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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叹了一口气,躺倒沙发上,望着天花板,眼神坚定而迷茫:“我哭不出来,我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他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我还伤心什么。”
他顿了顿,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接着道:“你不知道,他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他妈妈给他介绍的。那个女朋友跟他交往了好几个月,有一天找到我的家门,伸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蒙了,她骂我是贱`人,小三,一个男人靠着卖屁股上位,还能在电视里得意洋洋,好像没事人一样,她看到我的电影都想吐,说戏子不过是戏子,生来就是贱。后来,文江华就甩了她,发了好大一通火,拍着桌子跟他妈妈吵了一架,自此以后,他再没找过女朋友,一个都没有。”
姗姗记得这件事,有一次覃明秀的脸突然红肿起来,一看就是巴掌扇出来的痕迹,这副模样自然不能上戏,因次李慈给导演赔罪好久。这艺人脸上无端出现掌印,肯定有个原因,她当时跟覃明秀还没那么深,但整个工作室,包括李慈斗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只顾解决眼前的问题,没人问覃明秀半个字。
“我有的时候,真想恨他,可是又恨不起来,”他放下手臂,眼睛盈亮一片,却没有眼泪,他说:“他混账,在认识我之前就这样,这样的人,你叫我怎么恨。”
姗姗听他说得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此刻听覃明秀的声音,看他的侧脸,她突然明白了他,她看他的电影,看他风里来雨里去,她心疼他,她多想抱抱一下他,告诉他,没关系,秀秀,你不是一个人。
这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人值得你去认识,去欣赏,你不是一个人,别害怕。
但覃明秀突然转头看她,眼睛里带笑着温柔的笑意。她的眼睛一定都哭肿了,他一点不嫌弃地伸手给她擦眼泪,他们靠得那么近,可是姗姗隔着朦胧的泪眼,却觉得他们很远很远。
远到,她没法开口告诉他,你不是一个人。
“别哭了,傻姑娘。”覃明秀看她越哭越惨,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惹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给她擦眼泪,都有点手忙脚乱的感觉。
“你才傻,你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姗姗崩溃地捂住脸,吼道。
“是是是,我是大傻瓜,最大的傻瓜。”他哄道。
姗姗听他骂自己,又抬起头抽噎着反驳:“你不是,覃明秀,你一定会遇到比那个混蛋更好的人。”
比文江华更好啊,覃明秀笑了,这样的人真是,好找又难找。
他摸了摸姗姗的头发算作答复,“回广州吧,你爸爸妈妈年纪不小了,你看现在闲得也不需要助理,回家去陪陪他们,如果我哪天需要你,就打电话叫你回来,怎么样?”
“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就这么想撇下我。”她抽泣着盯着他。
覃明秀的脸色难得严肃起来,“你爸胃不好,一直不敢去医院检查,你妈妈劝他,他不愿意去,怕查出个好歹,你在外面担心,不能安心工作,还不如揣着明白当糊涂,活一天是一天。”
姗姗一下子就愣住了,她上次回家,两位老人没有露出任何不对,她拿捏不准是不是覃明秀故意诓她,可是她转念一想,覃明秀不是会拿老人家的健康开玩笑的人,他最是敬老。
“真的,我爸爸他?”她的声音禁不住颤抖起来。
清明秀点点头,“回到他们身边吧,姗姗,他们需要你。”
姗姗咬着嘴唇,一会儿看着覃明秀,一会儿垂眼想着父母,内心挣扎,最后她点点头:“好,我回家去。不过,你答应我,如果你以后需要我,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当然。”覃明秀承诺。
姗姗离开覃明秀家的时候,一直没敢瞧覃明秀的眼睛。她也离开了,秀秀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她都把秀秀留下来了。
这偌大的城市,谁还会在意他,为他着想,为他掉眼泪。
他连哭都要忍着。
姗姗最终被覃明秀送上了飞往广州的单程飞机。
自此,覃明秀的身边彻底清净下来,他有了大片大片的闲暇时间,而胡之玉的护工也越来越长时间见到他。
有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闷得狠了,他就搬到母亲的病房当陪护,一整夜都陪她在身边,跟她说自己近些年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
专门治疗胡之玉的医生,并没有因为他跟文江华的分开而离开,他们的治疗用昂贵,他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他们身上,他电话里对文江华说他花掉了,文江华也知道钱的去向,最后识趣地把自己户头的资金全部抽走,所有用由覃明秀自己一人承担。
一天的深夜,覃明秀趴在胡之玉的病床边睡着了。睡梦中,他梦见自己回到初中时候,他的家还没分崩离析,一家人和睦美满的生活着。他的爸爸开着新买的汽车接他放学,妈妈坐在后车座,抱着他问他最近学习的状况,大概是六月天,阳光从林荫道的树梢里落下,温温热热的一点不烫人,母亲的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他靠着那双温暖又血肉充盈的手臂,一直在笑。
他笑着笑着,从梦里醒了过来,感觉自己的脸颊冰凉一片。
他擦干脸上的泪水,低头回想这个梦,那么的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一个冷冷地触感摩擦他的脸,他忽的一惊,猛地抬头看见一双和梦中一样的温柔眼睛,那个冰冷的触感,是一双被时间吞噬血肉,只剩下干瘪的皮与骨头的手。
覃明秀颤抖着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双温柔的眼睛,慢慢把脸伸到这双手里。
“秀……秀……”戴着氧气罩的嘴巴艰难地吐着字。
覃明秀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妈,妈……你不要说话,我去找医生,你等我……”
他把胡之玉的手放回被单上,拔腿就跑出病房,在走廊上喊医生。
他的妈妈醒了。
她醒了。
覃明秀看着值班医生围绕在母亲的病床周围,不一会儿,将头靠在墙壁上让眼泪倒回眼眶,他不能再哭了。
妈妈她从没放弃过。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丢下她的儿子一个人在世上。
他不能让她伤心。
他的妈妈,最见不得他掉眼泪了。
第十九章
胡之玉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文江华耳朵里。文江华那时不在国内,他的爸爸有一桩生意要谈,恰巧手头上有事抽不开身,就把儿子扔了出去。文江华听到自己的亲信唐俊好像随口说这么一件事,也不由愣神一下。唐俊是他身边的第一助理,比文江华年长几岁,做事一丝不苟,看着人挺严肃。文江华愣神,他还是那副一本正经地表情等着,文江华回过神,哦了一声,道:人还挺好的吧?
唐俊道:“还行,医院那边说恢复的不错。”文江华略一点头,就把这件事放下,转头出了包间,继续去搞商务会谈。
晚上,一群原本在美帝就和文江华是同学的朋友,得知他到美国的消息,纷纷约他出来喝酒。文江华一个人哪儿扛得住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