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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根本没想要端起来的意思,甄文君说她手臂断了她也没什么惊讶,只说日后可能要经常来卫府劳烦文君妹妹帮她治疗了。
甄文君看出了李延意早就明白自个儿手断了,可她不明白的是李延意今日来究竟为了什么。她甚至怀疑李延意是刻意避开了卫庭煦,单独来找她的。
甄文君的感觉是正确的。
李延意让旁人全部退下,就她和甄文君两个人坐在茶斋之中。拢栖峰的水哗哗地拍打之声形成很好的防障,让茶斋之外的任何人都听不见她们的谈话。
“陛下,今日来找奴可有什么吩咐?”甄文君并非沉不住气,而是不想再和李延意拉拉扯扯,不若单刀直入直接将问题剖开,谁也别再绕弯子。
李延意握住甄文君的手,丝毫不嫌弃她手上的泥:“妹妹可有想过入仕?”
“入仕?”
“对。如今子卓在全力推动海纳变法,这是将女性地位提升的一小块基石,只有子卓一个人是不够的。寡人需要你们两人同心协力,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共同推进大聿女官在中枢中的地位。一旦基石稳固,寡人便要你们俩成亲。”
“成、成亲?”甄文君吓了一跳。
“没错,寡人要你们二人成亲,成为女女成婚的第一对楷模。只有你们两人才能做到。”
第151章诏武二年
当初长歌国所谓的女女生子秘术让她们白跑一趟不说,还带回来个倒霉的小拖累,而且到现在阿燎也没能将木盒打开,更不用说里面藏着的是否真是她们要的秘术了。
甄文君多少有点儿失落,觉得传闻果然是传闻,世间哪有这么些好事。所以,在李延意初初提到“女女成婚”之时甄文君本能反应就是觉得不可靠,但思绪一转,不对,提议的可是大聿第一女帝。李延意想要巩固帝位,想要让所有大聿百姓从骨子里认可女子地位从而心甘情愿地接受一位女人的统治,打破常规破除旧制是万分必要的。
甄文君知道现今大聿男性断袖之癖者众多,女子之间期盼白首到老者也不在少数,只不过没有一条法令能够让他们合情合理合法地在一块儿,大多数情况下只能以“密友”相称,甚至连成为“妾”的资格都没有。无论生时如何相伴相依,一旦死了从钱财到爵位,从宅子到家奴,同性密友是无权继承的。
在万向之路的路上甄文君曾经听阿燎的几位小娘子议论过几句,她们并不担心阿燎将来是否能给她们带来更好的生活,毕竟有庞大的世家庇护,她们肯定衣食无忧。但阿燎若先一步离她们而去呢?她们能够得到阿燎此生的爱与呵护,也全心全意地反馈给阿燎,却无法继承任何属于阿燎的物件,就连这青鸾到时候都可能归于长孙家,不让人心寒。
甄文君问道:“陛下所想是女女成婚,还是男子与男子亦可结合?”
李延意回答她道:“都可。”
甄文君便明白了她的打算。
一旦推行此律法,有同性之癖的庞大群体将会和想要入仕想要更多自由的女性一块儿支持李延意。这古往今来独一无二的时代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无比幸运,觉得李延意是旷世圣主,是他们值得拼上性命去拥护的明君。按理来说也会有反对者,反对者自然是传统大聿男性,认为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和一群女人生活在一块儿。可惜这群认为男就该主外女就该主内的传统大聿男性大多都已经战死沙场,剩下的孩童还未对这世界有清晰的认识。一旦让孩童们从小生活在男女平权的国度之中,他们就会认为世界理当如此。看看流火国的猛达汗就是最好的实例。还有一部分并不想要累死累活的女性,她们只想坐享其成,嫁个有情郎呵护一生就行。这群女性并不重要,甚至可以忽略。
得了民心不说,更重要的是一旦女女成婚的“第一对楷模”站稳了脚,往后天子想要封个女皇后也无可厚非,她做这一切都是为她和阿歆今后舒坦日子铺路而已。
李延意这是打算先推她和子卓出去当活靶子呢。
拉她入仕只不过是要扩大她在大聿民间的威信,提升女女成婚顺利推进的可能性而已。
想到这点,甄文君的笑容更甚:“奴不才,只知道舞刀弄棍,上阵杀几个胡贼可以,但要是真的入仕当官……只怕奴没这本事。”
“哎,文君,别一口一个奴的,寡人听得别扭。寡人称你为妹妹,你便叫寡人姐姐吧。”
甄文君后背的寒毛一竖,她哪敢如此称呼,只怕折寿。可天子都开口了,不叫的话恐怕就不只是折寿那么简单,恐怕人头什么时候落地也不知道。
所以说当初阿母教导过,让她不要锋芒毕露,最是不能的便是被帝王家盯上。伴君如伴虎,今日天子可以器重你,明日就能猜忌你。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远离朝堂斗争,远离天子。
可惜,甄文君一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但事到如今已经是身不由己。
“陛下姐姐真是折煞了奴……折煞妹妹我了。”甄文君硬着头皮反握住李延意的手,一只手握住还不算,两掌一合将天子白皙金贵的手夹住了。
论虚情假意甄文君还真不输给谁。以前为了保命她演过多少戏,这世间能与她在做戏方面一较高下的恐怕也只有卫庭煦了。
既然李延意想要亲热那就和她亲热,不怕这肮脏的泥水就全部送给她,反正她掌心里的泥水十分丰沛。
“妹妹并非是想抗旨不遵,只是妹妹有几斤几两自己心中有数。就怕真的入仕还未帮陛下建功立业分担愁绪就闯下大祸……”
李延意伸手在她脸庞上刮了刮,将一泥点刮了下来,笑得颇为温和:“妹妹何等的人才,寡人心中有数,妹妹只会出乎寡人的意料,又什么会闯祸呢。若是妹妹担心的话寡人送你一副死金符如何?”
“死金符?”
“对,有了此符无论是谁都不能杀你,即便是寡人也不行。”
“陛下姐姐也不行?竟有如此神物?”甄文君知道自己睁大着眼睛吃惊的样子很像个脑痴,心里也在暗暗叫苦。李延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居然连大聿历代只发给绝世功臣的死金符都要拿出来了,甄文君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她其实只想站在卫庭煦的身后默默保护她,当好“大聿第一女官”背后的女人就好,没想到李延意非要将她拖出来,推上风头浪尖。
卫庭煦早就回来了。
卫庭煦大老远就看见了茶斋上的二人,阿竺刚进门见卫庭煦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茶斋内的天子和甄文君,脸色发沉,便要去通报秘书丞回来了。卫庭煦将她拦了下来。
“陛下正在与文君密谈,他人不可惊扰。扰君之罪你担当得起吗?”卫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