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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浮浮荡荡,不尝味道,光色这一样,定是陈二狗赢了。”
果然,安然话音一落,就见一个小厮敲响旁边的锣喊了声:“第一轮陈二狗胜。”
安然得意的看了眼身后的安子和:“如何?”
安子和见她眉眼间尽是得意,一张白嫩的小脸比平常更多了几分神采飞扬,目光晶亮,唇角微微荡开的那抹笑,竟如此动人,还有,这丫头身上的味道,像夜里幽幽的荷香,又似青草般自然,即便淡的几不可闻,却依然让他大为心动。
忍不住又凑近了她些,略略低头,眸光暗了暗,虽立了秋,白天仍有些热,故此,这丫头仍穿着轻薄的夏装,领口微微有些松,修长细白的颈项便正好落进他眼里。这丫头平常遮的严实,倒未看出来,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当真一副好身材。
安子和的目光忍不住定在她的胸口,隐约能瞧见那越发腻白的颜色与圆润的弧度,隐没在一片淡淡的轻粉间,这丫头今儿穿的肚兜定是粉色的。
安子和忽觉唇干舌燥起来,竟有些忍不住那股燥热,手缓缓抬起,伸过去刚想揽住她的腰肢,忽听小丫头道:“第二道菜竟是套四宝,这可是个功夫菜,没有相当的功夫与耐心,是绝做不成功的,安子和,你猜这一轮谁会赢?”
安子和顿时警醒,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拿起桌上的茶水一仰脖灌了下去。
安然不见他答应自己,回头看去,见他满头是汗,脸上还有些诡异的红,不禁道:“你是怎么了,莫不是中暑了,你把后面的槛窗也打开,这样对头的风过来,就凉快了。”
见安子和开了后面的窗子后,仍坐在那儿,不禁道:“坐那儿可看不着的。”
安子和含糊道:“你先看,我坐这儿歇会儿。”
安然只当他忙活了几天累了,便也不以为意,看着下头几个人做套四宝。
套四宝是豫菜一绝,安然不知道在这里究竟算南菜还是北菜,这道菜绝就绝在四只层层相套的全禽,个个通体完整又皮酥肉烂,鸡,鸭,鸽子,鹌鹑四种禽类相互义裹,却吃不出一根骨头来。
这道菜做好端上去,在食客面前看到的是体形完整、浮于汤中的全鸭。其色泽光亮,醇香扑鼻。吃完第一层鲜香味美的鸭子后,一只清香的全鸡便映入眼帘;鸡肉吃后,滋味鲜美的全鸽又出现的面前,最后又在鸽子肚里露出一只体态完整,肚中装满海参丁、香菇丝和玉兰片的鹌鹑。层层相套的四种禽类,各有各的鲜美,一道菜让人吃出妙趣无穷的感受,所以才称得上一绝。
难就难在脱骨上,要把外头的鸡,鸭,鸽子,在不破皮的情况下脱骨,然后从大到小层层套在一起,放入笼屉中蒸熟,再入清汤调味,让最外头的鸭子浮在汤中,一层层吃下去,均有不一样的惊喜。
若想完整脱骨就必须对鸡,鸭,鸽子的构造相当熟悉,尤其腹部与脊背处,基本皮就是连着骨头,中间只有一层筋膜,要格外小心的割开筋膜把骨头取出,稍不注意,一旦割破皮,这道菜就失败了。
以手法来看,安然看好通判府的阮四娘,女人心细,在这道菜上本来就有着先天的优势,更何况,从阮四娘的手法来看,也比其他人熟练的多,看来苏夫人还真是谦虚了,她们家这位厨娘的厨艺却不一般,第一个把鸡鸭鸽子脱骨出来的就是她。
安然不禁感叹道:“这个阮四娘的手法极熟啊。”
安子和缓了这么半天,终于好了些,走过来,却仍不敢靠这丫头太近,想想不觉好笑,这么多年自己何曾如此狼狈过,竟被一个小丫头逼得差点儿失了分寸,听见安然的话,笑了一声:“这位阮四娘自然手法熟练,她爹是市集上卖活禽的,她自小就跟着他爹摆摊杀鸡,后来学了厨子,也于烹制此类菜肴,可惜苏通判却是个喜欢吃肉的,而阮四娘最不擅长的便是烹制肉类,尤其肘子,故此,苏通判对这个厨娘颇多不满。”
安然不禁笑了起来,这可是那句话,活卖行家,阮四娘这手绝活,到了别处想来会倍受礼遇,偏生去了苏通判府上,这位大人无肉不欢,上回自己做了那几道菜,过后苏通判特意赏了她十两银子,叫安寿送了来,特别指出她的酱方肉做的极地道,比苏州的松月楼也不差什么。
松月楼?安然忽然想到,莫非松月楼就是崔诚之家开的馆子,却不知苏夫人以前还是个卖阳春面的,怎她表亲就开了这么大一家字号呢。
安子和见她出神,挥了挥手:“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安然摇摇头,看向下面,这第二轮不用说肯定是阮四娘胜了,而从陈二狗的手法来看,应该会排在第二,老孙头显然有些急了,第一轮煮干丝的时候,他就拖了底,刚安然看见他处理鸽子的时候,戳破了鸽子的脊背,这道菜已算失败了,所以,这第二轮便不拖底也进不了前三,不用再比第三轮,这冀州府的三个进京名额也没他什么事儿了。
安然倒很高兴,从柱子的遭遇来看,就对这心胸狭窄的师徒俩没什么好印象,更何况,还有那两个拦着自己的伙计,他败了,正好挫挫他的锐气,也省的他总自以为是,觉得冀州府都招不开他了。
想到这个,不禁道:“这老孙头的人品实在差,便手艺过得去,这样的人留在后厨也是后患。”
安子和:“他是前头的大厨吴兴引荐来的,吴兴在安记酒楼做了十年,是安家的老人,后来干不动了才回乡,念着这些,才容下老孙头,前些年还算老实,自从去年代表冀州府去了京城一趟,回来就有些不安分,且等过了厨艺大赛,再拾他不迟。”
安然:“冀州府去年的三个人都没赢吗?”
安子和摇摇头:“哪这么容易,别瞧这些人在冀州府数得着,真出了冀州府,什么都算不上呢,尤其跟那些南边的厨子一比,高下立现,说句实话你别恼,你两位师兄虽师承自你师傅,真论起手艺可差得远呢,御膳房随便提留出一个来,你两个师兄都排不上。”
安然不乐意了:“谁说的,我大师兄的刀工可厉害了。”
安子和笑了起来:“我说怎么着,真恼了,实话都不让我说啊,你大师兄的刀工的确厉害,可一个好厨子,又不是只有好刀工就成的,需刀工,火候,对食材的了解,以及每一道菜肴的领悟,才能做出极致美味来,你两个师兄差就差在领悟上,若你两个师兄争气,你师傅怎会你当关门弟子,就是看重你在做菜的领悟上,远远高出你两个师兄,只有你能真正承继老爷子的衣钵,要不然,你师傅用了一辈子的厨刀怎会传给你,你师傅指望着你呢,只可惜你是个丫头。”
“丫头怎么了?”安然瞪着他,这家伙有时真让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