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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紫鹃那听说了黛玉中暑的事儿,面上自然而然地着急起来,紫鹃顺势就请宝玉去潇湘馆看看黛玉。
宝玉落寞道:“她怕是不想我去看她的吧。紫鹃,她身子弱,你好好照顾她。”
“我们姑娘的性子二爷也知道,小打小闹总是有的,可你俩终究是姑表兄妹,什么事儿说不开。刚才,姑娘还嘱咐我,若见了你,要我给你带句话呢。”
宝玉听了喜上眉梢:“咦,她有话跟我说,怎么不当面告诉我,怎么让你带话呢?”
“我刚才请你进去,你不就是不进去么?想来姑娘早就知道你不想见她,所以才托我带话的吧。”紫鹃促狭道。
“好姐姐,你又打趣我。你且告诉我,你们姑娘带了什么话给我。”
“二老爷到底是你父亲,你在他跟前到底警醒些,莫任性失了分寸。”紫鹃看宝玉又冷下脸来,复道:“姑娘知道这话你不爱听,可要我说你当明白我们姑娘的苦心,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姑娘是为了你好,你若因此心生不悦倒是不美了。”
宝玉听了叹口气,他不知林妹妹如何说起这话来,打起神说道:“好姐姐,我有一事求你,请你万万告诉我。”
“有事但请说,我如何当得你一个求字。”
“好姐姐,我的心事她是不懂了,纵说与你听,也没甚意思。你和她最是亲密,宝玉在此只问问姐姐知不知道,她到底因何生我的气?”
“这,这其中如何,你不清楚,我就更不清楚了。我天天跟在姑娘跟前,没见姑娘怎么生气呀。”紫鹃看宝玉听到她的回答后失望的样子,有些不忍,又想起来一件事,接着道:“倒是有一桩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宝玉忙问:“什么事?”
却听紫鹃答道:“还是要从芒种节开始,自那天后,姑娘就好像变得跟从前不大一样。无论她怎么烦恼忧愁,我竟是再也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我记得,芒种节前一天傍晚,姑娘还哭来着。那一次,姑娘是从外面哭着回来的,回来后还一个人哭了好久。说起来,那竟是我这几天来最后一次见姑娘哭了。”
“最后一次?”宝玉喃喃道。宝玉心知林妹妹哭的少了对她身体更好,可是却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不安。他心想:林妹妹是泪化的灵,没有眼泪的林妹妹就好像春天的花儿枯萎了一样。林妹妹不哭了,林妹妹竟然不哭了吗?宝玉被这个消息弄得怔愣愣的。
紫鹃推了推宝玉:“要我说,姑娘不哭了也好,要是以后脸上再多些笑模样就更好了,我天天给菩萨烧香。”
“哎,你说你最后一次见林妹妹哭是什么时候?是那天傍晚而不是中午?我记得我那天中午惹妹妹生气了,她后来不生气了吗?”
“嗯。那天中午你被老爷叫走后,姑娘就不哭了。我冷眼看着,姑娘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想来是担心你又被老爷教训。傍晚吃过饭,姑娘说要去园子里逛逛,再回来的时候就哭过了的样子了,问了姑娘哭什么,她也没什么。平日里我们都看姑娘动不动就掉眼泪,也就没放在心上。”紫鹃说到这里,叹口气,又问宝玉:“我想她那天傍晚出去,你很可能是去你怡红院看你了。怎么,你竟没看到我们姑娘么”
“我那天吃酒回来晚了,没看到她。”宝玉无奈的摇摇头。在紫鹃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让宝玉有些气馁。
这一日五月初三,黛玉给妙玉递了帖子,到栊翠庵来找妙玉说话。而宝玉因为薛蟠做生日,去他那里听戏去了。
妙玉睁着眼睛大量黛玉现在模样:“你这人,我怎么看着很不一样了。”妙玉看着黛玉形容,总有种出尘隔世的感觉,看见她就好像画里遗世独立的仙子一样,仿佛一眨眼会腾云飞走了似得。
黛玉听了不置可否,笑笑道:“有什么不一样,不过芸芸众生里的俗人一个罢了。”
“这话说的很有几分禅机,你来我这栊翠庵是来参禅么?”
“我跟着佛道倒也有些渊源。我三岁那年,有个癞头和尚说要化我出家,不然我这病一生不得好。若要好的,不出家就只能不见父母以外的亲友,从此不听见哭声。这跟出家也没什么分别的了,都是隔断红尘俗世,清宁养身。”
两人说话间,妙玉煮了茶给黛玉,黛玉慢慢品了一口,道:“你这里真安静,来了这里我整颗心都静下来了。这茶也格外清冽。”
“这水是我五年前从梅花上扫来的雪,一直埋在地底下。从来佳茗如佳人,这茶给你来品也算不辜负它了。”
自此以后,黛玉经常到栊翠庵来,不是找妙玉说话论经诗词或者话些家常,就是两人相对默默各自看经书。在众人知道的时候,竟发现她两人已经很有一段交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第18章红楼6
初四这一天宝玉无聊在园子里逛着玩,碰上下大雨。宝玉把怡红院的门拍了半天,也不见人开门,只听见里面一众丫头在嬉笑打闹,听得宝玉一阵火起,攥着拳头捶门的力道更大了,只把门捶的山响。
好容易里门有人说:“这会子谁叫门,没人开去?”宝玉连忙喊道:“是我。”可里面的人还是只顾打闹磕牙,不见人来开,这半天宝玉淋着雨早淋了一个透。
宝玉心里火气更盛,没听见有人敲门还自罢了,听见了还不来开门,这是什么样子。然而又听里面有人娇声道:“让我隔着门缝瞧瞧,可开就开,要不可开,叫他淋着去。”
来的人是袭人,她在门缝里瞧见宝玉跟个落汤鸡似得,又是可笑又是急忙忙开了门,打趣道:“这么大的雨跑什么?我们哪里不知道爷回来了。”
宝玉窝了一肚子火,看也不看开门的是谁,抬脚就踢了上去。
很快到了初六这一天,黛玉总感觉心慌慌的。金钏儿坐在一边描花样子,看黛玉一页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十来遍也没翻到下一页,停下笔笑道:“林姑娘,这一页上有什么绝世难得的佳句不成?你看来看去的看个没完。”
黛玉被她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自己都把一页书翻皱了,“我这会子不专心,看不下书去,倒让你看了笑话。”
待听到宝玉挨打的事情时,众人都很吃惊。均没注意到黛玉恍恍惚惚的,“难道竟没躲过吗?”
宝玉疼痛难忍的趴在床上,听见周围有人喊他的名字,有人喊太医,有人给他擦汗,有人喊他喝水,只是整个人晕晕沉沉的,听得不真切。宝玉心里琢磨着,他被老爷打成这幅模样,不知道这群人里有没有林妹妹,若有她在,他这顿打也算挨的值了。
待宝玉醒过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