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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一直找不到真实的证据来证明猜测,若即若离之间卫庭煦肯定也感觉到不对劲。
甄文君不说卫庭煦自然不会主动开口解释,但她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证明清白。
既然灵璧在临死之前才刚刚知晓甄文君最初的接近乃是细作身份,她假扮成甄文君就是为了刺杀卫庭煦,那么和甄文君察觉到一切都是卫庭煦布局的想法是矛盾的。
甄文君当然知道卫庭煦老谋深算,会从什么地方切个口灌一肚子的迷魂汤颇为难料。甄文君对于自己的判断和推测并不怀疑,可说到底万一她错怪了卫庭煦,那她便是天底下最蠢的蠢货。
二人遥遥相望,甄文君分明从卫庭煦的眼中读出了不舍,不过她知道,就算卫庭煦再不舍也依旧会以大局为重。
她喜欢上的就是这样顶尖聪明,又极其狠心之人,能怪谁。
二人擦肩而过之时卫庭煦的指尖勾住了甄文君的,甄文君心尖一颤,加快了脚步。
换上了囚服,关训让人帮她安排了一间有小小窗户的牢房独自待着,没有用任何的刑法鞫狱,每日送来的饭菜居然都还不错,有菜有肉有油水,甚至还有一壶酒。
“这酒,是姜妄让我带来的。”关训在牢房之外开口,他的声音浑厚低沉也有点儿沙哑,“他说你是恩人,让我绝对不可亏待你。甄娘子,保重身子。”
“你不审问我的话如何向天子交待?”甄文君问他。
“天子那边我自然知道该如何交待。”
“足下切不可因为甄某自毁前程。”
关训便不再说话,放下酒壶离去。
自从离开绥川,甄文君一直马不停蹄地踏遍大聿山河,不远万里寻找到了流火国,斗完了一人又一人,如今在这充满异味和怨气的深牢大狱中才得片刻安宁。
她迷茫了,不知往后的路该如何走,有什么在等着她。
阿母在哪里,她又将归于何方。
疲惫感让她浑身无力,过往已经愈合的、还在结痂的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
甄文君闭上眼睛,她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她不该一直任人鱼肉。
第163章诏武三年
阿歆在怀琛府待了几日,颇为别扭。
李延意不能将阿歆带回禁苑。她是天子,当然,如果她硬要做什么大多数珍爱性命之人是不会强硬反对的,顶多背后议论然后再传到民间,让这位女帝的名声再臭一些罢了。李延意想夺谁的性命容易,讨个名声却难。阿歆的身份极其特殊,乃是被诛九族的罪臣之女。就算是好几回护驾有功,想要给她按个罪名不要太容易。
李延意必须找到个合适的,能将众人嘴堵个结实的机会再将她带入禁苑。这还不算上与庚太后的周旋。
合适的借口好找,想要说服阿歆却是困难。
阿歆这次回来多半是惦记李延意的安危,手臂的伤在其次,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因为忌惮卫庭煦。
阿歆曾经写信给李延意让李延意小心卫家的狼子野心,看上去不只是和卫家的累世恩怨让她对卫庭煦处处提防,似乎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秘密。
谢扶宸行刑之前李延意特准阿歆见他最后一面。这一面非见不可。谢扶宸人之将死,必定向阿歆交托了最最重要遗愿和嘱咐。阿歆不顾性命的救驾让李延意能够有理由将她保下,也算是将谢扶宸最后的智慧保下。
谢扶宸肯定是不会想要李家和卫家好过的。交手这么多年李延意岂会不知道谢扶宸这个人所想?而阿歆会将对李氏不利,起码是对李延意不利的事儿过滤,剩下的,便是卫家的弱点。
谢扶宸是这世间吃卫家吃得最透的人。
谢扶宸倒台之后对李氏江山最大的威胁必定来自卫家。况且卫氏和长孙氏走得极近,这两大世家联手的话能遮去谢氏之后的大聿半边天。培养新的势力来制衡卫氏长孙氏也需要时间,李延意一定得有王牌在手,才能保证社稷不倒。
那时李延意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卫庭煦早在神初四年的时候就去过绥川,甚至派了亲信刺探绥川谢家。那时的李延意只不过想要握住一点儿卫家的把柄以备不时之需。没人教过她怎么当皇帝,就连庚太后都只是将更多的力落在了大聿江山的继承人身上。她不是作为一个储君被培养起来的,可当她到了这高度,这位置,所有的提防和权衡自然会生于心底,她能够自己权衡,知道想要长久地坐在皇位上得做些什么准备。
李延意早就明白卫庭煦是个聪明人,知道举国上下若有一个人能与谢扶宸较量,那一定就是她。
可卫庭煦图谋之远之深依旧超出李延意的想象。
当初李延意到不知何人送来的卫庭煦与卫纶真假难辨的密信时,李延意只是觉得卫家父女在做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可能在布局一些什么事,未必有证据能够证明她们谋反。可是随后阿隐调查回来的消息却教她大吃一惊。
卫庭煦早就瞄准了绥川谢家,派遣亲信深入谢府,阿隐只调查出有这么一个探子,还未确定这探子是谁,可见其藏得颇深。卫家一直在找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也很隐秘,无从查证。前后脚的时间里卫庭煦找来上百位画师画了上千张的画像,甚至杀了不少画师。将二者联系在一块儿,阿隐认为卫庭煦应该在引蛇出洞,想将她要找的人吊到身边。
阿隐并没有调查出卫庭煦所谋的人是谁,本就有模糊猜测的李延意将二者结合,很快确定了心中所想当年卫庭煦徐徐图之的人就是现在的“甄文君”。
“当时我拿着阿隐送回来的密书走在去太极殿的路上。”李延意和阿歆温存之后二人坐在案几两侧,案上酒具琳琅果肉丰富,喝得已经有些微熏。李延意憋了这么久,总算有个人可以让她完全信任,可以将肺腑之言全部倾吐,“我不太明白卫子卓为什么要将甄文君从绥川尽心思地找出来,难道只为了让她和谢家自相残杀吗?只是图一时痛快,报攘川之仇,那为什么到现在还留着她呢?难道不怕有朝一日甄文君发现这个秘密向她报仇吗?”说到此处时李延意所有的表情都凝固了,仿佛回到了撑断手臂的当日。
“以我对她的了解,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她有可能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但那一定是在可以获得更多利益的情况下才会冒险。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
李延意的目光转回来,落在阿歆的双眸上:“我想起卫庭煦跟我说过关于女女生子秘术之事。”
“女女……生子?”阿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们这些人,成天都在琢磨什么。”
李延意干咳了一声:“秘术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秘术在长歌国。当时我母后想让我立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