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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纸叠好起。
谭纪平小心握住谭笑扎着针的左手,手指下,那道几乎要了谭笑性命的疤痕清展露无疑。
谭笑不是留疤体质,当初和他父母在高速上那么惨烈的车祸,都没在他身上留下一星半点的伤疤,唯独这个自杀的痕迹,那么清晰明了,可以想见,谭笑这一刀,下了多重的手,有多么决绝。
当年谭笑离开,他不知道……不知道离开的背后,谭笑曾那么无助,他在深渊里无助的挣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承受着离别苦。
那天夜里,那通沉默的电话,他只要说一句话,他只要说一句话,就可以把绝望痛苦的谭笑拉出深渊。
可是他没有。
他沉默着,聆听了谭笑自杀的全过程。
是他的冷漠杀死了谭笑。
差一点。
只差一点。
谭纪平亲吻着谭笑的手指,罗峰的话犹如一辆巨型压路车,一寸寸从他心脏碾过。
“……他怎么,他怎么下得去手?”罗峰喉咙酸涩得几乎说不出整话,“你消失的一个月里,他不敢去找你,后来,你再也没有出现,他鼓起勇气去找你,你却永远在出差,永远不见人。谭笑经常睡不着,有一次到消息,知道你在公司,他立刻跑去找你,结果去到公司,还是没见到你人。”
“那时候,他经常哭,但很多时候,他都没有意识到他在哭。”
“播音播着播着,突然就哭了。一期一两个小时的节目,他常常要花一整天的时间去录,他根本不敢直播,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直播事故,他说要照顾好你们儿子……”
“他说,听众们都说,听他的节目有治愈的功效,没准你会听,所以他每天逼自己,顶着谭家人的鄙夷,谩骂,甚至是拳脚去录节目。”
“就因为,”罗峰抹了把眼泪,“就因为你可能会听!可是你呢?你有听吗?”
“……愿无岁月可回首,谨以深情共白头……”
谭笑标志性的悦耳男音随着罗峰的一声声咆哮回响在耳畔,谭纪平睫毛湿润,他点了点头。
他有听。
他每天都有听。
只是那时,他不知道这一两个小时的节目背后,藏着谭笑那么多的委屈和心酸。
“……愿无岁月可回首,谨以深情共白头,他每天,每天重复着这句话,他在等你啊……”罗峰哭道,“你听见了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
谭笑殚竭虑,日复一日的等着,盼着。
可是他再也没等到那个给他承诺了一个家的男人。
张爱玲说,遇见你我变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尘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欢喜的,并且在那里开出一朵花来。
谭笑在尘埃里等待,满身狼狈,终是蒙尘。
谭纪平比谁都清楚原因。
谭笑爱他,谭笑把所有感情压付在他身上,当他爱得不到回应,便会如同困兽一般绝望。
他怎么能忘了这些,忘了这个人有多爱他。
……被抛弃的滋味,他最清楚不过。
当初,他以为他没有挽留,他以为他没有回头,他们就这样,充满遗憾地错过了。
谭笑在药物作用下睡了个好觉。
他再次睁开眼睛,温柔的暖光给他以温暖的感觉。
手臂麻麻的,谭笑懒懒的,不大想动。
他半眯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盯了三四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臂不止麻,还有两团暖乎乎的热流。
“喂……”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偏头看着伏趴在床边的一颗脑袋,“你在哭吗?”
谭纪平抬起头,谭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笑笑……”谭纪平贴近床边,把脑袋凑上去。
谭笑着手推开他的脸,“拜托你弄弄清楚,今天挨揍的哪一个唔?”
谭纪平半抬起身体,手指从谭笑额发处插入,吻住了他,深邃的眼睛里,愧疚,自责,和浓浓的爱意一览无余。
谭笑推他,又顾及他身上的伤,不敢太用力,推了几下发现没用,而且唇舌交融越发深入,他得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大脑缺氧使谭笑渐渐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最后只能徒劳地抓着谭纪平肩上的肉。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再熟悉不过,谭纪平知道谭笑所有的敏感点,也知道怎么逗弄他,能得到他想要的效果。
欲本身,延至爱。
即便是不认识的人,在欲望颠覆的那一刻,也会对所想之人心生情感,哪怕只短短一瞬间,也不可否认,那一瞬间一闪而过的,的确是喜爱之情。
何况是两个对于对方来说,都太过于刻骨铭心的人。
这个吻缠绵至极,暧昧至极,两人最后结束亲吻,一条引人遐想的银丝接连着。
谭笑半张着嘴,眼神迷离,胸腔明显起伏着微微喘息。
谭纪平怜惜的一下下轻啄着谭笑面部的每一处。
谭笑闭着眼睛,模样顺从,他喘了一会儿,猛然坐起,相较于刚才那个被动的姿势,自上而下的姿势能轻而易举地将腿脚不便的谭纪平推开。
谭笑拔出手背上的针,踩上拖鞋,夺门而出。
谭纪平身上疼得冒汗,下意识站起来就要去追,却一把摔倒在地上。
谭纪平怒锤地面,手臂撑着地面爬到门口,谭笑已经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更得少了点……困困困,晚安晚安,后天见
第64章第六十四章
下了几天雨,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就是格外冷,冷风穿过,衣着单薄的谭笑在寒风中抖了抖。
他皱皱眉,看着身后可以避寒的医院,怎么也迈不出腿。
须尔,谭笑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叹了口气,认命折回医院,罗峰和于念不在病房里,谭笑往桌上瞅了眼,将于念的车钥匙顺走。
地下车库,谭笑找到于念的车,深吸口气,进入驾驶室前犹豫了一两秒,寒风瑟瑟,谭笑没再纠结,打开了车门。
法拉利性能很好,坐垫完全符合人体力学,一坐进去就能感到舒适,谭笑开了暖气,门自上而下合起,冷空气一哄而散。
谭笑靠着椅背,微眯着眼,系上安全带,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
法拉利缓缓使出车库,谭笑摒了摒呼吸。
市中心医院监控室里,四个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您看,车里头的人的确是谭先生没错。”医院保安指着回放的监控画面确认到。
“笑笑在开车唉!”看着车子平稳驶出监控范围,罗峰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回头抱住于念,“你看到没有!大笑在开车!哈哈哈啊!我们笑笑……呜呜呜我们笑笑在开车……喂喂,谭纪平你看见没有?”
谭纪平勾起一点唇角,“嗯。”
于念轻轻拍了拍罗峰头顶,谭笑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