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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长公主商议要事,我还当姐姐今晚是要让妹妹来出谋划策,没想到姐姐已经想到破局良策。如今凤溪城内充斥着南崖各大士族之人,各个心怀叵测在探查长公主的行踪,今日我还见到了谢家人。”
“哦?谢家人?”卫庭煦随口一问,竟不太在意。
“姐姐好像并不惊讶?”
“谢家想要杀我和长公主之人何其多,只是这些鼠辈永远都只会躲在暗处,若是被你发现,多半不是值得忌惮之人。”卫庭煦问道,“你见到的那人可是谢氏阿歆?”
甄文君纳闷卫庭煦竟一猜即中,好像早就知道阿歆来了:“的确是她,今日市集中群马受惊,仲计险些被马伤着,正是那谢氏阿歆救了她。之后她自报家门我才知晓她是谢家人,没想到姐姐竟神机妙算早就知晓。”
卫庭煦不以为意,也并不想解释,只道:“那些人不必忌惮,既然长公主的行踪已然暴露,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本来这次南崖之行除了粮之外正是要探查南崖形势。如此一来倒不用劲,周边州郡士族全都来了,谁是可合作之人,谁是该清肃之流,立见分晓。三日之后长公主便会设宴款待众人,请帖已经悉数派送。”
原来这便是她们的计策,不退反进,本是威胁王家一家顺势粮,如此一来反而能迅速笼络整个南崖能臣征集幕僚,划清格局。
不得不说这两人胆略兼人,不知何为恐惧。
凤溪城东,姚府。
一中年满脸络腮黑须的男子行色匆匆地穿过花厅,来到姚家家主姚唯的书房前,虽然面色焦急却还是沉稳恭谨地唤了一声:“父亲,是我。”
屋里的人“嗯”了一声之后,他才推门而入。
姚唯正在作画并未看他,婉转几笔一只闲鹤跃然纸上,一旁跟了姚唯许多年的谋士葛道了声好,待姚唯含笑将笔放下,在旁干等了多时的嫡子姚霖才开口道:
“父亲,长公主已到凤溪,据说要宴请郡里各大豪族,定在了三日后于王家大摆宴席。”
姚唯没说话,端起茶来饮着,示意姚霖接着往下说。
姚霖接着道:“可整个南崖的大族甚至连周边郡县有些势力的高门都到了请帖,唯独咱们姚家没有。父亲在朝当任尚书令十载有余,才从朝中退下来就被人如此看轻,实在可恨!长公主此举可是将我们姚家的脸当着众人的面丢到地上!父亲,我们该如何是好?”
姚唯清了清嗓子:“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平日里要你沉心静气,你就只做了个皮毛。方才你来的路上步伐凌乱,还未入我这院子我便听见了动静。慌什么?一个宴席罢了,莫不是这天要塌了不成?”
姚霖赶忙俯首认错:“父亲教训的是,儿子知错。”
姚唯将笔在清水中洗涮干净之后放入木架上:“李延意此举早在我意料之中,若她今日给了我帖子,那才是见了鬼。”
姚霖道:“那父亲的意思是……?”
一旁的谋士葛笑了一声:“公子莫急。如今长公主与天子之间枘凿冰炭势如水火,姚公选择在此时致仕归乡为的正是不想被卷入夺权之争。不同于谢卫两家各为其主,我们南崖姚家能续百年香火,正是遵循祖训,绝不参与任何争储夺位之争啊,公子莫非忘了不成?无论是为天子效力还是为长公主谋划,成,不过是从龙之功,可若是败,便是阖族之祸。是以姚公才会选择在此时急流勇退,为的是保全姚家。公子需知,南崖是大聿南边重郡,所有进出大聿东南的要道都经过南崖,而咱们姚家是南崖势力最大的盛族,将来无论上位者是谁,若想要南崖稳定商贸通顺,必然要启用姚家中人。而公子你,乃是不二之选!”
姚霖依旧眉头不展:“可是如今长公主已然到了南崖,她广发请帖邀请各大氏族前去赴宴,为的是拉拢南崖其他的势力,提拔谁不是提拔?孤立咱们姚家莫不是因为那谢太行的投奔,沾上了谢家的晦气?我姚家虽大,可别说是与长公主为敌,就是与整个的南崖抗衡,即便能赢也要大伤元气。姚家长戟高门之威恐怕就要折损于此。”
姚唯不满地看着姚霖道:“你当那李延意目的在此?”
姚霖一愣,看向葛。
葛拈须笑道:“公子,那王家虽说在南崖也算排得上二三的高门,可跟姚家相比如何?”
姚霖道:“自然是云泥之别。”
葛又道:“既然如此,长公主又何必拉拢那些连王家都不如的士族?长公主之所以没有给姚家派帖子,为的就是逼已经致仕却依旧占据一方势力的姚公表态。”
姚霖脸上立刻浮现出焦急之情:“若向长公主投诚,那父亲先前致仕之举岂非白?这妖女当真是可恨至极!”
姚唯哼了一声,半晌之后才叹道:“李延意真是像极了先帝,若她是个男子,或当今天子能有她三分魄力,大聿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想到眼前困境皆有王家所起,忍不住骂道,“王焦那村野匹夫,一脑子烂草的蠢驴!只想着在天子面前邀功,结果功未邀成倒把长公主惹来了!如今痴心妄想要左右逢源,闹出这样大的灾事来!子鸿,以你之见此事我们姚家该如何应对?”
子鸿乃是葛的表字,葛似乎早有计策,朗声道:“长公主行事果敢狠辣,簇拥众多,天子优柔暗弱,支持他的也都是些腐儒,恐怕现在看似势均力敌的局势不多时便会迎来关键转折。长公主今日没来南崖倒罢了,可她既然已经来了,明公此时不向她效忠投诚,来日长公主掌权之日就是清算我等之时。”
姚霖插话道:“可她毕竟只是个妇人!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当皇帝的道理!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岂不是有辱我姚家之名?于青史之中遗臭万年?!”
姚唯抓了眼前的盐酥豆子朝姚霖脸上狠狠砸过去:“愚不可及!那史册是谁写的?还不是胜者所写?!”
姚霖被喷了一头的豆子,不敢说了:“父亲息怒。”
姚唯突然问道:“你姐姐的病如何了?近来可有去看过她?”
姚霖道:“回父亲,我昨日去看过,姐姐已经康复,就是人瘦了许多。我见承屹那孩子倒是孝顺,阿熏也一直陪伴在侧,姐姐也算是有所安慰。”
知道父亲不喜谢太行,姚霖便没敢跟父亲提及。
姚唯嗯了一声道:“明日让你姐姐来找我一趟。”见姚霖应了之后又补了一句:“只她一人。”
姚霖一怔,回道:“是。”
第59章神初九年
那晚烤羊腿的滋味让甄文君终身难忘。
小花不仅拥有一颗雕花的少女心,大鱼大肉也处理得颇为老练,火候恰好,几根比甄文君腿粗的羊腿烤得外焦里嫩汁水横流,小花一手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