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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离失所时诞下的孩子。那时长公主原来的丈夫已逝,南诏余党一直在追杀这位大楚公主,长公主逃出南诏皇宫,与她当时的救命恩人,大楚将军云重结了亲,便是云的生父。
云重将军在云出生后不久,为了保护长公主母子,死于南诏余党的乱刀之下,长公主也才得以摆脱南诏追杀,隐姓埋名几年,平安返回大楚。
待她重返皇城,才得知云重在皇城已有妻儿,长公主不愿为妾,凭她的皇族身份,只消一声令下,云重发妻也只能让位,长公主却道云重已逝,姻缘已断,不可再因一己之私打扰其家人。穆子越曾将她与云接入宫中,因怜惜长公主年轻孀居,重新为长公主赐婚当时的忠勇伯郑恒,这段婚事只维持了半年,郑驸马狂悖,长公主果断与郑驸马和离,从此再不嫁人,直到病逝。
大楚史官如此形容这位长公主,她是一位极具传奇色的女性,所经历的三段婚姻,每段都以悲剧场,不论是为了国家大义和亲远嫁,抑或是逃亡途中与云将军结亲相报,抑或是毅然与郑驸马和离,都体现出长公主聪慧勇敢充满决断的一面。
穆子越一生,都在不停怀念着长公主,并且对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云信任有加。据说,云像极了长公主,英勇善战则继承了其父,十五岁便立下战功封为将军。但许是因为幼年时的坎坷经历,再加上长公主的严格教诲,云对穆子越始终是恭敬有之,亲近不足。
宣德殿内,坐在龙椅上的穆子越露出一丝和煦的笑意,对云道:“你总算来了。”
云目光凝重,一掀衣摆,跪下道:“臣来晚了,让陛下久等,还请陛下责罚。”
穆子越温声道:“你一向都很守时,是朕先到了。这几年你领兵在外,好容易回到皇城,朕高兴都来不及。今日召见只是家宴,意在为你洗尘,不必讲究太多。”
若说来之前,云对此次召见还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么如今总算有了点眉目。他于十三岁奉旨守边,十八岁上返回皇城,穆子越曾特意在宣德殿为他设宴,应当就是眼前的这一次。
云谢了恩,穆子越指了正对面的座位,云落座后,不着痕迹地瞥过这一次家宴在场的众人,上一世他心无旁骛,也记不太起究竟有谁了,如今他却想仔细地看一看。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鞠躬~~
第2章意外
能坐上这一桌皇家家宴的,无非是太后、德高望重的宗亲、受宠的妃嫔还有诸位皇子皇女。
皇太后身体据传一直不太好,总在寿康宫静养,故而这家宴未曾露面。到场的宗亲以穆子越之弟、敬王穆子起为首。云与敬王交情不错,上一世不论出征还是朝堂,敬王一脉都力挺他。只是很可惜,这位王爷后来疾病缠身,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此番能在宣德殿再次见到敬王,云很有一种久别重逢之感。
“王爷。”云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礼,掩去眼中的感伤。
穆子起容貌依旧,微微颔首。
云思忖着,既然重生了,一定要寻个时机,让穆子起注意身体,若是能多活几年,也不枉上一世两人的交情了。
云又一一拜见各位到场的宗亲,皇帝的妃嫔。
穆子越之嫡妻孝仪皇后去世多年,宫中一直未再立后,除去皇太后,后宫份位最高的是皇贵妃徐氏。这一位是穆子越皇子时期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云记得上一世徐氏很长寿,甚至超过了宸武帝穆子越,穆子越去后,作为皇贵太妃独自生活了许多年,虽无所出,仍是个有福之人。妃嫔中有几位年轻正得宠的瞧着都很眼生,正所谓帝王之爱不过是过眼云烟,云只笑着远远一瞥,并不多言。
太子穆承泓端坐在皇帝右手,往后依次各位皇子皇女。这位太子眼下虽风光无限,上一世却未能荣登大位。他与三皇子穆承洛斗得两败俱伤,双双被穆子越厌弃,最后继承皇位的却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穆承浚,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便是如此。
云记忆中,宸武帝穆子越甚少评价这位四皇子。众皇子中,太子资质平庸,但为孝仪皇后所出,身份最为尊贵,二皇子幼年早逝,三皇子乃周贵妃之子,文武全才,曾令穆子越赞不绝口,太子因此对三皇子相当忌惮。
此时三皇子生母周氏已是贵妃了,也出席了这场家宴,这是个奇人,不仅诞下了两位皇子,穆子越对她的宠爱经久不衰。比起生母已逝的太子,三皇子占尽优势,似乎只缺了一个嫡子身份,自然不甘心屈于人下。而太子也不乐意将本就是他的储君之位拱手相让,与三皇子争了十余年,以至于铤而谋反,被三皇子当场抓获。但最后审讯时发现,劝说太子谋反的人,竟然是三皇子派去的心腹。穆子越深受刺激,将太子三皇子双双贬出皇城后一病不起,临终不得已才选择了四皇子。
如此看来,穆承浚才是储位之争最后的赢家。也正是这位四皇子,在大楚军队被围,浴血沙场之时,坚持不发一兵一卒,断了大楚最后的希望。
云眸光暗沉,思绪纷飞,忽听身旁有人奶声奶气唤了一声“表哥”,不由转过脸去。眼前站着一位四五岁左右,圆滚滚胖乎乎的小皇子,如粉雕玉琢的一般,长得十分讨喜。
穆子越颇自豪地道:“云,你在外多年,还不认得吧?这是朕的小儿子,承沛。”
云点点头,大名鼎鼎的七皇子穆承沛,他当然认得。这是三皇子胞弟,同为周贵妃所出,打小就是娇纵轻狂的性子。穆子越晚年很疼爱这个小儿子,只是后来三皇子夺嫡失败,受三皇子所累,穆子越对七皇子的宠爱也淡了些,顾及祖宗家法,最后也没立七皇子,而是封了他一个亲王,但四皇子登基后,七皇子也一样受到了厌弃。
七皇子身边,坐着五皇子穆承涣。这位五皇子是皇家少有的憨厚人,平时甚少过问朝政,只喜花鸟鱼虫,是皇子中极少数平安一生的。
一眼看去,除了六皇子之外,所有皇子都到场了。而缺席的六皇子云也知道,与受尽穆子越宠爱的七皇子相比,六皇子穆承泽简直是另一个极端,听说这一位自小因病致聋,生母寒微,穆子越一生对他不闻不问,还未成年就令其搬出宫去,哪怕被贬出皇城的废太子与三皇子后来皆封了郡王,六皇子始终未得到任何封赏,二十未满便郁郁而终。身为皇子,这样重要的家宴未曾出现,四周也无人在意,可见这位六皇子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了。
纵使心里千回百转,云面上仍丝毫不显。倒是七皇子穆承沛,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亲自端着盛满果酒的杯子递到云手里,亲亲热热地唤道:“表哥。”
此时的穆承沛还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