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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周氏何曾被废过?
最奇怪的是,耳聋的六皇子居然会说话,还住进了骁勇将军府,与敬王嫡次子是好友,太子遭厌弃,周氏被废,竟然与六皇子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穆承浚怀疑,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人也一样重生了。经过种种分析与试探,他确定重生之人,正是骁勇将军,琅琊一战,本来领军的应是老将刘苓,可是刘苓那么巧就病了,最后成了云,教六皇子武的是云,敬王本该早死了却没死,云也与其经常来往,穆承浚重生之后,还隐约有一些这一世之前自己的记忆,有段时日只要他有所动作,必定会各种倒霉,待他重生之后想起来查了查,背后之人恰巧也是云。
尤其当太子与三皇子一个被杀一个被逐,云冷淡回绝了他的拉拢,后来却流露出要扶持六皇子的意思。穆承浚自认还算了解云,上一世的骁勇将军是纯臣,不涉皇子之争,这一世却直接跳过他站了一个耳不能闻的六皇子,这是为何?
因为云知道他上一世成了天子,怕他依旧会继承皇位,对自己不利!
穆承浚道:“其实何止朕是重生,你表哥他也是重生之人。”
穆承泽:“!!!”
穆承浚感慨道:“朕还记得上一世的你,默默无闻,被父皇厌弃,连话都不会说,未满十五便被赶出宫去。可是如今的你,就连朕都羡慕。”
“父皇告诉朕,你会唇语,虽耳聋却与常人无异,你甚至去了战场立下战功,年纪轻轻就封了王。而朕……朕在工部辛苦这些年,连个爵位都没有。”
这一世的穆承浚尽心机才挣来小半朝人的支持,可是宁王一入朝,便让那些人、狐狸交口称赞。难道他提前捉住李伯小虎,以此胁迫李诚潜入三皇子身边,暗中助三皇子铲除太子,三皇子不与太子争,他就挑得他们两个你死我活,好容易把两个都去了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宁王?
穆承浚本以为打发宁王很容易。第一次,杨妃就失了手,虽间接替他打压了七皇子,却也令五皇子投诚宁王,第二次,他亲自拿云的身世做文章。上一世穆承浚是皇帝,自然知道暗卫的底细,很快暗卫便为他所用,派暗卫去核实将军府的牌位之后,穆承浚便向穆子越告密,有暗卫作证,他很清楚穆子越会信,一边勒令李伯去揭穿云身份,一边又与穆子越上门对质。可是这一世祠堂的牌位后来被人调换了,穆承浚一计未成又施一计,又把小虎与李伯关了起来,想诱云来救,可他等了三天三夜,云也未现身。
自从与云、宁王对上,他总是会在他们身上尝到挫败的滋味。还有可恨的皇帝,明明把皇宫守卫与排除异党的差使都交给了他,口口声声信任他,却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优柔寡断。且这一世变数太多了,穆子越身体不错,穆承浚不知他究竟还能活多久,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传位于自己,穆承浚已等了多年,两辈子都是等,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才是真命天子!
这一世若皇帝不肯传位,那他就自己去抢!
宁王与云有事出城,穆承浚看准了这个时机出手,他有暗卫相助,皇帝分外信任他,夺位又有何难?
只是没想到,处处皆是意外,他竟落得一个狼狈而逃的下场。这些都是拜骁勇将军与宁王所赐!
穆承浚心中大恨,嘴上却惊讶地道:“云与你关系不错,怎么却未告诉你?不过他既知朕才是皇帝,却非要助你与朕作对,六皇弟,朕有一句肺腑之言,你这位表哥恐怕所图不小。”
穆承泽此时还未完全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毕竟死了又活太匪夷所思,可他想起琅琊之战,云似乎早有预感。还有,云本人也总是对四皇子异常警觉。此时穆承浚的挑拨之言突然冒了出来,穆承泽心神恍惚,不自觉跟着去想,是啊,表哥与他如此亲密,为何却不告诉他重生真相?为何,又要助他夺位?
做了皇帝,就没人敢欺负你啦。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表哥会帮你守边……
穆承泽忆起当年云所言,守边两个字,让他的心抽痛起来,就在方才宣德殿上,云以血肉之躯护住了他,当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奋不顾身,究竟还有何可图?
穆承泽一时的迷惘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他该信任表哥,表哥既然选择隐瞒,必有其理由,这些年他对表哥的品性再清楚不过,四皇子想挑拨离间也没用。
穆承浚道:“六皇弟,你可明白了?”
穆承泽道:“明白了。想要弄清楚的事,也清楚了。”
他原是想知道,除了李伯与小虎之外,穆承浚处是否还藏有别的南诏人,也好多做防范,没想到竟意外得知了这许多内幕。上一世……若真有上一世,表哥竟是战死的!什么骄傲自大,不听人言,他很清楚,不过都是穆承浚在泼脏水罢了。连自己生母妻儿都能抛弃的人,又怎会不舍与云这一点血缘亲情。从云对其冷淡的态度看,八成是仇敌。
穆承浚好言好语为自己求情:“朕已全都告诉了你,可以让朕走了吗?”
穆承泽仍是动都未动,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在等四皇子府的人?”
“是啊。”穆承浚有些急躁地答了,突然间反应过来:“六皇弟你怎会知道?!”
“猜的。”穆承泽轻飘飘笑了一声,笃定地道:“因为那是你最后的指望。不过,不会有任何人出得了四皇子府。”
穆承浚急得连声音都变调了:“你这是何意?”
穆承泽道:“奉你的口谕入宫之前,我让刑部的人守住了四皇子府。虽只是一些捕快衙役,比不上与你勾结的暗卫,但是胜在人多势众。”
穆承浚倒吸一口凉气,难怪他到了多时却无人接应,宁王这是连他的后路都断了!
穆承浚红着双目,恨不得与他拼命:“穆承泽,你到底想怎样?”
风吹动两个人的衣袂,猎猎作响。穆承泽长剑出鞘,手提着剑向穆承浚缓步走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接下来,我就与你算一算账。”
穆承浚一看不妙,慌忙道:“朕与你无怨无仇,你何出此言!你……你明明说过不想抓朕的!”
穆承泽冷笑:“我是没想抓你。若非你支使暗卫,表哥怎会受伤,你……该死!”
穆承浚原也会一点功夫,可是这些年工于心计,早荒废得差不多了,情理之下指着远处道:“六皇弟,你看那是谁来了??”
宁王是聋的不假,可会看唇语,这一招拙劣,宁王未必不会上钩,穆承浚想创造逃跑的机会。
谁知宁王并未回头,剑锋如霜,笔直地插进穆承浚腹部之时,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