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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地放着,子卓最不喜欢物件被移动。她是个念旧的人,特意嘱咐过下人打扫时莫要动她的东西。”
甄文君没想到还能来到卫庭煦的房间,说起来以往待过的地方都只是个暂时落脚之地,布满了机巧暗道自然是为了防人,可这儿不一样,这是她的闺房,充满了属于卫庭煦的私密气息。
阿冉将油灯点燃,小屋非常整齐,乐器排在案几上错落有致,一整面墙的书籍按照年份和内容归类。甄文君一向对乐器不太了解,略略一看后就被书墙吸引。从老庄经典到正史和杂谈全都有,甚至还有些著名孤本。甄文君发现光是兵书就有两大列,卫庭煦居然还对兵法有兴趣?
“这儿只是子卓一部分藏书,更多的还是放在平苍的家里。”阿冉道。
甄文君在书墙前留恋着根本挪不动步,仿佛发现无尽宝藏。这里有些书是阿母曾经口述给她的,她一直存在脑海里从未见过真本。
她兴奋地问阿冉:“姐姐,我能在这看会儿书吗?”
阿冉带笑点头:“妹妹乃爱书之人,日后必定大有可为。妹妹看吧,我一会儿筵席开始了来叫你。”
“好!”
阿冉把门带上,甄文君如饥似渴地抱着书疯狂翻阅了起来。
所有的书籍都保存得极好,甚至是前朝古籍都没有散开的迹象。甄文君一边快速阅读用尽全力将书籍的内容塞到脑子里,一边想象着双腿残疾无法站立的小庭煦是否也是像她这般,坐在这儿捧着卷帙,度过漫漫长夜。
她如何能够熬过长夜?
心有壮志却在年少时失去了双腿,犹如折断了双翅的雄鹰。普通人都万分难熬,何况是卫庭煦这样的人。
书籍便是她的翅膀,只有进入到书海之中才能摆脱肉体的束缚,进入到更广阔的世界中……
甄文君忽然看不进去,一行行的文字在眼前过了几道却没能进入她的脑海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好的机会她居然读不进去。
心烦意乱又难过,甄文君将书小心地卷起来重新扣好,想要将书放回原处时发现了一卷发黄的布帛,布帛上透着些图画的印子。打开一看,竟是孩童看的画本。墨迹已经褪了不少,可是画布上的小鸭子和小乌龟还是栩栩如生。这是个非常简单甚至幼稚的故事,小鸭子迷路了遇到小乌龟,它们相伴一块儿找阿母。甄文君笑着坐在原地一张张地翻,这真的是卫庭煦会看的书吗?她这让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狂居然也会看孩童画本?小乌龟小鸭子?
甄文君笑得仰过去,倒在地上乐不可支。
忽然很羡慕真正的甄文君,她能够和小时候的卫庭煦相逢,用一双眼睛记录下她曾拥有过的纯真。
阿冉来找她的时候见她还抱着书看着。通过刚才那个画本让甄文君情绪好转了些,快速扫了几本。
“这么快就开宴了?”
“这儿的书又不会跑,你什么时候再来看都行。今日长孙家的公子也来了,妹妹快来吧。”阿冉拉着她往外走,甄文君问道:
“长孙家的公子?是说阿燎吗?”
阿冉听她的话咯咯地笑:“阿燎虽然爱胡闹,可我看着她长大,在我面前她永远也是个小娘子。我说的是长孙家的大公子长孙悟。”
长孙悟?甄文君没听卫庭煦和阿燎她们提起过,不知道阿冉姐姐为何要刻意提到他……
“看来你还不知道。悟公子和子卓已经订了亲,打算子卓身体好一些就成亲。或许是明年也或者后年。你是子卓的恩人,也该看看她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模样。”
“订……了亲?”甄文君有点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订了亲。”阿冉拉着她走到回廊处,指着院子里紫色的纱灯下一位俊美少年道,“那便是悟公子。悟公子乃是平苍神童,十二岁时便能在清谈上舌战群雄,辩得一众大儒哑口无言。他和子卓自小一块儿读书学琴,也算是一对羡煞旁人的青梅竹马。若说谁能配得上我的宝贝妹妹,或许也只有悟公子了。”
原来没听错,卫庭煦的确已经订了亲,她未来的郎君还是这么一位翩翩世家公子……
甄文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抽搐,就像清晨将她痛醒腿抽筋的感觉:“怎么,没听庭煦姐姐说过。”
“她向来不在意这些事,总是心怀天下,想那些江山社稷之事也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终身大事也从来不考虑。以后还是要靠文君妹妹多照顾。”
甄文君呵呵呵地笑,找回了那个真实地虚伪的自己:“肯定的肯定的,庭煦姐姐待我犹如亲妹妹,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她才对。我会悉心帮姐姐调养,助她早日出嫁。”
第78章神初九年
这场筵席说是为了甄文君而办,其实是卫纶为了谋划如何万无一失救出左旭,顺便探查更多而设,甄文君只是个借口而已。卫纶在各个人群中穿梭往来,窃窃私语,待甄文君喝得有些多了,身子在案几前摇摇晃晃好几次险些一脑袋砸下去将案几砸成两瓣时他才过来。
“甄娘子喝多了,阿冉。”卫纶将阿冉唤来,“带甄娘子去休息吧。”
“是。”
阿冉叫了两个婢女过来搀扶甄文君,甄文君一挥手将她们都挥开,双手举起酒杯向着卫纶。
这番动静将院子里所有王侯将相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见一位穿着十分市井气的小娘子居然举杯要敬卫司徒。
“卫司徒。”甄文君站在原地,没风没浪的就在原地飘,盯着卫纶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
阿冉看她犹如中邪,见惯了大场面的卫纶面不改色,甄文君忽然唱起了平苍民歌《新嫁衣》。当初越氏阿椒和江道常为了训练她能够惟妙惟肖地假扮出生平苍世家的甄文君,让她学了不少民歌。这《新嫁衣》在平苍非常有名,说的是女儿出嫁之前老母亲开心又不舍的心情。
从方才阿冉跟她说了卫庭煦已经和长孙悟订婚之后甄文君满脑子就是这首歌,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来来回回穿山越岭地唱着。这会儿见到卫纶,没能忍住,直接唱出了口。
阿冉和卫纶的表情十分,院内其他本在攀谈的诸君也都闻声纷纷瞩目,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长孙悟和大鸿胪家的公子聊得正欢,忽然听见甄文君的歌声,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那不就是卫公家的救命恩人?怎么忽然有这雅兴。”大鸿胪家的公子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有力地滚动,将酒杯放到一旁,“占颖,我带了几瓶五十年陈酿放在庖厨,你要来一块儿喝吗?”
长孙悟多看了甄文君一眼,跟着他去了庖厨。
这么欢乐的一首歌被甄文君唱得如丧考妣凄凄惨惨,没有嫁娶的喜庆,倒是唱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