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翌日
闻声赶来的人并不只楚放一个，可那一刻，时间如同静止了一样，大家都被吓得惊在了原地。
楚放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大伙吼了一声，“还你妈看着，赶紧帮忙啊！”
说着，就跑到导演身边，试图把她从摄影师身上拉开。
导演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身材挺娇小，平时细声细气，和气的不得了。
可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忽然变得力大无比，楚放怎么拉也拉不开她。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了，大家一哄而上。拉胳膊的拉胳膊，拉腿的拉腿，总算是把导演拉了下来。
不少人被导演咬的抓的挂了。
导演两眼无神，嘴里不知道吞咽着什么，楚放觉得恶心，不愿意去细想。
他把导演交给摄制组的人看着，赶紧跑过去看看那个摄影师。
那摄影师的脸已经被啃得看不出五官了，空气中蔓延着鲜血的腥气。
楚放赶紧蹲下身，摸了摸摄影师的心口，还好，还有心跳。
这样的地方哪来的医院，他只能架起这个人送往村里的老医师那儿，血迹也是那会儿沾上的。
如果这些不是楚放亲口所说，涂杉应该是不会相信的，当然，就是现在他也觉得匪夷所思。
“导演？那个瘦弱的女人？”
楚放一看涂杉的表情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确实，他自己也很惊讶，摄影师是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竟然被导演给办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他点点头。
涂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导演有狂犬病？”
这个楚放也不知道，“不好说，但是看那个样子，不像是狂犬病，倒像是撞邪了。”
涂杉嗤笑了一声，打量起楚放，“你这么爷们儿的外形，说这种话，不觉得丢人么。”
楚放无所谓，吊儿郎当的耸耸肩。
“后来呢？”涂杉又问。
“后来制片人也来看摄影师了，他说导演又咬了好几个人，跟她说话她也听不懂，就好像疯了一样，没办法大伙儿只能把她绑起来。一开始就出了这种事儿，不能再拍下去了。而且摄影师的伤势必须回市区治疗，明天一早咱们就打道回府。”楚放说着有些遗憾。
涂杉倒是很淡定的点点头，“正好，回去更安全。”
遗憾他也有，但是跟孩子的安全比起来，那些遗憾就不算什么了。
“你倒是很不在乎？”楚放挑了挑浓眉。
“本来就不对劲儿，还不如回去。你家里不是有老婆么，早回去陪老婆不是更好？”涂杉面无表情的说。
“切，老婆？”楚放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别人的事情，涂杉也不关心，所以他也没往下问。
就在前几天，涂杉读国际版的时候，不经意的看过一则新闻。
情况和导演一模一样，也是忽然发起疯来就要吃人。
这样的行为，让他直接联想到两个字，那就是丧尸。
涂杉摇摇头，暗道自己实在是疯了，怎么也开始想这些不靠谱的事情。
楚放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一直在端详着他的脸。
涂杉长的真好看，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和文字去形容的漂亮，大抵上就是，只要你一看见他，就不想挪开眼珠儿了。
楚放眯了眯眼睛，心想：我操，这是要是娘儿们…
这些想法，涂杉当然不知道，从小到大，凡是说过他漂亮或者像女人的人，大部分都…
没错，就是“…”，“…”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楚放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在嘴上占便宜的机会，“行了，没事咱们上床吧。”
涂杉完全听的明白，只是故意不理他，开始给两个孩子整理床铺。
楚放闹了个没趣儿，摸了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
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一大早，大伙儿在村中集合，整理东西，安排车，准备回城。
其中两个爸爸似乎不太满意，一直嘟嘟囔囔，说什么白来了，这不是折腾人么。
涂杉一记眼刀飞了过去，冷冷的说：“要不你们留下。”
那两人立刻闭了嘴。
涂杉终于看见传说中的导演了。
导演被五花大绑，两个人高马大的男性工作人员缚住她，她还是不停的折腾。
涂杉仔细的观察着导演，她确实有点儿不正常。
面色惨白，唇色发灰，双眼无神直直的瞪着前方。
如果不是她一直都在挣扎，涂杉都可以判定她为死人了。
好几个大小伙子，强压着，才把她弄上了车。
还有被咬的面目全非的摄影师，涂杉看着一阵儿恶心，赶紧捂住了涂图图的眼睛。
那伤口怎么看怎么像是被野兽咬的，涂杉难以想象当时的画面，导演如果不是疯了，怎么可能下的去口。
楚放一手把楚蔚然托到大臂上，一手拉着行李箱走到涂杉眼前，“需要咱们一辆车么。”
他早就给涂杉下了定义，花瓶加大少爷。
涂杉眼神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你害怕么？”
楚放哑然：“当然不是我害怕，我是怕你害怕。”
“不需要。”涂杉说完，瞥了他一眼，拉着涂图图就上了车，还“嘭”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楚放觉得自己也真是够衰的，连着被撅了两次，谁让自己多事儿呢。
*
从村中出发，要是想开上国道，还要走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这两个多小时里，大部分都是环山的公路，又险又窄。
给涂杉父子俩开车的是一个叫小柳的小年轻，也就跟涂杉这岁数似的。
这人神经有些大条，也不怕涂杉的冷脸，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涂杉不理他，只有涂图图前言不搭后语的跟他说几句。
他也不介意，继续笑嘻嘻的自己唱独角戏。
“我跟小魏一屋的，昨天他也让导演给咬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也不知道有事儿没事儿。”小柳满口唏嘘。
这话题让涂杉的眉毛跳了跳，“那个小魏怎么样，没事儿吧？”
小柳很惊讶，因为涂杉终于接他的话了，而且是还是关心别人的话。这么看来，外界传言也不是真的啊，这个涂杉人还不错么。
他想了想赶紧说：“人是没受多大伤，比摄影大哥差远了。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儿神恍惚，总觉得他两眼无神的样子。”
涂杉简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他越来越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了。
还没等他再问什么，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涂杉面目表情很严肃，飞快的问小柳，“怎么了？”
小柳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前面忽然就停下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应该一会儿就来通知了吧。”
涂杉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紧紧的攥住了涂图图的手。
“来了来了。”小柳看见一个身影，喊道。
涂杉侧头像窗外看去。
确实有一个人跑了过来，可，那并不是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