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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来。何况老太太不是说了,等明年开春儿之后再给姑娘安置房舍的吗?届时林姑娘在府上也熟了,老太太的威也立下了,也不怕下人敢作践姑娘了。”
赖嬷嬷还有一句话没说,正是因为宝玉和林姑娘里间外间的住着,方才应了青梅竹马之意。他日即便将两个孩子分开了,届时两人习惯了同吃同睡,自然亲密处也就非同于旁人。若再有个什么念想也就顺理成章了。
老太太明着呢!
赖瑾闻言,颇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道读原著的时候,王熙凤只说了要安排林黛玉带来的下人,却丝毫不问及林黛玉的安排。他原本还狐疑着哪怕王夫人瞧不上林黛玉,这向来八面玲珑又最会讨老太太欢心的凤姐儿也不至于什么声响都没有。却原来当中还有贾母的意思。
细想想贾母可不是说了明年开春再给黛玉拾屋舍吗?等明年的时候宝玉可不是正好七岁。且原著中贾母给林黛玉还指了紫鹃做丫头,那紫鹃本就是府上的家生子,父母又都在府上管事儿,府中那些个鸡毛蒜皮的琐事儿自然是能摆明白的,这半年时间只要林黛玉降服了紫鹃,哪怕之后搬出去别住,也不会被下人欺生了。
且这林姑娘孤身一人千里迢迢骤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见所闻具不同以往,必然有些无所适从。兼之王夫人在荣喜堂那一番堪称敲打的话语,恐怕也晓得府上二太太对自己态度淡漠,甚至排斥不满。如此一来,对于真心实意替自己着想的贾母自然也多了七分亲近。所以听到贾母将自己安排在身边的时候,才会露出安心的神色。
赖瑾这么想着,越发唏嘘感慨。一时念叨着贾母的悉心周全,一时又可怜这林黛玉好好儿的仕宦嫡女,本是得了外祖母的再三央请接过来教养的,结果竟被人弄得像是上门投靠的穷亲戚。花了人家的钱还嫌弃人家这个那个,也难怪她想不开,自己憋屈出了抑郁症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百家讲坛的时候,马瑞芳教授在《古今中外一祖母》的论文中写了这么一段话,觉得很对“贾母安排的黛玉居住处是什么形势?是贾母、宝玉同时充当黛玉护卫、是宝玉黛玉青梅竹马的条件。林黛玉初进贾府居住的条件就是:她住最里边的碧纱橱,碧纱橱外住宝玉,贾母在宝玉外的暖阁住。这样一来,贾府两个最尊贵的人物,贾母和贾宝玉,就成林黛玉的双层护卫了。而宝玉住在黛玉的碧纱橱外,宝黛间就有了青梅竹马的条件,“宝玉和黛玉二人亲密友爱,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那么,除贾宝玉和林黛玉外,还有哪个人住过贾母的碧纱橱?贾元春、史湘云、薛宝琴、王熙凤。” 也就是但凡能住在碧纱橱里头的人,都是贾母真正放在心上疼的人。因为碧纱橱是贾母管制最为严密的“领地”所以贾母希望能把自己看中的人都划拉到自己身边保护起来,奈何世事变幻,终究还是事与愿违,红楼一叹。
第13章意拉拢雨村做西席
一时吃过了晚饭,赖尚荣便以考校学问为借口将赖瑾唤到劝学斋。细细说了当日在药王庙遍寻沈二而不得的事儿。赖瑾听闻此讯,越发惦念儿时玩伴,奈何沈二一出京城便杳无音讯,行动机密,他又不敢动作大了惹人怀疑,便也无可奈何了。
父子两人又一一叙过别时情绪,或谈一路风土人情,或诉学上先生讲义。赖尚荣生平仅得一子,平日教养悉心致,生怕教条迂腐反而移了孩童本性,便总是有意无意给赖瑾灌输一些民间实事抑或朝廷举措,也不拘赖瑾是否能听懂。倏忽间天色已过二更,孙氏打发人来请两人回去安置,父子两个相视一笑,各自归房休息暂且不提。
次日一早,赖瑾起身梳洗后照例去正房给赖嬷嬷和几位长辈请安。彼时丫鬟婆子已经安置了桌椅,开始摆饭。寂然饭毕,陡然听见外头小子传报说有人来访。众人不狐疑。
赖尚荣开口问道:“打听清楚了是什么人?“
那小子摇头说道:“不认得,他自称姓贾,暂且住在荣府后面的兴隆街,说和大爷有同行之缘,今探得大爷住所,特来拜访。”
赖尚荣恍然,冲着赖嬷嬷等人笑道:“我知道是谁。这人姓贾名雨村,乃是林姑爷聘的教习,此番随着姑娘上京。听说和荣宁二府有些远亲。”
赖嬷嬷闻言,立刻说道:“既然是林姑老爷看重的人,必定是有真才实学的。快请快请。”
那小子应了一声,转身下去。这厢赖嬷嬷又指使着丫鬟撤去杯盘碗筷。赖尚荣则跟着赖大赖二去了前厅接待不提。
因林姑娘昨儿才来府上,老太太一时高兴便了宝玉今儿的学。赖瑾自然也不必进府请安,便陪着赖嬷嬷和孙氏在内厅闲话聊天。赖大媳妇和赖二媳妇略歇了歇便入府上工不提。
少顷,前头伺候的下丫头子便过来传话道:“大爷让小少爷去前头见客。”
赖瑾略有些诧异的眨了眨眼睛,赖嬷嬷立刻说道:“那你快去吧。听尚荣说这位贾大爷也是进士出身,你过去了正好和他请教请教学问。”
赖瑾低声应是,先是回房换了见客的正经衣裳,这才迈着步子施施然前往正厅。
彼时赖尚荣和贾雨村两个相谈契合,并不见赖大和赖二的身影,想是去荣宁二府上工去了。赖瑾走到两人跟前,躬身见礼道:“给父亲请安,见过贾先生。”
赖尚荣暂且停了话语,冲着赖瑾颔首微笑。赖瑾乖乖的站在赖尚荣身旁,笑容浅淡,神情从容。衬着那粉雕玉琢的脸面,一身致的华服,越发显出两分玉团可爱。那贾雨村细细打量半晌,又携手问赖瑾几岁,读何书。赖瑾一一答应。贾雨村见赖瑾言语清楚,谈吐有致,不开口赞道:“令郎真乃龙驹凤雏。非雨村在兄长面前唐突,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未可量也。”
赖尚荣闻言,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骄傲自得,口中却十分谦逊的说道:“雨村兄谬赞,不过是小儿家家童言童语罢了。”
贾雨村沉吟片刻,突然开口说道:“弟今次陪同女学生前来京都,倒也是另有别事。如今弟所求之事略有眉目,想来不过一二月间便可成事。这一二个月弟左右无事,若尚荣兄不嫌弃,弟怜爱令郎之质,倒可在闲暇之时教导一二。”
赖尚荣闻言,略有诧异。面上却滴水不漏的笑应道:“雨村兄若有此意,那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瑾儿,快来拜见先生。”
赖瑾闻言,虽然心中略有不愿,但只是拜先生又不是拜师,自觉无妨。便立刻端起茶几上未饮过的茶水见礼道:“赖瑾见过先生。”
贾雨村含笑接过赖瑾手上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