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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不着头脑,看向他的下属,所有被扣住的下属也都满脸茫然不知道所谓夹层是何意思。
廷尉史上前将粮桶掀翻,桶砸在地面上裂成两瓣,从里面掉出两片木板,木板之中竟全是泥石。连续掀了十几桶全都如此。
“足足能够装下一人的桶中竟没有几颗粮米,全都是泥石。洪刺史,你就是用这些东西赈灾的吗?”
面对廷尉史的质问洪瑷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他怎么可能在赈灾粮中混入夹层!
“你私吞赈灾钱款以滥充好,贪赃枉法乃是死罪!洪瑷!你还有什么好说!来人!丢上囚车!带回诏狱!”
“喏!”
洪瑷的双手双腿被铁锁扣在一块儿,凌空架了起来,洪瑷大叫:
“且慢!我是被陷害的!我想起来了,是一个女胡商!这些桶装的粮食全都是一个女胡商卖给我的!”
“女胡商?事到如今还想抵赖。如今粮食稀贵,这么多粮居然也不查看便了下来?要说你不知道里面有夹层谁能信呢?说谎不打草稿,可笑!”
“我……”洪瑷想起,那位女胡商出价高于市场价不少,又是个胡人,现下趁火打劫的胡商不少,全都是这个路子,所以洪瑷也并未起疑。除了朝廷下拨的三十万车粮外,其他的大都是从胡商手里买来的,这么多粮他哪有时间一一查看?
“还有什么话,到了诏狱和我的铁钩子说吧。”
丢入囚车的过程中洪瑷双腿完全没碰到地面,是被人直接抬起来摔进去的。扭曲的四肢痛到他发怒,大喊大叫大呼冤枉。廷尉史被吵得耳朵发痒,抽了刀快步冲着洪瑷就去。洪瑷脸色大变,廷尉史举起刀的时候他大喊一声,人头没落地,倒是被刀柄击中,晕了过去。
“一个大男人,杀猪一样喊。走走走!”廷尉史拍了拍囚车,两匹黑马立即大步奔向前。
廷尉署风卷残云般将洪瑷等人带走,小小的院门歪歪斜斜地挂着,满地的碎碗无人拾,只留下一抹凉意。
……
“洪瑷被廷尉署抓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抓?他现在人在哪里?”冯坤听到人报信的时候已经脱去了外衣,只穿着一件中衣手中端着茶杯,听到洪瑷一事立即将所有人都遣走,关好房门再问时,发现已经凉掉的茶水还在手中拿着。
“回将军,据说是征的粮食里发现了夹层,里面不是粮全都是泥石。廷尉史带人去了绥川亲自将他缉拿,直指洪刺史在绥川赈灾期间贪污公款,揽权纳贿,乃饕餮之徒!”
“贪污公款?”冯坤怒道,“怎么可能?”
报信的人道:“如今廷尉署已经将洪刺史押回诏狱,廷尉关训已经在诏狱等着他了。”
冯坤道:“这关训乃是有名的酷吏,传说他手段极其凶残,再硬的嘴都能撬开,再硬的汉子都撑不过他的鞫审……让他来鞫审洪瑷,莫不是要屈打成招!”
大聿祖上一直都很重视官员清廉之事,先帝就曾经因为一位侍郎贪污了八百两银子将其满门抄斩。到了神初年间廷尉署依旧在严查贪腐,是以很多朝堂斗争都会以贪腐为着力点,撬翻政敌。如今洪瑷竟沾上这种事实在棘手,更何况还是贪了赈灾的钱银。若是这事传出去的话必定会引起民愤,到时候才是难场。
贪污是夷族的死罪,洪瑷是冯坤的外甥,若是洪瑷当真坐实了贪污的罪名,别说洪氏一门,就连他冯家都难逃一劫。而他的女儿,当朝皇后必定会受到牵连。
冯坤穿上衣服叫来车夫,连夜赶往禁苑。
真是一招好手段!若是此计当真成了,那他阖族的性命就要栽在这儿了。一旦冯氏倒台,天子李举将会陷入万分艰难的地步,只有谢家一家支撑如何抵挡李延意声势浩大的夺权之势?
可是李延意有证据吗?夹层这种事明显是诬害,洪瑷怎么可能贪污公款,他哪来的胆子?
冯坤火速来到禁苑南门,却被金吾卫拦了下来。
“国丈,禁苑已闭,外臣不得入内,莫要让下官难做。”
“混账东西!皇后就要生了!我是来给她送药的!若是耽误而害了皇后和皇子的性命,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皇后的确已经怀上皇子多时,这是全大聿都知道的事,不过金吾卫只知她怀孕却并不知晓她何时生产。冯坤这么一说金吾卫略有犹豫,冯坤的车夫经验老道,见有机可乘立即抽马狂奔,冲入禁苑之内。
禁苑之内有许多夜间巡查的虎贲士兵,他们和冯坤对峙一事惊动了侍。侍迅速跑去禀报李举,李举刚从诏狱见了关训回来,火急火燎地让侍快点带冯坤进来。
这两人见到面时见对方浑身都是汗,立刻明白洪瑷一事都知道了,便将书房的门一关,侍也哄到外面去。
“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了?洪瑷怎么会被诬陷这样的罪名?”冯坤一口水都来不及喝,在李举关门的一瞬间迫不及待地问道。李举说他也是刚刚知道此事,据关训所说,不仅是粮食夹层,在更早之时就有一份匿名文书递到了廷尉署。这封文书乃是弹劾光禄卿兼绥川刺史洪瑷簋不饬一事。廷尉关训在到这封文书之后马上行动暗自彻查,如今查实,他们便在第一时间动手抓人。
“查实?怎么可能!”冯坤不信,“廷尉署找到洪瑷贪污公款的切实证据了?”
面对冯坤的咆哮,李举的平静反而让人极度不安。
“是。”李举回应的这一个字比千金还要有力。
冯坤犹如被泰山压顶,一时胸闷气短说不出话来。
“陛……陛下,可亲眼见到了证据?”
“是。”
冯坤心中再无侥幸,他知道这回洪瑷是在劫难逃了:“证据为何?可否让洪瑷死得瞑目?”
李举坐到椅子上用力一拍雕龙的扶手,掌心都被拍红了也感觉不到痛。
“赈灾的官银被关训亲手从洪瑷的府上搜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搜出了整整三万两。关训将那官银到了廷尉署,光是搬运都耗了数辆马车。我刚刚亲眼见着官银了,银铤底部全部都盖有官印和年号。”
“这……”
“匿名文书弹劾洪瑷,说光禄卿洪瑷奉旨出任绥川刺史,却借着职务之便贪污救灾的官银,这些官银就藏在洪府府内。洪瑷人还在绥川,家就被廷尉署给封了。”
“廷尉署如何有这等权利!”
“有。”李举已经激动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血已经冷了,“太祖留下祖训,廷尉署拥有监国之责。关训手中握着太祖印,能够先斩后奏。别说区区洪瑷了,就算是我本人的事关训也有资格过问,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才三万两银子,他们洪家多大的家业,如何会看得上这区区三万两!多明显的陷害,怎么能任由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