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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所以老太太恩典承恩陪着宝二爷读书进学。老太太还说了,知道承恩从小也是娇养大的,并不指着他会照料人,反而还指了宝玉跟前儿的茗烟儿照料承恩。不会有事的。”
赖尚荣还是有些不愿意。赖嬷嬷见状,有些警告的说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论怎么说,老太太都是我们的主子。别说主子如今是恩典承恩陪着宝二爷读书,哪怕主子真的下了命令,要承恩去伺候人,你们敢不答应?”
一句话说的赖家上下变了脸色。
赖嬷嬷脸色一缓,又说道:“何况老大理着荣国府的管家一职,老大媳妇也在府里头当差。难道你们两个人四双眼睛,还能让承恩受了委屈不成?”
这话说的赖大夫妻两个又是一松。
是的,荣国府的规矩不比旁家,府里头伺候过主子的经年老妈妈们是比那些年轻主子还得脸儿的。现如今除了贾母和两位老爷之外,府里头的年轻小辈见了他还要尊称一声“赖爷爷”……
赖大自得一笑。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还护不住自己的孙子,那他也就没脸活了。
赖嬷嬷打量着众人的脸色,心下一松,继续说道:“何况荣国公府家大业大,府上的来往交际自然也比外头的要强一些。承恩能得了老太太的青眼跟在宝玉身边,将来接触的也是各世家府上的爷儿们。哪怕人家此时未将我们放在眼里,待你真的科举高中做了官儿,承儿又在许多贵人眼前混个脸熟,这就是再好不过的。对他的将来也有好处。”
这话一说,就连最为反对的赖尚荣也缓和了脸色。
赖嬷嬷见状,忍不住问道:“我说尚荣小子,你的书念得怎么样了?明年科举究竟有没有把握?”
赖尚荣嘴角一勾,很是自得的说道:“祖母大人尽管放心。这明年科举尚荣还是胸有成竹的。”
赖嬷嬷叹息一声,随口说道:“你叫我怎么放心?当年我说要求老太太恩典给你捐个前程,你不干,非得要考什么科举,平白耽搁了三年功夫。现如今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可都盯着你呢!你说你这是出的什么幺蛾子,府里头的主子们至今都没有过了科考的,你一个奴才秧子……不过是承恩当年的一句童言笑话,谁知你这个老子竟然还当真了,没见过你这么当老子的。宠儿子宠的连正经事儿都不顾了。”
赖尚荣脸上闪过了一抹不自在,笑容淡淡的说道:“府上的主子老爷们都是国公之后,有祖宗门荫护着,即便是不参加科考,至少也能让圣上恩典个五六品的闲官儿。孙子我何德何能,既没有祖宗余荫,又不是什么书香仕宦之流,若是正经走个科举进官,兴许以后的前程还好一些。若是总靠着府里头施舍打点,现如今祖母在老太太跟前儿得意还好,若是将来人家不耐烦了,我们岂不是自讨没趣?”
“正是你说的这句话。你是国公府家的奴才,自然也要比旁的寒门子弟人脉多一些。现如今我在老太太跟前儿还算得意,老太太在府里头又是说一不二的好威望。若是捐个前程也容易。若是等到以后……”
赖嬷嬷自觉失言,轻叹一声,摇头不语。
赖尚荣见到自家祖母说话间竟意兴聊赖起来,连忙凑上前去,哄道:“祖母大人尽管宽心,等孙子明年科举高中,给祖母大人赚个正经的诰命来。”
赖嬷嬷闻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欣慰的笑道:“我是个奴婢,即便有了恩典也没用处。你还是给你媳妇留着吧!你媳妇是官家之子,下嫁到我们府上就已经委屈了,你今早给她挣个诰命,让她回娘家底气也足。”
孙氏眼圈儿一红,立刻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太婆婆说的哪里话,能嫁给尚荣是我的福气。”
赖尚荣会心一笑,宽大衣袍遮掩的手掌轻轻握了握孙氏的手。孙氏俏脸微红,唇边不自觉的勾出一抹弧度,看起来越发娴静温柔。
就听赖尚荣继续说道:“祖母放心,我定然会争气的。等我明年高中之后,便求老太太恩典将您老人家的身契要回来。您老人家为了赖家上下辛苦筹谋,孙儿若是真的出息了,定然要给祖母请一个诰命方才是我的孝顺。”
赖嬷嬷被赖尚荣的一席话哄得乐不拢嘴,险些忘了今日的正事儿。不过这也只是险些而已,笑过之后,赖嬷嬷还是醒过味来,轻叹一声,开口说道:“先说承恩陪宝二爷读书的事儿,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还得跟我的乖孙说说。”
众人默默无言,孙氏扶着赖嬷嬷缓缓出了内厅,往后头的劝学斋走去。
赖大几个面面相觑,沉吟半晌,也举步跟了过去。
第2章怜弱小懵懂种前因
这劝学斋原本是赖尚荣的书房,也是赖尚荣平日里琢磨事情,清净休闲的去处。不过自从三年前他的儿子赖承恩习惯了满地乱爬之后,这劝学斋就再也没清净过。一年前赖承恩喜欢上了鼓捣花草扮家家,这劝学斋的前院儿后院儿更是被挖的这里一个沟那里一个坑,沟沟坎坎的,仿佛被狗啃了似的。
这种情况一直到半年前,赖承恩鼓捣的花草开始慢慢成活之后,才好转一些。到了今年盛夏,这劝学斋的花草不知怎么开的越来越好,慢慢竟也成了赖家宅子的一处景致。
赖嬷嬷领着赖家所有人缓缓进了劝学斋,前院儿只有对着花拱门的一径小路是青石板铺就,两旁早在一年前就被开垦成了田地,里头种满了瓜果蔬菜,如今正值盛夏,绿叶茵茵,各色的瓜果点缀着,紫色的茄子,绿色的黄瓜,细细的豆角……越发显出一色生动活泼。
赖嬷嬷在一处绿叶紫花,并无果实结出的田地前站住了脚,有些狐疑的问道:“这是个甚么东西,以前倒没见过的?”
赖尚荣轻笑道:“我也不大清楚。当初承儿闹着要种东西,我便在菜农那里进了几袋儿种子,如今也祸祸的差不多了,谁还记得里边都有什么?”
顿了顿,又笑道:“兴许是那菜农在菜种里混了些野花种子,也未可知。”
赖嬷嬷点了点头,遂不再理会。带着众人进了劝学斋。
如今正是盛夏的午后,日头烈烈的,整座劝学斋里半点儿人声不闻,唯能听见两声蝉叫。众人在劝学斋里寻了片刻,午睡的榻上是空的,各个书架后头也没有人影。
众人见状,立刻出了劝学斋进入后院儿。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蔷薇花架,虽然如今有些过了时节,但上头的蔷薇花依旧绽放着,一层细细的青色纱帐架在蔷薇花架下面,一阵夏风吹过,青色帐幔随风舞动,带来丝丝清凉。帐幔下头拜访着一张及膝高的竹子美人榻,榻边儿摆放着一只方形小几,也是竹子做的。小几上面摆着一套茶具,其中一个茶杯翻了过来,里头还有半杯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