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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左摸下陈白眼角挂的泪珠,笑着说:“吓的?还是为我哭了?”
陈白摇摇头。
他不知道。
顾左将陈白扶坐到沙发上,自己拔下了那把蒙古刀。
刀回鞘,坐到陈白旁边。
陈白是个呆呆木木的状态,好像还没回过神来。
顾左将刀放入他的手里,他也不接。
“我要走了,这把刀你拿着吧,防身用。以前我怕伤了你,就给你了起来。现在我自身难保,管不了你了。”
陈白的手触到刀鞘上质地冰冷的花纹,抖了一下,然后用两只手紧紧握住这把刀。
美人与刀。
“你要走了?”他喃喃地问。
“是,要走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顾左拽过陈白,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之中,闻他的味道。
以前顾左这么做的时候,陈白会说你是狗吗?但今天陈白像个木偶人似的,被他摆布在手里。
顾左叹了口气:“唉,要是能带你走就好了。不过那地方大概不好过,你留下,还有人管你。我不喜欢聂以诚这个人,但谁让你就喜欢这口。”
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
“你要去哪?”陈白望着顾左,问。
顾左说:“谁知道,或许我明天就回来了呢。”
陈白有些激动地说:“顾左,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到底要去哪?”
顾左看着陈白的样子,想他在为我担心,值了。
顾左站起来,在陈白额头上落下一吻,是他们从见面以来,第一个不带任何色.情与强迫意味的吻。
陈白眼神变幻:“是聂以诚吗?”
“是,也不是。”顾左笑着说,“你等着吧,好好等着。我和聂以诚,你总能等到一个。”
说完用那双桃花眼将陈白狠狠一望,好像要把陈白的相貌刻进眼睛里似的。
陈白也瞪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他微微张着口呼气,一时静默无语,只有他们各自的呼吸声。
顾左咬了咬牙,英雄难过美人关呐。他不觉得自己是英雄,顶多算是个草莽出身的枭雄,但陈白绝对是个美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美人,转身离去。
有什么牵住了他的衣角。顾左一开始简直不敢相信,斜低了头看去,是一双修长洁白的手,拇指和食指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他转过身,陈白却低了头,但没有手。
陈白低着头说:“顾左,你活着回来,我就不恨你了。”
顾左忽然大步走到陈白前,跪在他的面前,看着陈白埋在暗处的脸,急切地说:
“你不是不恨我,只恨聂以诚?你也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没有爱,哪来得恨?”
陈白感觉到了顾左炙热的目光,他抬头看顾左,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顾左点了点头,他不逼陈白了,有句如此,他已经心满意足。不能爱,恨也好。
顾左说:“好,我知道就行。”
他笑了,这笑既不是放肆地大笑,也不是虚伪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真情实感的笑。
“你亲我一个,好不好?”
陈白看了顾左一会儿,顾左还是那副不要脸的样子。
陈白忽然笑了一下,他慢慢靠近顾左,他的呼吸喷到顾左额头上,脸颊上,但都没有落下。
顾左像是新婚之夜掀起新娘盖头的新郎,又激动又期待,心脏从来没有这么快地跳动过。
一个吻落到了顾左的唇上,陈白的嘴唇和他的人一样,冰冰凉凉,但上面好像有某种醉人的毒.药,一旦沾上,便终生难忘。
顾左伸手将陈白抱在怀里,拖到了地上。
他们坐在地上,顾左的双臂环着陈白,陈白第一次没有拒绝顾左的攻势。
陈白还用双手攥着那把蒙古刀,隔在胸膛他们处,硌得两个人生疼,但顾左管不了那么多。
他紧紧地拥着陈白,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左放开陈白,陈白大口喘气,顾左却哈哈大笑。
这笑是爽朗的,听得陈白心里都好受了许多。
顾左对着陈白说:“陈白,我此生无憾了。”
高楼宾客是转瞬的兴衰,拥美人在怀,赏风月无边,才是人生乐事。
顾左走了,陈白没再挽留他。
.
陈白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陈丽珍把他关到屋子里。
他已经能清楚的听到瓢泼大雨中时钟转动的声音。
下雨了,不知道顾左走的时候拿没带雨伞,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必要了。
雷声和雨声相接,一道闪电之后,灯灭了。
陈白就那么坐着,坐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向来胆子不大,但今天他一点儿都不害怕。这座苍凉衰朽的老宅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陈白摸了摸手中的蒙古刀,倚在沙发边上,心跳是平和的。
时钟一声一声地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还没有一点要亮的征兆。
大概是下雨阴天所致吧。
有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此时天光微明。
陈白抬头向那道身影看去。
第77章真好
“是你?”
陈白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黑影,轻声说。
“为什么会是你?”
那道身影走进,蹲在陈白面前,尽量和他平视:“你以为是谁?”
外面虽是下了大雨,但聂以诚只有肩膀和鞋子上有一点被雨浇过的痕迹,身体的大部分地方还是清清爽爽的。
聂以诚的目光如寒星,陈白攥紧了手中的蒙古刀,说:“顾左呢?”
聂以诚伸出手去,像是想摸一摸陈白的脸,陈白拔刀出鞘,直指聂以诚:“别碰我。”
聂以诚有些惊讶地愣了愣,然后把手放下,说:“我听你的,都听你的。我不碰你。”
陈白拿着刀,将刀柄倚在自己胸膛上,刀尖对着聂以诚。
再一次问道:“顾左呢?”
聂以诚面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心疼得不行,他爱的人,拿刀对着他,问另一个人在哪里,要他怎么回答?
更何况那把刀还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他不会回来了。”
“他死了?你害死了他,是吗?”
聂以诚没有办法回答陈白。顾左和顾右争权,他渔翁得利,得到了陈白。
这是他和顾右的交易。
他帮助了顾右。
“顾左没你想的那么好,你知道西坤……”这个名字说出口,聂以诚和陈白都楞了一下。
顿了顿,聂以诚才继续往下说:“你知道西坤为什么会去你的房间?还有梁飞,那场奇怪的绑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