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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场鸿门宴,程睿设的。
叶凌沉了沉气,坐了下来,转身望向余小山,目光有些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小山,你真的想知道?”
余小山点了点头。
“好,我告诉你。”叶凌顿了顿,说道,“崔夕是我的恋人,初恋。四年前,他自杀了。……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叶凌的话里透着一些恳求,听起来有些凄凉。
余小山知道,崔夕的存在和离开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但是看到叶凌此时的样子,他还是不忍心再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于是,余小山轻轻的点了点头,垂下了眼睛。
“恋人。哼,哈哈哈,恋人。……如果强迫别人留你在你身边,那个人就叫恋人的话,那他算是吧。”
程睿清冷的嘲讽从叶凌的身后袭来,而叶凌却没有办法反驳。
第17章【十七】
做梦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他总有醒的一天。
余小山坐在暖和的包间里,可整颗心都是冷的,渐渐地连手脚也冷的发麻了。
从一开始,余小山就不相信叶凌所说的爱上他是真话,他想过也许叶凌只是因为喜欢男人但又不能让外头的人知道,所以像他这样没有身份、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的人很适合做一个……床伴。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余小山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因为人家毕竟花了钱,还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当真了,一直不相信自己会有好运的余小山相信了,他相信真的有人会因为爱他而为他付出,那个怀抱那么温暖,那么安全。
还是一样吗?余小山问自己。
妈妈的微笑只是为了让他乖乖的去死。被玻璃割开的伤口,好疼啊。
余小山不由的按住了锁骨的旧伤口上,仿佛这样伤痛就能缓解,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一个会拉小提会画画的崔夕,一个被叶凌称作恋人的人,那是余小山觉得高攀不上的人,所以自己是什么,像程睿说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个低配版的山寨货吗?
在刚刚过去的十分钟里,余小山好像又经历了一次小时候的疼痛,从满心期待到满身伤疤。现在,他只是在等,等叶凌说句话,哪怕是哄哄他的话。
叶凌就站在他的面前,那么近,等了很久,他没有开口,只有因愤怒而变得冷酷的眼睛。原来,程睿说的都是真的。
叶凌很爱很爱崔夕,哪怕他已经去逝四年了,还是爱他。好羡慕啊,余小山在心里感叹着,然后苦涩了笑了笑。
余小山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侧,这里太冷了,太冷了。
“别跟一个死人计较。”叶凌拉住了余小山,“我会对你好。”
程睿听着叶凌此刻对余小山的承诺,不禁想笑,在心里嘲笑着,叶凌啊叶凌,你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视的叶凌吗?
余小山停了停,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叶凌的手离开了。
不记得是怎么开车回来了的,只记得周遭很安静,自己没有说话,余小山不会说话,叶凌的喉咙里像是倒了生漆,发不出声。
[饿吗?要不要我煮点什么?]
余小山把写着字的小本子递到了叶凌的手里。
叶凌拿着小本子,用力捏着,捏得指节都发白了,抬起头说:“小山,我会对你好的,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吗?”
余小山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浅浅的笑了。无声的比划道,[你已经付过钱了,我们签了合同的,我们还九年零十个月。]
叶凌的神情一下子冷到了极致,眼前还是那个余小山,软得像水一样的余小山,顺从的听话的余小山,可为什么他却像利刃一样刺痛了自己的心。
“你根本不认识崔夕,你为什么那么介意一个死掉的人。我说了,我会对你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意这个。……你是什么意思?你非要把自己当货卖吗?”
余小山黯然的低下头,眼泪滴在了手背上,烫手,想说些什么,可没法说,想写些什么,手已经握不住笔了,想比划什么,双手却有千斤重,根本没有力量再举起来。
“不要比较。你们不一样。”叶凌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全身的力气都因为程睿的背叛而泄光了,脑子很乱,头很疼,叶凌真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说的人和听的人,想的总是不一样的。
你们不一样。
那是一根带着倒刺的荆刺,扎进了余小山的心里。
叶凌用尽了所有气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拉着余小山的手把他揽进怀里,用轻浅的声音对他说,“我们不学琴了,也不学画了。你想要怎么生活都行,我们好好的,好吗?”
受过伤的蜗牛,躲进壳子里养伤,原以为伤好了,便探出身体再次来嗅探这个世界,可才走两步又被割伤了,于是他又缩回了壳里,只是这回,他再也不敢出来了。
余小山把自己深深的缩进了壳子的最深处。
你为什么不说你现在是喜欢我的呢?余小山无声的在心里问。
你解释了这么多,承诺了这么多,却连一句喜欢都不再对我说了呀。你让我过我想要的生活,可我想要的是你爱我呀,哪怕你对我发脾气,和我吵架,只要你爱呀。
余小山现在好难过自己是一个哑巴。
那天,梧桐园里很安静。叶凌还是睡在了余小山身边,甚至紧紧的把余小山抱在怀里,可是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温暖了。
两天后,程睿办公室的门被踹开了,如他所料,荣磬来找他发飙了。
“你他妈的被下降头了?这么出卖兄弟,脑子让粪糊了?”
荣磬骂人从来都跟他的外表不衬,明明是英似的高大英俊,可骂起人来是怎么恶心怎么来。
程睿示意秘书出去,秘书识趣的退了出去,带上了门,把之后来找程睿的人都挡在了外头。
“坐吧,你应该还没骂完吧。”程睿坐到了沙发上,靠好了,等荣馨开始。
荣磬扯了扯领带,解开西服的扣子,一看就是有一肚子的气要撒。“我就不明白了,你俩这都是在作什么?他作死,你在后头捅刀子,你想干吗?反骨不是这么反的?”
“这刀子我憋了这么久,难不成要憋到下辈子吗?”
程睿的冷让荣磬皱眉,这还是他认识了几十年的兄弟吗?四年没见,他到底在外边跟那些洋鬼子学了什么破玩意儿?
“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总是跟在他后头。可越跟,我就越讨厌他,他那个张狂的样子,好像我们所有人都要仰着头看他,都要因为他的庇护而感恩戴德。”程睿说着厌恶的笑了笑,继续道,“他以为他是谁?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