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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是啊,反正张大人,你闲着不也是闲着”,宋羽跟着道
话本传奇中总少不了说着蠢话唱丑角的人,瞧着面前一唱一和的两头猪,张睿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传奇话本果诚不欺我!哈哈……”
“嗨,杜兄叫你呢!”宋羽虽不晓得他那句‘传奇话本果诚不欺我’,什么意思,但看他脸上的怪像,也知不是什么好话
张睿定了定神,挑了挑眼角,“两位大人也说是要在下帮忙,即是来求人的,又何必做这样姿态?这般‘直爽’,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来欺负人的”,张睿说着,把书推了回去
杜淳脸刷得红了黑,黑了红,气急败坏道,“找你帮忙,那是抬举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什么玩意儿!”
“就是,什么玩意儿!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宋羽为杜淳抚着起伏的前襟,见他脸色稍霁,转言道,“我新近得了两枚灵符,听说是由高人开了光的,正巧今儿带来了,不如杜兄到我那看看可有喜欢的?”
“哈哈,宋兄有心,我就不客气了。不求神灵保佑,单驱一驱这穷酸的晦气,也是好的”
瞧着扭着屁股走开的两头猪,张睿气得牙直痒痒。细细想想,那两头猪讲得还真都是大实话。那日在殿上跪了一上午,当时只觉得腿有点疼,哪知第二天直接痛的下不得床。好不容易不疼了,又到了正式上班的日子。早朝时,瞧着大殿上‘姹紫嫣红’的,忍不住瞥了眼自己的官服,别说他还真觉得自己是根葱,而且还是绿油油,最好吃的那种……至于穷酸吗?切!自古文人有不酸的吗?只是……他比较穷而已……
“诶诶”,见杜淳他们走了,钟灵毓笑嘻嘻地挨了过来,两只眼睛亮得发光
“兄台,有事?”张睿本能往外靠了靠
钟灵毓见张睿向外挪,又把身子往前挨了挨,“叫什么兄台,我就比你大两岁,兄台兄台的,听多了,会变老的!”
不拘世俗,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儿,张睿眼波微转,冲他淡淡一笑
他这一笑,钟灵毓挨得就更近了,小小声道,“杜淳他是寺卿家的公子,宋羽活脱脱的马屁,这两人素日里就爱欺负人,可坏了!”
瞧着钟灵毓忿忿不平的模样,张睿不觉好笑,“哦,难道他们也欺负了兄台?”
“可不是嘛,院里记载的实录,是要定期呈给圣上过目的。这实在算不得好差事,按规矩是大家轮着来的,偏这两人每次都把实录推给他人,恨死人了都”,钟灵毓说着,牙齿磨得直响,见张睿笑他,脸倏地红了,“其实,这事现在好多了。唉,阿睿,都说不让你叫兄台了,我有名字的,钟灵毓,只要不叫兄台,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钟灵毓眼眸明亮澄澈,犹如骄阳下轻风撩动的湖面。张睿不喜自来熟的,对着他,却不觉讨厌,反倒品出几分纯真,瞧着他那‘让我说,我还能说!’的眼神,张睿配合道,“那灵毓,这事是怎么变好的,难道杜兄宋兄突然信了佛?”
“就他俩,还信佛呢!要是真有那觉悟,今早就没这出了”,钟灵毓鼓着眼,愤愤地瞧着不远处研究灵符的杜宋二人,“好在咱们掌院的,人还不错,会管事,不然我才不在这待呢”
张睿以手托腮,微眯着眼,道,“之前耳闻,翰林院掌院学士,芝兰玉树,原来竟是真的”
钟灵毓闻言,大笑,“芝兰玉树?胡说八道吧!就杜瑾岳他,要真有芝兰的灵气,也不会像那砚台一样,成天黑着脸。你都不知道,这人破事特多,时不时地把人拉到院里,开个会弄个文献啥的。你说咱儿在京里做官的,十天也就一天得了闲,就这样,万一他那天抽了风,连着一天都没了!你就不知道上年腊月间,那雪下的跟冰雹似的,他非说年底案卷没整好,大冷天的让我们去摸文献。我们冻着了不要紧,他一大把年纪,要是有个风湿老寒腿,那可怎么办”
瞧着钟灵毓眼中小星星闪来闪去,一脸期待的样子,张睿无奈扶额,“世人都知,杜学士年轻有为,唯灵毓说人‘一把年纪’,我都不知该信谁了”
“世人知道什么!”钟灵毓手往桌子上一拍,一本正经道,“阿睿,看东西呢,万不能被表象迷惑,黄大仙变得再好看,那还不是拖着大尾巴的黄皮子儿。杜瑾岳他平素老气横秋的,不是老头子是什么?”
“咳咳……”,对面林亦舒连咳数声,弯腰把地上的笔捡了起来
张睿寻声望去,便见得一执笔的清瘦公子,朝自己淡雅一笑,“灵毓,这人是谁?”张睿朝钟灵毓眨了眨眼
“他啊?林亦舒”,钟灵毓道,“这人儿闷坏,就刚才杜淳他们来捣乱,他还偷笑来着”
“灵毓,你这可不厚道”,林亦舒眼眯起笑得温温和和,“小睿要是因为你‘直言不讳’,以后都不理我,多不好”
“修你的书去,臭狐狸!”钟灵毓白了他一眼,转头向张睿做了个鬼脸,“不理他”,就缩回座位,规规矩矩地写高祖的祭文
半响,“咦~”,钟灵毓扔下笔,探头望向窗外,“不应该啊!该不是又在想发财”
“院里就几株常青树,就是有其他,也是飞来的鸟雀儿,树和鸟还能想着发财?”,林亦舒提笔,漫不经心道
“就说你这人闷坏,我说的什么,你不知道!”
“亦舒愚钝,不知”,林亦舒摇了摇头,手下流泻出一行俊秀字迹。初识觉其灵秀,细品始知端方
张睿听的云里雾里,一手按着案上实录的模板,一手托着下巴求解似地望着钟灵毓
灵毓本就是话唠,怎会放过为人解惑的机会,立马笑嘻嘻地飘过去,“还不是咱们掌院杜瑾岳,他另有办公的地方,与咱们不同,只是每日这个点,都会来的。杜瑾岳平日里最爱临窗赏花赏月做深思。你要是问他‘在想什么’,他准告诉你,‘在想发财’。别的朝代什么样,我不知道,可自大宣开国以来,这翰林院一直是最清淡的地方。进翰林院的,多想着熬够资历,出去捞个油水多的官位。杜瑾岳他嘴上说想发财,却死守着翰林院。依我看,他天天临着窗口发呆,八成是在想谁家的好姑娘”,说到这儿,钟灵毓故作老成地摇头,“他这天天空想的,就是想破了天,那人家姑娘该不知道还不是不知道!要是我,就直接跟人姑娘说明白,横竖一句话,干净利落,哪像他这样的,真愁人!”
“杜学士掌管整个翰林院,怎么会如灵毓说得这般,拖沓扭捏?”张睿笑言
“呀,我怎么把这给忘了”,钟灵毓以手扶额,“那就是杜瑾岳喜欢上了有夫之妇,被礼教束缚,辗转反侧,思而不得,日夜遭受良心谴责,痴心不悔,想思成疾,我去,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