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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江:“今天开会什么指示?”
江把警务通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在桌上,说:“大事没有,就是整顿一下风纪,顺便提了一嘴明天家属探监。”
“那不是前两天就说过了吗?”
江一个冷眼横过去,孙志胜抿抿嘴,笑得有点虚,“对对,具体工作还得落实,领导们一天真是日理万机,下属惭愧啊,惭愧。”
“孙志胜!”
屋里两个人齐齐回过头去。
“来一下。”
张大队挺着健硕的身板,双手背在身后,脸色虽然很平静,但是有没有动怒就不可知了。
完了,要挨骂?
孙志胜刚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他倒不是担心挨骂,只是最近他频繁迟到,面子上总归有点过不去。
江看着孙志胜耸搭着脑袋往出踱步的蔫样儿不禁扯了扯嘴角,他今晚要值班,一夜不能眠,想到这他晃晃脑袋,觉得浑身乏累。
......
下午四点钟,同事陆陆续续都下班回家了,江在食堂打了一碗白米饭,还有一份白菜炒肉,只不过肉是肥的,江很少吃肥肉,他就着油腻的白菜勉强解决掉那碗饭。
今天很晴,一整天都是大太阳,万里无云,江吃完饭慢悠悠地往办公楼走,脚下不时地跑过几只野猫,白色的,灰色的,各个甩着圆滚滚的屁股,跑到嗨起。
从江参加工作第一天到现在,真是亲眼见证了大院里的猫群是如何壮大的。
省未成年犯管教所目前一共设有十个管区,除了一二三四五六这六个管区以外还有出监、入监集训、医院(病犯监区)、后勤,在押犯人一千多名,监狱食堂每天要供应众多人的伙食,所以食材储备量也自然惊人,仓库里的米、面和食用油堆成了小山,时间一长,老鼠就不请自来了。
这种动物好像自古以来就没怎么招人喜欢过,所里本着遵循食物链的法则弄了几只猫回来,也很快见到了成效,不过后来老鼠几乎不剩几只,却又演变成了刚才的场面。
江回到办公室歇了没几分钟就听见后勤喊“打饭”,他起身抻了个懒腰,走了出去。
江所在的病犯监区人不多,他领着七八个犯人往食堂走,他们手里一人拿着个桶,全都懒散得快要睡过去一样。
没有大声喧哗,也不存在打闹。
细想来这也算是江的独到之处吧。
单位里的老人都知道,只要江带犯人,几乎没人敢造次,倒不是他有多厉害,只是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劲儿,让人想敬而远之。
第4章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
江洗完脸对着镜子擦脸上的水,值了一宿班,眼圈都是黑的,他晃晃脑袋,头有点疼。
八点多,江和张队打过招呼就下班了,他穿过门禁来到更衣室,趁着换下警服的空档把电话开了机,“嗡嗡”几声震动透过铁质衣柜里传过来,震得他脑仁儿更疼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陈麦......
江扣好腰带,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解锁屏幕一看果然是陈麦,来电、短信一大把,这个疯女人!
江边往大门走边给陈麦拨了过去。
“怎么了?陈小姐。”
陈麦张嘴就开骂,“老娘给你打了n通电话......”
“昨天有个同事临时跟我串班了,才下班,你也知道里面不能带手机。”
这时候江必须要打断她,否则被骂上一整天也非常有可能。
世界瞬间安静了。
陈麦是个典型的天蝎女,长得漂亮,性感,有魅力。虽然平时挺作,关键时刻还是讲理的,她平平气息,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吧,老陈有请。”
江:“好,那我先回家补觉,下午给你打电话。”
陈麦:“ok,别忘了啊!”
......
单位的通勤车正好停在江家小区门口,他在楼下吃了碗兰州拉面就直接上楼,真是困得不行。
转弯还有一层到家的时候江看到一个半熟悉半陌生的身影。
熟悉是因为那人穿着他的衣服,陌生是......他们只说过三言两语的话。
陆。
江了然陆的来意,所以他步伐不紧不慢,也不着急先开口。
一层台阶很快走完,江抬眼看见陆负手站在他家门口,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可能是个子本就高的缘故,姿态有点居高临下。
“我来取身份证。”
陆的声音很冷,似一道从山顶流下的雪水,带着绝世独立的清凉,江眨眨眼,忽然觉得神了不少。
“拿一包中南海来换。”
“?!”
陆扯扯嘴角,脸上淤青已经消了大半,英俊的模样更加明显,他盯着正在开锁的江看了两秒,然后哼笑了一声,说:“警察叔叔就那么小气,抽你一包烟还要还啊!”
防盗门打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飘出来,陆并不陌生这个,前一晚他留宿的时候就闻到了。
江迈进去一只脚又回过头来,冲陆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要么买,要么走,有这磨叽的功夫都下去了。”
门“哐”地一声被关上,陆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蹬着台阶,一脚悬着,有点像撑杆跳,他抓着墙左右晃了几下才站稳。
短暂的思考时间,陆飞速地权衡下利弊,重新补办身份证至少要一个月,下楼买包烟再上来只需十分钟,呵,恐怕连傻子都会选择后者。
当然,陆又怎么能输给傻子,纵使心里万般不情愿,但还是得照做。
......
江回屋换了一身在家穿的短袖短裤,又重新洗漱了一遍,刚要去睡觉就听见门铃响了,哦对,是那个陆,他差点就忘了。
门打开小溜缝隙,一包烟递进来,江伸手去拿却没得逞,烟盒的那头被陆攥得死死的。
“我身份证呢?”
看来还不傻。
江回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身份证给陆递了过去,像是以货易货般瞬间完成交易,江也不愿再和陆纠缠什么,他现在只想滚回床上睡觉。
门要被关上的时候江用仅存的意识又想起一件事,他叫住已经下了台阶的陆。
“喂!你等一下。”
陆脚底一滞。
江转身回到阳台,从晾衣杆取下陆落下的那套衣服,没错,洗过了,昨天早上被他丢进洗衣机里轮了一圈,倒不是真心想洗,只是他这人有轻微的洁癖,实在无法忍受那么湿乎乎、脏兮兮的一坨堆在自己家。
陆看着纸袋里自己那套还沾着洗衣液香味的衣服着实有点懵,这个这个,他要说点什么,感谢?虚了点吧......而且相比较江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