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二龙一回到家，李从年的老婆就阴沉着脸问：“又去找小凤了，我告诉你，以后少和那个小丫头来往，她家和咱家不配……。”话还没说完，二龙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屋，关门时还回了句：“这事你管不着。”

李从年老婆气不打一处来，对李从年说：“你看看，到城里上了几年学，这就管不了啦，再过几年，就要上天了。”

李从年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孩子过家家玩的事，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过家家玩，都十五六了，那能玩出好玩来。”

“十五六也是孩子嘛。”

“净说些屁话，我十六岁就嫁到你们李家了。你们全家也没把我当孩子，我没生儿子前，不是成天看你们全家的脸子，幸亏我生了两个儿子，要不然，早就被你们休了。”

“胡扯些什么，孩子们就是谈婚论嫁，这也是我作主，也轮不到你说话。”

李从年老婆一拍大腿：“你能作了什么主，你也不看看，小凤在咱家就是个使唤丫头，她家地无一分，房无一间，就靠她爹在咱家打工挣钱，咱家能和他家结成亲家？这门不当，户不对，还不让亲戚笑话死。”

李从年骂了句：“你个死娘们，以后我再娶个小的，把你气死。”

李从年老婆冷笑一声：“娶个小的？看把你本事的，你连我都打发不了，还想三想四，真娶个小的，还有把你那把老骨头榨干了的时候。”

李从年气得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李从年老婆在后面说：“我就等着你娶个小的，我要施展一下当大老婆的威风，我不把那小妖精整死才怪呢。”

第二天一大早，李允胜在练功场上对徒弟们训话：“昨天你们的表演非常出色，大家发挥得很好。你们长脸了。”

大家都自豪地笑了，感觉好极了，自己觉得好像是武林高手了。

李允胜说：“飞檐走壁，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我曾说过，这门功夫主要是用来逃跑的，当然，必要时，也有很多用处。但是，这门功夫不能用来打，要练打，主要要练三门功夫。一是散打，二是硬功，三是内功。”

大家静静地听着，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新鲜事，从来没听说。

“我先说说散打，现在大家练的拳术，都是成套的，这些套路拳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能用来打的，古代人为了方便练习，将这些动作连在一起，就成了套路拳术，当然，为了好看，或是为了动作连接起来顺畅，也加了一些没用的动作。

大家都认真地听着。

“所谓的散打，就是要将这些套路拳术拆开，也就是拆散了，所以叫散打。实际上就是实战，就是练打。只有将套路拳术练的非常熟练，练到得心应手，出神入化的程度才行。什么叫得心应手，出神入化。就是要使用套路拳术中的那一个动作，根本就不用去想。对方打来了，你要怎么应对，根本来不及想，对方也不会让你有想的时间，这时，你必须作出自然的反应，也就是将套路拳术中的一个动作拿出来，用来防卫或者进攻。当然，这些动作不必和套路拳术中的动作完全一样，比如说弓步冲拳，真要打的话，没有必要把弓步拉得很标准，意思到了就行了，这个弓步冲拳的真正意思，就是你离对方远了一点，只有向前迈一步，才能打到对方。但如果仅仅是迈出一步，这拳头打出去就会没有分量，力量不够，大家可以试一下，迈出一步，打出一拳，然后再拉成弓步打出一拳，那一种方法力量大一些。”

大家怀着好奇心，按师傅说的练了一下，果然感觉不一样。还是金锁聪明，反复练了几下，就琢磨出了门道。金锁说：“我知道为什么了，迈出一步，身子还是直的，打出的只是拳头的力量。拉成弓步，身子就要随着向前一拱，同时，后腿伸直，也给身子一个推力。这样，拳头上就带着身子和腿上的力量，所以打出去就要狠一些。”

“说得对。”李允胜赞扬说，“打拳也要动脑子，不能傻练，但金锁说得还不完全，两条腿都是直着站，站不稳，拉成弓步，就站得稳当一些，否则，对方一推，就摔倒了。套路拳术为了动作好看，当然要将弓步作的很标准。但在实打的时候，没有必要和套路中练的一样，前腿稍微弓一下就行了，这个以后在练散打时，大家都可以体会到。”

突然身后传来鼓掌声，李允胜转身一看，原来李从年在身后鼓掌。

李允胜转身说：“原来是东家来了，让你见笑了。”

李从年说：“古人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刚才听李师傅一说，心中明白了很多。以前我认为，武林高手过招，肯定也和戏台上的武生对打一样，打得有板有眼。有一年，我到县城，看到有打擂台的。上去好几个人对打，以我看来，就和小孩子打架一样，没什么章法。听边上有些内行人解释，也听不明白。今天，听李师傅一说，才弄明白了，原来动作不用作的很标准。意思到了就行了。”

李允胜说：“是的，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高手过招，关键就是那么几下，一般人看不出什么道道。”

他又转身对徒弟们说：“至于硬功，分为两种，一种是打人，二是挨打，学打人要练硬功，比如我昨天表演的劈砖，同样是一拳一掌，练过硬功的，和没有练过硬功的，当然不一样。至于挨打，那就更不容易了，武艺再高强的人，在对打中，也不敢说自己不被打着，如果不能挨打，被人一拳打倒，不管有多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出来。我们要经过千锤百炼，把自己的身板练成不坏金钢之身，能经受任何打击。”

他略一停顿，然后说：“最后，就是内功了，实话说，这是最难练的。武林行话说，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外练筋骨皮，就是指的硬功，这内练一口气，就是指的内功。如果内功练成了，和硬功结合起来，那就是功夫练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