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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径从极小的事上着手,却出乎意料地有效,当初以洪瑷为线索一举攻克谢、冯一党也是如此。
而且李延意发现了一个细节。
曾经习惯于直接解析局面诉说谋略的卫庭煦现在学会了拐弯抹角。她没有直接阐明,而是以引导的方式让李延意自行体会,最后琢磨出来的策略都是“天子贤明”,和她没什么关系,完全不抢李延意任何风头。
李延意已经不是当初和她一块儿坐马车,在外奔游的长公主了,李延意明白,卫庭煦更明白。
多少兔死狗烹之事,卫庭煦这个聪明人当然清楚,且加倍小心着。
“好。”李延意说,“就这么办。”
阿燎提到了女子军,让卫庭煦思绪飘了一会儿,阿冉连喊她三回她都没应。
阿冉以为妹妹故意不搭理她,便直接跪到了卫庭煦身边,握着她的手道:“姐姐说的话,你可有听到?”
“嗯……”卫庭煦其实真没听,不过不用听她都知道阿冉姐姐会说什么,“成亲之事莫急。”
“这不是急不急的事。”阿冉也了解自己妹妹,也知道她会这样回答,摆好了笑容道,“是已经水到渠成了,为什么不早日成亲,早日让阿父阿母抱上外孙呢?当初你要说正处战乱不好成亲姐姐可以理解,但现在战事已过,新帝登基,不正是普天共庆的大好日子么?我看啊就在近日选个良辰吉日把日子定下来,别再让阿母和姐姐操心了,啊?”
阿冉姐姐多年如一日一样的口吻套路,完全不带变化的。卫庭煦知道自己此刻若是开口反驳,姐姐会有一百句等在后面,她索性微笑转向脸色比她还难看的长孙悟道:
“这事儿就交给占颖来做主了。”
一晚被连坑两次的长孙悟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只好苦笑。
一直专心吃肉吃水果,全程乖乖没插嘴也没闹脾气的甄文君就一直看着卫庭煦,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委屈,委屈她还不说。
“失陪。”卫庭煦站起身来,走到甄文君面前,“文君,陪我去拿点儿徘徊酒来。我在你出征之时摘了徘徊花的花瓣泡酒,想来应该能喝了。今日这么多好友都在,也该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了。走吧文君,帮我搬出来。”
“嗯?是……”甄文君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卫庭煦何时泡了酒她怎么不知道?回来这么久也没听她提及。转瞬一想,应该是卫庭煦在找借口离开,立即站了起来跟在卫庭煦身后。
阿冉姐姐叫了声“子卓”,卫庭煦没回头,阿冉就要跟上去时长孙悟拉住了她,细声细气又阴阳怪调地问道:“哎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阿冉姐姐不是已有婚约?不知何时成亲?”
阿冉想到她那糟心的亲事就头疼,对方是个将军有自己的将军府,可她嫌弃对方是一介武夫,想必成天一身臭汗,她还是喜欢文雅的儒生,所以一直都在拖延。如今被问及便搪塞道:“我不急。”
“怎么能不急?阿冉姐姐该早日成亲早日生个胖娃娃才对。再说,姐姐不急我急啊。”长孙悟看上去颇为真心实意,“姐姐不成亲,子卓如何能抢在前头先成亲?祖祖辈辈没这规矩。”
“我……”
“不说了,占颖明白,姐姐到底害羞,女儿家哪有主动的。这样,明日我便去那将军府狠狠敲那愚钝的莽夫一顿,好让他快些来提亲!”
“你……”
“就这么定了!”
阿冉:“……”
卫庭煦和甄文君一块儿走出了竹苑,还真往酒窖去了。
“哎?姐姐当真泡了酒?”甄文君没想到。
“我何必说谎。”
在走下台阶时甄文君叫住她,去提了纱灯走在前方,一手提灯一手拉着卫庭煦的手,走着走着感觉到了酒窖的寒冷,便停住了脚步。
卫庭煦问她为何停下来,甄文君将灯递给她:“麻烦姐姐帮我拿一会儿。”
卫庭煦拿了灯,甄文君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披上:
“天气渐渐凉了,酒窖里更甚,姐姐别染上了寒气才是。”
卫庭煦见她温顺又体贴,拉着她的衣襟,将她往下带。甄文君低下脖子,正好配合卫庭煦的高度,与她双唇相贴。
“之前已经说了,叫我什么呢?”酒窖内只有她们两个人,卫庭煦的声音很细很低,却被空荡荡的酒窖放大,荡漾在甄文君的心头。
“庭煦……”甄文君的声音发哑。
纱灯的光一晃一晃地掠过卫庭煦的脸庞之上,甄文君心里砰砰地跳着。
她想到那夜在自己身下,抱着自己压抑地呻吟的卫庭煦,喉咙竟不直觉地干燥起来。
“在想什么?”卫庭煦圈住了她的脖子,就像以前她抱着卫庭煦时,卫庭煦稳住平衡的动作。
“在想,你怎么这么好看。”
“不是。”卫庭煦拆穿她,“你在想别的事。”
“哦?那我在想什么?”甄文君护着她的腰,她喜欢这样的独处,若是可能的话她想和卫庭煦待在无人的酒窖中直到天荒地老,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们。她猜卫庭煦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她们可能要在这儿站上片刻,怕她的腰难受,便帮她托着,缓解压力。
卫庭煦竟趁她不备亲了上来。
甄文君脑中一闪而过昨夜进入卫庭煦身体之中的感觉。火热又脆弱,她一开始小心翼翼地探索这片潮湿的原野,而之后卫庭煦的声音和眼泪几乎让她失控。
两人一直战到半夜,甄文君满心激动难平,而卫庭煦实在受不了,她只好作罢,两人这才相拥而睡。
卫庭煦未必是最完美的,但她一定是最让甄文君迷醉的。
一旦尝到了禁果之味便难以忘怀,此时卫庭煦主动献吻立即挑起了甄文君的冲动。唇舌相交激烈炙热,甄文君听见了卫庭煦被她吻得有些喘不上气的鼻息,这让她更心动,将卫庭煦抱起坐在大大的酒缸之上,好让她有个支点不必站着太劳累。
……
两人去拿酒拿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小花一直站在酒窖门口,知道自己不该进去,又怕甄文君不知分寸让女郎受苦,便矗立在此等候着。
终于,甄文君横抱着卫庭煦走了出来,腰间挂了一壶酒,这便是在小花的教导下卫庭煦试着做的第一壶酒。
“哎?你怎么在这儿?”甄文君的嘴唇有些红肿,头发倒是梳理过了,相当整齐。她脸色还未完全褪去,看见小花时笑得颇为勉强。甄文君觉得自己是打破了某种平衡,颠覆了某些关系的罪人,看小花都不太敢直视。
卫庭煦此时毫无力气地任她抱在怀中,看了小花一眼,没有说话。
小花发现卫庭煦双唇也有些发肿,脖子上有一块红色的血点。
“女郎脖子如何了?可是受了伤?”小花并未责备甄文君,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