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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拦在乔赫身前:“不要在医院大吵大闹。”
乔赫阴冷的视线掠过他的脸,下一秒,一个快准狠的右勾拳便砸上了他的下巴。施宇没想到他会直接对自己动手,更没想过他练过,一米八多的个子,直接被一拳揍得摔在地上。
他可笑地呵了一声,擦擦嘴角。乔赫抓住他的领子,又是一拳挥下。
“乔赫。”
司真的声音成功令他的动作停下。乔赫回拳头,面色阴沉地直起身。司真走过来,弯腰去扶施宇,替乔赫道歉:“对不起。”
她的手还没碰到施宇的袖子,就被乔赫一把攥住。他二话不说扯着她大步离开妇产科,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司真手腕都被他攥疼了。
到了楼梯间,他忽然停下,把她按到墙上,神色极为冰冷地盯着她:“你要回学校就是为了他?”
“你说什么?”司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那种受伤的目光令乔赫心中微微刺痛,怒火依旧灼烧着理智:“我问你孩子到底是谁的?”
来的路上他便明白了那晚她问他喜不喜欢孩子的用意。尽管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他也反悔当时对她说的话。但他没想到会在医院看到这个男人。
这么大的事情瞒着他,她竟然让别的男人陪她来医院。
浑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看到她一下子红了眼眶,胸口的怒火霎时偃旗息鼓。
司真用力将手腕从他掌心抽了出来:“是我的。”
她没有看乔赫,推开他快步下楼。
纤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中,脚步匆匆的回声归于寂静。乔赫仍在原地冲墙站着,微微弓着背,高大的身影在白墙下显出几分萧索。
良久,他抬手撑着额头,无限懊恼地吐出一口郁气。
“打打……”
第47章四十七分
从医院出来,司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勇气再走进去。
突然很想奶奶,她什么东西都没带,两袖清风地到车站,在附近买些水果和牛奶,买了车票上车。到平兰,很幸运地赶上最后一班回老家的班车。
天已经黑了,小县城的夜晚没有大城市那般璀璨喧嚣,车驶出主城区后,灯光都很少了,连绵的黑暗的山峰在远处静默矗立,等待着远归的游子进入怀抱。行驶中的轻微颠簸让人昏昏欲睡。
班车停下时,小村庄已经陷入寂静,少数几户人家还亮着灯。
司真回到自己家,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奶奶大概已经睡了,但她回来得突然没带钥匙,只好在已经生锈的铁门上叩了叩。
她喊了几声,院子里忽然亮起光,跟着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奶奶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打打?我的打打回来啦?”
那一瞬间,回到家的安心感让司真想哭:“奶奶,是我。”
门闩很快从里头拉开了,奶奶披着件外套,脸上洋溢着惊喜:“这么早就放假啦?”
“还没呢。”司真进门,把门重新关上,“我就是想奶奶了,回来看看你。”
奶奶笑着搓搓她的背:“傻闺女。快进屋!”
她进屋放下东西,奶奶已经去厨房把晚上做的稀饭热了热,老人家一个人吃的很节俭,一碗炒豆角一碗腌蒜薹,专门给司真又炒了两个鸡蛋。自己家养的柴鸡,城市里想买都难。
等她吃完热腾腾的饭菜,奶奶已经给她拾好了房间。
她小时候一直跟爷爷奶奶一起睡的,九岁之后才有了自己的房间,在二楼,虽然她上大学后很少在家,屋子却拾得很干净。
时间已经很晚了,司真催着还在给她忙东忙西的奶奶回去休息,自己到院子里的水池洗了脸,也回屋里睡下了。
山村的夜晚万籁俱寂,清晨也是和城市截然不同的风情。
天刚亮便听到鸡鸣,又躺了会儿,各家的狗都相继苏醒,遥遥地用叫声互相呼应。山谷空幽宁静。
司真早早起床,准备给奶奶做早饭。虽然她很早就学会了厨艺,爷爷奶奶却不舍得让她干活,爷爷还在的时候,她还时常和他抢着做饭,他去了之后,司真只要在家,做饭都是她来。
刚穿好衣服,便听到邻居马奶奶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嫂子,你醒了没有啊?有个小伙子在你们家门口站着呢!”
司真打开门,见隔壁房子上马奶奶站在二楼,瞧见她惊讶道:“司真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说着指向下头马路边,被土坡遮挡只露出半截的黑色轿车:“那车你认不认得?是不是送你回来的?”
是乔赫的车。
司真头发也没梳,慌忙下楼去。
奶奶听到动静已经出来了,打开了掉漆的大门。司真站在楼梯上,远远瞧见家门前长身玉立的男人,他还穿着笔挺体面的西装,和灰扑扑的乡村格格不入。
她脚步不由得急了一些。
下头奶奶哎呦一声:“娃娃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马奶奶趴在自家栏杆上,往这边看着,“昨天半夜就听见车响,这孩子不是在这儿站了一晚上吧?”
山里寂静,隔着几米远的说话声清晰可闻。
乔赫沉静的目光落在司真身上,看了她几眼,才看向他面前的老人,微微欠身。司真听到他淡然的声音:“昨天。”
乔赫说完,目光便又回到她身上。
奶奶热情道:“你这傻孩子,在这站一晚上怎么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来,快进来家里吃饭,等会儿吃完饭好好睡会儿,一晚上不睡可还行。”
司真已经走到跟前,乔赫没动,只管瞧着她。司真伸手拉了他一把,他才跟上,想趁机握她的手,被她早有防备地躲开。
马奶奶和马爷爷过来凑热闹,司真被赶去陪客人,神气儿十足的奶奶跟马奶奶在厨房张罗早饭。
另一边,乔赫被请到家里唯一一张旧沙发上坐着,双腿交叠气场高贵,旁边马爷爷坐在一把矮一些的椅子上,在干巴巴的气氛里努力找着话题。
乔赫话少,对工作的事倒是有问必答,只是当问到家里的情况,他只淡淡说了句“父母双亡”,便略过了话题。
“抽烟吗?”马爷爷实在是找不到话聊,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摸出一根递过来。
乔赫没接,眉眼淡淡:“我不抽烟。”
马爷爷“啊”了声,“不抽好。挺好。”
正要回,斜刺里一只纤细的手伸过来,将烟接了过去,塞到乔赫手里。司真笑着说:“谢谢爷爷。他正戒烟呢,抽得少了,您也少抽点,老咳嗽多难受。”
马爷爷笑着站起来:“行行,我也得戒了。”
乔赫没有抽烟的习惯,更遑论一只价格不过五毛钱的廉价香烟。
司真只是不忍心看马爷爷在他面前拘谨的样子,等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