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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疾是假装的,卫庭煦立即翻身怒骂她,她便会立即跪下求她恕罪,推说她自小干活手劲太大,且近年来为了成为能够保护姐姐的可靠之人,一直在暗中习武。姐姐双腿常年不动最是需要大力按压活血,没想到这一下下手太重让姐姐受惊了。
解释应付的话已经在心里绕了一整圈,内心的小人已经和小花并排跪着了,就等着卫庭煦跳起来质问她。
但是没发生。
什么也没发生。
她这一钳下去就像抓上一团死物,别说跳起来,卫庭煦趴在那儿纹丝未动,也没抬头,似乎根本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只有小花如火的目光犹如利剑,在她身上猛砍。
“你在做什么。”小花是外家功夫高手,甄文君手上发力隐藏得再好也难逃她的眼神。
小花站起来迅速靠近,卫庭煦听见动静这才带着疑惑地抬头。
在小花起身的当下甄文君就已经从她炸开火焰的眼睛里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再好不过。
她什么都不必做,就等着小花彻底将她送到卫庭煦身边。
小花上前一拳砸在她的脸颊上,并拎起她的衣领,丢出马车外。
灵璧将最后一块肉脯到食盒之内时,一团事物从马车内飞了出来,吓得马匹长嘶,举蹄带着车厢便跑。
灵璧立即飞身上马,好不容易将马稳住没引出更大的乱子,往回一看,刚才从马车里飞出来的居然是甄文君。
甄文君被护卫团团围住,口中吐血。
灵璧翻身下马拨开护卫,把她拉起来:“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连一直待在树上和林间的暗卫都冲出来了,护卫杀入马车之内,暗卫在外盯梢。谁知冲进去一看里面除了卫庭煦和小花之外别无他人。
小花这一拳饱含了多少怒意,甄文君不忍多想,将脱臼的下巴自个儿按了回去,疼得眼泪花直冒。
“没事,没事……和小花姐姐有些误会。”下巴按回去之后才勉强能说话,摸了一把肿得老高的嘴角,透过残破的窗户看见卫庭煦正在看她。
眼中有不忍吗?
甄文君劲地打量。
当她清晰地从卫庭煦的双眸中认出了不忍和疼惜之情时,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这一拳没有白挨。
灵璧带着甄文君回帐篷内歇息,拿了些药给她自个儿抹。
篷中支着一口热腾腾的锅,里面煮着野鸡肉、晒干携带的蔬菜和半截玉米,滚水之时肉香和菜甜味儿融在一起,溢满了整个帐篷。
甄文君抹着药,心里还在想卫庭煦的事。
看来卫庭煦双腿是真的毫无知觉了,且她想起一事,那甄文君的阿父也曾是平苍士族,不过是家中出了变故才逃至山野生活。想必她阿父也念过不少书,给女儿起个名字并不奇怪。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到上山一探。
待鸡汤熬好也没再见卫庭煦和小花。
“小花和姐姐呢?”甄文君问道。
灵璧摇摇头:“女郎交待了,她和小花去了北坡,只带了两名护卫,就连暗卫都不许跟随。”
“什么?暗卫都不许跟?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不行,我要去看看。”
“别去了你,万一被女郎发现你有几张皮好剥?”
甄文君踌躇道:“灵璧姐姐说的对。”
灵璧正要再教育她一番,甄文君直接拉着她往篷外奔去:“不过有灵璧姐姐跟着我一块儿就不怕被骂了。好姐姐随我去吧!”
灵璧:“你找骂还要拉上我?!”
寒风朗月枯枝,甄文君硬拽着灵璧来到北坡,悄声爬上树冠,幸好今夜皓月当空能借个光,她一眼就瞧见卫庭煦和小花以及两个护卫在百步之内。
卫庭煦坐在四轮车上,小花跪在她面前,只听卫庭煦道:“文君妹妹乃是我的救命恩人,虽之前我疑心于她颇多考验,可她终究不负我心,甚至为了救我不惜赔上性命。如此重情重义之人你岂能因一时意气出手伤她?”
甄文君以为小花会反驳,会将她刻意用力试探之事抖露,没成想小花对卫庭煦言听计从到根本不反驳她任何一句话的地步。
卫庭煦继续道:“灵璧理内你理外,而文君妹妹今后将会是我储备军需、招兵买马的得力助手。你们都是我心腹股肱、飞鸿羽翼,不可心存芥蒂。我知你不进油盐,此刻不反驳我心里未必甘愿。你且在此好好想明白,能够真心接纳文君后再来找我。”
说完护卫便推着四轮车带她离开了,小花乖乖地独自跪在寒夜之中。
和甄文君想的一样,卫庭煦果真开始信任她,而遣走了大部分人便是要训斥小花却给小花留点颜面。甄文君之所以带灵璧一起来便是要灵璧也亲耳听到这番话,以后她也不会疑心跟踪,大大方便了甄文君行事。
只不过小花刚刚开始疗毒,身上全是伤口,这一夜在这儿跪着着实可怜。说起来小花真是一片碧血丹心的忠义之士,的确是发现有人要对自家女郎不利才出手,若不是阵营不同甄文君也不会为难她。
小花跪了半个时辰,忽然闻到一阵肉香。她抬头一看,头顶树干上吊着一口冒着热气的锅。
小花:“……”
那头帐篷,找了三圈都没见着晚饭影子的灵璧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鸡呢!我追了三个山头才抓到的鸡呢!”
第47章神初八年
灵璧找了一整晚没找到她的野鸡,睡觉的时候还拉着甄文君的手神情恐怖地说,不知道山里是不是闹鬼,不过是去小解的工夫回来鸡就不见了,不是鬼偷吃的难不成是鸡成了自己跑了?也不对啊,鸡成了要跑,也没理由把锅都带走啊。它带锅走做什么它也不炖鸡汤!
灵璧絮絮叨叨絮絮叨叨,本来罪魁祸首甄文君这见天的劳累困得不行,被她吵得睡不着,也算是种报应。只能安慰灵璧你可别多想,野鸡修行几百年或许真能成,可它都被你拔毛煮了,要成那叫鸡汤。指不定是哪儿蹦出来的野猴子闻到了香味偷走了。
灵璧点头称是,不再多想直接睡了。
甄文君却是后悔,嘴巴太快也不好,把自己都给骂了进去。
第二日睡到正午才醒转,大概是昨夜偷听到卫庭煦对小花的那番话让甄文君安心不少,觉也睡得更踏实了些。只是昨日脱臼的下巴偶尔还是隐隐作痛,挨了小花一拳的脸肿得更大。
醒来时灵璧已经不见,甄文君裹上棉衣走出帐篷,见小花已经回来了,神色如常地站在卫庭煦所坐的四轮车后。有一位脸生的骑士骑在一匹高头黑马之上,夹着马肚的双股间磨得血肉模糊,一看便是日夜兼程送急信的信使。黑马马头顶尖角脖系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