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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屏彻夜由墨嫣相陪,次日未及天亮,他便召集众人开工干活,贡王更是亲力亲为,搬石运泥,膝盖以下在水中一泡便是半天。
贡王如此躬身亲为,府兵和流民更是不敢懈怠,一艘艘清理泥沙的小船,在黔河上密密麻麻,来来回回。
正众志成城之时,天降暴雨,水位激增,船只晃荡不稳,贡王的亲属屡次劝他返回岸边,可贡王仍心怀不甘,依旧在水里坚持,急得下属几次欲要出手将其敲晕抱走。
小也在下游不远处的一条船上,望着水位激增的黔河水,愁眉苦脸。
暴雨不至于使水位徒然抬高这么多,兴许是那上游的青冥山上出了什么事。
正瞅着远处那青冥山发呆,却听得众人连连惊呼,“贡王!快救贡王!”
小忙瞥过去,瞅着急湍已将一个人影冲走,接着,一批人齐刷刷跳入河中,冲第一个人影游去。
河水在前方遇到山崖,水流急转,形成了一个大弯流,若能在此处将贡王截住,便能将其救下,再往下游水里头都是岩石峭壁,撞上去九死一生。小忙令船上人拼命将船划向弯道外侧,一声噗通,便已经纵身跳往水中!
小跳水时已认准一个方向,一脚便勾在岩壁上的藤蔓上,将整个人淹在水里,张开身子,准备拦截贡王。
上层水势汹汹,但在下层相对比较平缓,小得以勉强支撑柱身体,不待看清楚水中形势,已有一块巨大的黑色阴影迎面撞来。虽说水里有些柔性缓冲,那物却差点将小撞飞,小猛地用力抓住一截袖子,牙都快咬断了,才将其死死钳住。
再力浮出水面,趴在岩石上时,救援的船只不是被水冲走,就是停在对岸,隔着湍急的水流,压根没办法划过来。
小抬头望望身后的山崖,上面的崖石经过常年雨水冲刷,已是光滑剔透,即便有裂纹出,手脚也很难够上去。
小平生并非没爬过这样陡峭的山崖,只是贡王刚被洪水冲昏脑袋,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知还有没有体力上山。
河水对岸的人们依旧喊着他们的名字,小背过身去,两根手指在贡王脑门上一指,贯入一道细密的雷电,刹那间,贡王手脚一抖,猛地惊醒,双眼茫然失神地盯着眼前的小,半响才反应过来此时情形。
“刚刚我被雷劈了?”贡王深深后怕。
“刚刚你脑子进水了!”以身犯险,遇到这种亲王就是下属们倒霉,怪不得兰簸箕也说你仁厚,其实就是蠢!
贡王深深地叹了口气。
小指了指天,道,“这个山崖,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爬上去。”水一时退不了,只能先上山躲一躲,再等船来接。
贡王抬头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点头表示认同。
第15章论策
小站在山崖上吹了会风,雨水飘落在脸颊上,冰冷刺骨。滔滔黔河水从青冥上上滚滚直下,一路浩浩荡荡,在此处撞上山崖,徒然直转,流向越东平原。
小突发奇想,如果能让脚下山崖劈开一条水路,引水北上,岂不是可以大大减轻越东的负担?
她问贡王,“青崖以北,是什么地方?”
“北郡,穷苦之地,再往上便是西楚。”
若是引水北上,一则减越东水患,二来能开通南北水运,三则可灌溉北郡平原之地,三五年便可使其成为富饶之地。小将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儿告诉贡王。
贡王听罢长叹,徐徐道,“若能引水北上,从北郡灌入楚国大江,三五年后使北郡成为富饶之地,到时候从此地长驱直入,便可直夺西楚都城大京。”
小笑笑,北楚南越的布局已有百年之久,如今楚国分裂为东楚和西楚,两者交战频繁,国力匮乏,倒是为南越国的崛起提供了时机。
只可惜南越大部分国土处于山林之地,君民偏安一隅,再加上每年的天灾人祸,堕魔人扰民,人心惶惶,当权者几乎从未起过攻大楚而夺取天下之意。
贡王却与当朝皇帝不同。小看得出来,他不仅心怀天下,而且志在天下,为了治好越东水患,他宁可违背君命,兰屏督促手下干活时,尚且站在一边,贡王却是躬身亲为,还差点赔上了性命。
“可惜山崖百丈,如何从中间劈开,只是痴人说梦罢了。”贡王神色怅然,看着北边国土,转身进了山洞躲雨。
雨声潇潇,黔河水势汹汹,小蜷缩在洞中,一夜未得好眠。
次日清晨,雨未住,水流依然湍急,却来了一楫小舟,舟上一大一小两人,头戴一大一小两笠帽,那小舟如神灵显现,不借助任何工具,在湍急的水面上稳稳停住,像一粒白白嫩嫩的稻米躺在浑浊的水面上,紧紧贴着山崖。
贡王欣然往下望去,与小对视一眼,便手脚并用往船的方向爬下去。小在后头慢慢跟上,离船尚有一段距离时,纵身一跃,落于舟面,小舟晃了晃,在水波中稳住。小站起身来,不料落后的贡王也跟着一跃,这次小舟晃得更厉害了,小尚未站稳,便扑入一个温暖的怀中,怀前人也是一惊,忙抓住小胳膊,笠帽飞了出去,黑发如墨披散两肩。
熟悉的脸,却想不起名字,好像睡梦中念叨过千万次,醒来却忘得干干净净。
小瞪了那张脸好一会,才听得有人喊道,“水尹大人,此趟劳烦您辛苦赶来了。”
“无事。” 五行师水系掌门水尹大人元牧松开抓住小胳膊的手,眼神不温不凉,凤眼眼尾微微上勾,略带笑意。
小喜笑颜开,低头去看舟上另一小人。只一段时间不见,阿东似乎长高不少,小蹲下身将她笠帽一掀,轻抚她脑袋。
阿东不耐烦地挣开小,抬起一只手朝水面一挥,小舟如生了一对翅膀般,轻快地往河对岸驶去,逆水行舟,看上去丝毫不劲。
贡王和小目瞪口呆,这般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五行之术?
阿东噙着笑冷冷地看着二人,右手一挥,从河水里挑起一股水柱,泼在二人身上,看着落汤鸡的两人,阿东笑弯了腰。
“这是惩罚你们刚刚跳下来,差点掀翻了船。”元牧似乎在为阿东鲁莽的行为做解释。
贡王和小竟无言以对,紧接着又是一阵强风吹来,像是活生生要将两人血肉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