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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繁很聪明,他会想明白的。
念念气得脸颊通红,乌黑的眼睛亮得骇人,像在水晶中燃烧的火焰,周遭的雪无风自动,狂乱的打着旋飞舞。
谁都看得出来,她这次是真的气狠了。
使者暗暗戒备,生怕念念怒极出手,把这个灵魂给灭了。
谢峋微笑,不要脸的承认:“嗯,我骗你。”
从她那天晚上在酒店里透露了实话,这个疯狂的想法就在他心里滋生。
他不着痕迹的刺探她必须要接近自己的目的,将真相一点点拼凑起来,分析他拥有的筹码。
他身上有她绝对不会放弃的东西,他占据优势,他完全可以以此要挟她。
他只有不到九个月可活了,用区区的九个月,这一星半点的欢愉,就把最重要的筹码交出去,太不划算。
他不甘心。
他悄悄的赌了一场,赌没有他真心实意的同意,她不能带走他,更不能拿走他身上的碎片。
输了,无非是这九个月他不曾真正的拥有过她而已,相应的,谢繁会和她一辈子快乐到老。
赢了,……想到赢到的头,他就兴奋得心跳加速。
如果他赢了,他就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他可以拥有她,整整一生。
风雪中,谢峋嗓音里带着笑。
“念念,是不是很生气?没关系,来找我吧,找到我,你就可以出气了。”
念念牙齿咬得咯咯响,盯着他看,该死的混蛋,到现在竟然还在笑!
谢峋:“对了,记得把我的记忆保存起来,再找到我的时候,把记忆还给我,这样你才更能出气,对吗?”
念念咬牙:“你放心,我一定会的。谢峋,这么戏耍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使者悄悄抹了把汗,看着谢峋的眼神简直都带上了崇拜,念念这只妖睚眦必报不说,背景还惊人,她把灵魂带走的事情地府早就知道了,这种打擦边球的行为其实也是不允许的,但是一听是念念干的……
那啥,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好了。
这个凡人真是……值得整个地府钦佩。
“那……念念姑娘,我就带谢峋去转世了。”
念念眼一瞪,怒道:“不滚是准备留下来吗?”
使者连忙带着谢峋遛了。
至于谢繁……相信念念能处理好的。
路上,谢峋问使者:“这位……”
使者:“你叫我十二就好。”
谢峋:“十二,你知道念念是什么来历吗?”
使者:“一尊美人像。”
他看了谢峋一眼,冷冰冰的笑里莫名透着一股猥琐,“念念很漂亮吧?”
谢峋点头。
“这算什么。”使者一副你这人真没见识的样子,道,“她真正的样子比现在还要美成百上千倍。一千年前,三界天天有人为她打架,据说连……都爱上了自己亲手雕琢的玉像。”
中间那个词被使者含糊过去,谢峋没听清,不过不妨碍他从中撷取信息。
雕刻了念念的那个人,或者是神,爱上了自己亲手雕琢的玉像。
既然爱她,那念念受伤的时候,他又在哪里,怎么会她落到如今的地步,身体碎裂,失去记忆。
谢峋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那里悬浮着一只美人足,左脚,玉雪可爱,叫人忍不住想握住好好爱怜一番。
他看向使者,对方看着自己,没一点异常,也没提过念念身体碎裂的事。
那么,只有他和念念才能看到他身体里的碎片吗?
谢峋和使者走后很久,念念周身的风雪才渐渐停下。
旁边的石头山,谢峋的身体已经没有一丝温度,脸上盖着薄薄一层雪花,不厚,依旧能看到微微翘起的嘴角。
他走得十分愉快。
念念看见,怒气又上涌,走过去狠狠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道:“等着吧,哼!”
扭头,谢繁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眼神复杂,头发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白,显然已经站了很久。
念念走过去,硬邦邦的问:“你都看见了?”
谢繁顿顿的点头,“你……刚才是在和我爸……说话吗?”
念念哼了一声,“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我讨厌他!”说完,自己转身走了。
谢繁在原地站了良久,慢慢走到谢峋的身体前,脑子嗡嗡的响。
过去的一切电影回放一样在他脑海中掠过,从第一次见面,她笑得明媚动人,灿若春.光开始,一直到刚才,她对着虚空说话,周身风雪漫天。
她甚至没有反驳,默认了在和父亲说话的事。
念念回去之后,直接把连载中的漫画标了“theedn”,然后发了一条微博:
【谢峋是个大变态!!!】
读者们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
但是不管怎么问,念念都没正面回应过,急得大家恨不得顺着网线爬过去抓着念念的肩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个清楚啊喂!”
尤其是念念发完微博的当天,传出谢峋病逝的消息,时间据推测是当天上午十一点钟左右,而网上又有人上传了当天早上八点多念念和谢峋一起离开医院的照片,人们更抓狂了。
在念念和谢峋单独相处的这两个多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天,简直想急死吃瓜群众了。
谢峋的死不可能是念念动的手,没有必要,但谢峋一个濒死的人,也不可能禽兽到对儿子女朋友做什么,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人们一边为谢峋的离世哭成傻逼,一边又为念念的那条微博好奇得抓狂,简直像是分裂了一样。
在万众瞩目之中,谢峋的葬礼却办得格外简单,一新土,一束菊花,一壶浊酒,屈指可数的亲朋好友……
倒是入土之后,他的墓碑前,送花的人排成长队,在风雪中蜿蜒前行。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很快又到了新年。
过年的人从两个变成三个,一眨眼又变成了两个。
电视上播着新年联欢晚会,三只小猫已经长大了,卧在旁边的猫爬架上看电视的看电视,打瞌睡的打瞌睡。
谢繁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去看身边的念念。
这段时间她一直气鼓鼓的,像一只河豚,一戳就炸,嘴里念叨着以后要怎么报复回来,谢繁偶尔听到过两次,心下毛毛的,为下一个世界的父亲担忧。
果然如谢峋猜测的那样,谢繁震惊过后,很快就想明白了一切,他没有恐惧,也没有太多的伤心,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
谢峋病重的那段时间,他守在病房里看得很清楚,谢峋偶尔视力恢复,视线就一直追逐着念念,安静的跟随着她,温柔又纵容。
谢繁当时就想,父亲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