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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道,“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姥姥?”
元牧的姐姐居然是我的姥姥,我与他足足差了两辈!简直匪夷所思!
帝姬轻声一笑,遐想万分道,“你的娘亲,神女白姬,白廖帝君唯一的女儿……这些年,当真是让人想念呵。”
小直截了当告诉她,“阿娘选择隐居,就不再与你们青丘有瓜葛。”
帝姬看了她一眼,毫不含糊道,“白姬之子,离族人林芝遥的梦里头,你可是答应了我什么事?”
小略一思索,道,“你想好了条件了吗?”
帝姬道,“我要你回来青丘,成为我的继承人。”
如小所料,帝姬果然想以此迫使她去青丘继承帝位。她心里不觉得好笑,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换任意一个人都会趋之若鹜,欣然接受,可帝姬却好似巴不得那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承袭帝位。
至此她不禁怀疑,阿娘当年一走了之,究竟是丢了多大一个烂摊子给眼前之人,害得人家四海八荒心劳力地寻找继承人。
念及此,她心中稍微笃定了些,既然帝姬诚心诚意想让她成为继承人,那至少说明青丘帝姬信任她,或者说信任阿娘的血脉,凭借这一点,她便有与帝姬谈条件的余地,乃道,“我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不得拆散我与元牧。”
青丘帝姬道,“成,我会想尽办法撮合你们。”
回答地爽快、干脆、利落,完全出乎小意料。
小微微一愣,禁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死掉了,或者穿梭到了另一个世界,为什么周围的人都不按常理出牌。
第68章公子小叶
从南河郡到青丘,几乎是小这辈子走过的最远的路。
木舟换到乌篷船,再换到帆船出海,小几乎每日每夜都在水上颠簸,看惯了山峦与江河,第一次目睹一望无际的大海时,她才领悟到天地的广阔,生命的瑰丽。风鼓满船帆,船行于海上,海追逐着风,雪浪滔天,柔美与力量并存。
船中逆旅,倥偬一世,相比于苍茫天地,不过是沧海一粟,微乎其微。
而青丘海岛却是这苍茫天地间的一道奇迹。
入结界处,峭壁万丈,银川飞流直下,挥洒着珍珠般的光芒。及至内陆,宫殿巍峨,玉宇琼楼,画栋雕栏,又有青山相依,绿水相傍,灵气缥缈,璀璨兮如世外仙境,令人不由地心生敬畏。
元牧领着她,穿过熙熙攘攘前来朝拜的狐族子民,穿过仪容高贵的王公世子,踏上白玉般剔透的阶梯,登上帝王居住的宫殿,来到青丘帝姬的正殿。
青丘帝姬肤白胜雪,明眸似月,玉冠华服,貌美不可方物,栗色长发松松地盘着,金翠瑶瑶,灿然如霞,一身红衣淌着变幻莫测的图案,端端那样坐着,便已经让前来觐见的人无法逼视,只能低下头,默默地道一声“神灵庇佑”。
但青丘帝姬不是石雕木刻的佛像,是活生生的人,一个轻飘飘的眼神,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举手投足,又给人令人愉悦的亲和感,既不故作姿态,也不目空一切,使得目睹过她容颜的人发自内心地崇拜这位神明。
小恭敬地称呼她“青丘帝姬”,帝姬微笑道,“神女归来,福至青丘。”
小抬起头,静静地站着,一双清澈眼眸波澜不惊,目光落定在青丘帝姬身上,对其他人视而不见,看上去稳重得体,其实只是她内心颤动不已,嘴角艰难地牵出笑容,保持着端庄淑雅。帝姬身旁的人都朝她颔首微笑,高深莫测者有,喜不自禁者有,熟视无睹者亦有。
青丘帝姬心满意足地打量着她,天籁般的嗓音朝众人道,“青丘白氏一脉沦落人界多年,踪迹渺茫,今天灵庇佑,白姬之子重返青丘,延续我族古老血脉,星移斗转,众神归位,实乃万物生灵之转机。”
“如是,如是。”众人纷纷应和,称颂着神女归来之事,无一不带着感慨唏嘘。
阿爹站在小身侧,冷冷看着这一幕,一言不发。
青丘帝姬敛了笑意,眼神锁定在他身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却又略显生硬地道,“朔月公子,欢迎。”
正殿内突然鸦雀无声,一众人神情僵住,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朔月公子”这几个字上,后者只是淡然笑着,却给人一种随时随地会让天塌下来的感觉。
半响,“朔月公子”幽幽道,“山野村夫而已,当今世上早已经没有朔月公子这个人了。”
帝姬道,“当年承你恩情,得以保住泫儿母子性命,一别经年,从未有机会言谢,今日在此表谢了。”说罢,恭敬一揖。
阿爹从容回礼,道了声“不敢当。”同时,小和元牧纷纷转过头去看阿爹,两人视线刚好相交,皆是一副诧异之色,很快,元牧敛了神色,心下坦然,朝她点头一笑,小会意其心中所想,亦报以微笑。
从南河郡府,兰家宴席上的初次相遇,到后来互明心意,生死相伴,原以为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却因身世遭遇牵出许多因缘,似乎相识是命中注定,而相爱更是命运使之然。
再后来,青丘帝姬为其介绍了东阳将军,心苣阁主,有南乔北苏并称的乔子、苏旭两位长老,及一众容貌俊秀、光夺目的世家子弟。
小一一见过,脸上挂着笑礼节性地问候,终归到底没记住几个人,而那些世家公子的名字更是一个都记不住。
这时阿爹和元牧早已经离开了正殿,青丘帝姬仍拉着她问长问短,从一日三餐起居饮食,到花草树木鸟雀虫兽,甚至读过的书全部问了一遍,最终她招架不住,随便找了个理由仓皇溜走,躲在一名为铃兰榭的地方清净耳根。
时二月初,春降,微风和煦,清爽宜人,铃兰榭旁开了一地洁白、浅黄的水仙,如初到人间的灵,热热闹闹地绽放着,使得再烦恼的人也丢掉了烦恼,心情舒畅,很快小便倚着柱子打起了瞌睡。
婢女雨眠悄悄走过来,给她盖上一件织锦披衣,刚将衣角系好,小便睁开眼,揉了揉眼,问她道,“几时了?”
雨眠笑答,“申时未到,可再坐会儿,殿下若是觉得疲惫,不妨移步到殿内休息。”
小摇摇头,摆手示意雨眠退下,拿披衣往身上掖了掖,继续呆呆地望着湖水和草木。
尚未尚未抵达青丘时,小身边就陆陆续续多了一众婢女,伺候每日起床梳洗,三餐和茶水,沐浴更衣,事无巨细,且层出不穷,时间一长,她倒也能慢慢适应这种伸手穿衣、张口吃饭的日子。毕竟当初孤身一人离开家的时候,风餐露宿、食不果腹都能适应,如今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倒也没给她增加麻烦和苦恼。
只是这一路,她几乎没有与元牧单独相处的机会,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