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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问：“怎么回事？”
陆远嘻嘻地笑了笑，说：“让人揍了。”
语气很平常，就像吃了一顿饭那么简单。
江继续问他：“为什么揍你？”
陆远眯着一只眼睛做回忆状，说：“不知道，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已经打我好几回了，一次比一次下手狠，他太壮了，我有点整不过他。”
说着他还摇摇头，像是不甘心的样子。
这很不对劲。
无冤无仇没有这么打人的，就算是纯粹看不上眼，也不会这么频繁，拿狱警是吃干饭的吗？！
“打你的人呢？”
陆远的脖子向后一抻，说：“被警官教育去了。”
“行，回头我问问。”
“诶，江警官你就别管了，我从小就经常打架，早就习惯了，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别告诉我哥，等我脸上的伤好了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哥带个话，让他来看看我，上周五探监他又没来，是不是真不打算认我了？”
江没说话，思忖着要不要和陆讲这件事。
“江警官，行不行啊？答应我就给个准话呗，我好有个盼头。”
“我跟他说一下吧，那个，我给你的卡里还有钱吗？”
前段时间江给他存了点。
“有。”，陆远说着摸摸衣服，像是惯性动作，下一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的衣裤没有口袋，然后手朝裤脚摸去。
江见他掀开裤腿，从袜子里拿出一张卡，就是上次江给他的那张，“我哥怎么让你给我存这么多，两千块钱，我得花到啥时候......对了江警官，你说你们给犯人做衣服也不给装个兜儿，能多少布料啊？！”
这跟布料没关系，主要是怕犯人生产的时候藏东西，关于这个江不想和陆远多解释。
江又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伤，看样子无大碍，于是说：“我先走了，这件事我帮你解决，记住我的话，别再打架了，影响减刑，要好好表现。”
“知道了江警官，我一定争取早点出去见我哥。”
那个时候江并不知道陆之于陆远到底是多深的一个情感依赖，他只是单纯地认为这是兄弟之间感情的正常表象，毕竟亲生父母都不在了，陆远惦记他哥也正常。
......
从医院出来，江用警务通跟黄禹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往前走，他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七管区。
虽说七管区的狱警江都认识，但要说熟悉一点的还是王洋明，就是之前带陆远到医院的王警官。
江打算找他打听一些关于陆远的事情。
到了七管区找到王洋明后江没有直说，而是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王洋明很痛快就答应了，大家偶尔会聚一下，这在少管所也是常事，因为王洋明和黄禹的关系比较好，所以江刚才跟黄禹说的就是这个事情，黄禹也同意了。
吃饭的地方选在江之前和陈麦吃饭的暮港西餐厅，离单位近，而且消还不低。
黄禹一看招牌心里有些唏嘘，“怎么挑这么贵的地儿？”
他猜想江可能是有事情找王洋明帮忙。
刚坐下来没一会儿，菜上了两道，红酒也刚启开，江拿过王洋明的酒杯给他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就跟王洋明说起了陆远的事情。
“洋明，有个事儿想让你帮忙。”
“擦！”，王洋明把到嘴边的红酒拿下来，说：“咱们这关系啥帮不帮忙的，你说，啥事？”
王洋明这么一说江反倒不好意思了，他笑笑，说：“我有个朋友的弟弟在你们监区。”
“谁啊？”
王洋明和黄禹异口同声地问。
“陆远。”
王洋明的眼睛稍稍瞪大了一圈，说：“那不就是今天挨揍的那个吗？”
江点点头，“是。”
王洋明先是看了一眼黄禹，然后低下头，眉头紧皱着，说：“他最近经常挨打，打他的人跟他同一个监室，叫迟阿龙。”
江心底忽然涌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比之前看到陆远受伤还要强烈一些。
“我朋友也是这两天才跟我提的这事儿，那个叫迟阿龙的为什么打陆远？”
王洋明摇摇头，很无奈地说：“我没问出来，那小子嘴硬，怎么问都不说，反正只要有机会就找茬打一顿。”
他说完见江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说：“没事儿啊，江，我帮你解决，回头我跟我们监区的同事都打个招呼，我不值班的时候还有他们呢。”
“谢了。”
江端起酒杯，又看了眼身旁坐着的黄禹，说：“来，咱们喝酒吧，洋明，你多心。”
“哎呀，多大点事儿。”
王洋明摆着手，这种关照犯人的事在少管所就跟家常便饭一样，谁还没有两个关系户呢，再说江在少管所很有人缘，他当然得帮衬了。
解决完问题江的心情总算舒服了点儿，他平时几乎很少做这样求人的事情，也正如此别人才对他有求必应，因为他真是太少麻烦别人了。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这天直到江吃完饭也没有接到陆一个电话，等他回家的时候陆也不在。
太反常了......
江本想打过去问一下怎么回事儿，可拿起电话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走到客卧，没有看到周芸的行李箱，床单铺得整齐，像是昨晚没人住过一样。
走了？
正当江纳闷的当口屋外门锁响动，有人回来了。
不是陆，就是陆和周芸。
江顺着声音抬脚往客厅走，然后就看到陆一手把着门边在换鞋，他看到江先是笑了笑，说：“回来啦，吃饭没？”
好像他总是这样，江想，在所有不正常事情的表象里，他都会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不主动提，或者是不想跟江提，这让江觉得很累。
“...吃过了。”
江看着他，想说的话都在眼睛里，他觉得陆能够读懂，但如果他不想说，就是另外一种效果了。
但这次真是个例外。
陆坐到沙发上，身子虚虚地窝在里面，布质的沙发面被压起不规则的褶皱，与他平展的脸庞对比鲜明。
“我把周芸送回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闭着眼睛，江从他略有些沙哑的声线里听出了一点疲惫，想必把周芸送走的过程并不轻松。
江俯身端起凉杯倒了一杯白开水，给陆递了过去。
陆虽然没看见，但他从声音上就判断出江那杯水是给他倒的，等他睁开眼睛，果然眼前就有一杯水，在这间安静无比的屋子里荡漾着清凉的波纹。
“谢谢。”
陆说完接过杯子放在嘴边，一口气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