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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大夫人的厨刀,没想到是这么个不起眼的,甚至有些锈迹斑斑的匕首,还当是拿错了呢:“夫人,可是这个?”
安然点了点头,见她神色便知道想的什么,不禁道:“这是我拜师的时候,大师兄送我的见面礼,大师兄的刀工可称天下一绝。”
小桃不信的道:“比大夫人的刀工还厉害吗?”
安然笑了:“我的刀工算不得最好,只能算过得去罢了,等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大师兄的刀工,你就知道了,而且,你别看这把匕首外头瞧着寻常,着实是件宝贝。”说着抽了出来。
小桃望着那蓝汪汪锋利无比的刀锋,眼睛一亮,果然是宝贝,却无比认真的看着安然剔羊腿。
小桃最喜欢看大夫人做菜,她觉得,看大夫人做菜,实在是一种享受,哪怕是剔羊腿这样的活儿,也异常好看。
给小桃的感觉,大夫人手里的匕首也就在羊腿上轻轻转了几圈,羊骨就剔了出来,然后轻轻一推一拉,一片片薄厚相同肥肉相间的肉片便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
小桃不禁疑心起大夫人的话,大夫人这样刀工,若还只算过得去,那大夫人那位大师兄得多厉害,要是能亲眼见识见识就好了。
炭盆子上放了一只敞口的小砂锅,没有紫铜火锅,也只能先用这个替代了,安然琢磨着,回头是不是绘制个样子,叫铜匠打几个,冬天吃火锅也方便。
安然喜欢传统的东西,就拿火锅来说,麻辣锅是麻辣锅,若吃羊肉锅,同样要吃地道传统的。
传统的羊肉锅,首先是锅底,用山泉水,放入葱、姜、黄花、海米、紫菜、香菇、枸杞、小枣八种做锅底,其次是切制羊肉,要求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方才地道。再有,便是蘸料,芝麻酱耗油酱油韭菜花酱豆腐,胡椒粉白糖黄酒,十三香,辣椒油、花椒油,用高汤调制。
而配菜相对四川的麻辣锅来说,就简单多了,只需大白菜,宽粉条,羊肉即可,当然,后来配菜已经相当丰富,但安然还是喜欢大白菜,不用怎样细的刀工,头刀的大白菜,剥了老帮儿,用刀斜斜片成大片堆在小篮子里,吃的时候,下去稍微一烫,沾上麻将料,别有风味。
两只羊腿,切了整整三大盘子肉片,刚上桌没一会儿就见了底儿,一大半都进了岳锦堂的肚子,这家伙一边儿吃嘴还闲不住:“这个竟比麻辣锅都好吃,你这丫头不厚道,总藏着好手艺。”
安然:“我劝你还是少吃些,这可不是麻辣锅,这是实打实的羊肉,你吃的那些,估摸有二斤了,堂堂的逍遥郡王若是吃多了撑着,传出去可让人笑死了。”
岳锦堂才不信呢:“我这才半饱,快着,再来一盘子肉,这点儿哪儿够吃啊。”
安然只得让小桃又给他切了一盘子。
岳锦堂探头一看,挑剔的摇摇头:“这刀工可差远了。”说的,小桃羞愧不安的低着头,半天不敢吱声儿。
安然白了岳锦堂一眼:“就你事儿多。”
岳锦堂却放下筷子:“我说真的,你既有意让小桃去雅舍当厨子,这样的刀工可不成。”
安然:“这个你就别管了,回头开春的时候,把我大师兄从苏州叫回来,让他好好教教小桃也就是了。”
岳锦堂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羊肉锅我瞧着倒是适合在京城里头卖,羊肉滋补,本就是好东西,加上这个吃法又新鲜,若是开这么个馆子,肯定能赚大钱。”
安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真掉钱眼儿里了,即便你说的有理,也得先把雅舍开起来再说吧。”
岳锦堂掳了掳袖子:“本王如今真恨不能生出八只手来才好,你说,当初本王要是见你这丫头的时候,就拉着你开馆子,估摸如今本王比你安家都有钱了。”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有件事儿得跟你说,韩子章疯了,天天嘴里叨念着什么天下第一厨,却连人都不识,估摸是在牢里受了折腾,本来说好了,只要顾永成不认自己是韩子章的徒弟,等这案子审明白,也就放他出来了,谁,知韩子章这一疯,倒生了变故。
韩子章这一坏事,那么多徒弟能撇清的都撇清了,撇不清的还恨不能离韩子章八丈远呢,这顾永成倒个别,之前韩子章得意的时候,不怎么靠前,如今却成了孝顺的徒弟,叫他师叔传话出来,就在牢里伺候韩子章,你说着小子傻不傻?”
安然反倒越发佩服起顾永成,这锦上添花有什么稀罕,雪中送炭才见真情,即便他当初拜韩子章为师的时候,是为了在厨行站住脚,而韩子章是看重了他的厨艺,算彼此利用,却到底成了师徒,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厨行里最讲师门传承,顾永成这样的品行,才是一位真正的厨子。
安然想了想,跟岳锦堂道:“郡王殿下能不能帮安然个忙?”
岳锦堂:“跟我还客气什么?”
安然点:“顾永成是安记厨艺学院要礼聘的先生,请郡王殿下帮安然递个话儿,给主审此案的官员,说明此事,请他网开一面。”
岳锦堂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只不过,如今韩子章疯疯癫癫的,顾永成若来冀州,韩子章也必然会来。”
安然知道他想说什么,笑了起来:“事过境迁,我跟韩子章之间也并无深仇大恨,韩子章只是被名利所惑,才做出这么多事来,更何况,如今已忘却前尘,成了一个疯癫之人,何必再追究过去的事儿,说到底,他也厨行里的人。”
岳锦堂不禁叹道:“你倒是豁达,得了,既然你都不计较,本王更没资格计较了。”
吃了晌午饭,安然去歇午觉,肚子了多了个孩子,便有些耗神,每天一过晌午,就困的睁不开眼了,岳锦堂也识趣,跟安嘉慕去书房说话儿不提。
且说周家,周和家去之后,让他娘指着鼻子好一顿数落,本来就郁闷的不行,回来,焦杏儿一听他连安府的大门都没进去,更别提拾陈氏了,哪能干休,不顾刚掉了孩子,又哭又闹的问周和昨儿答应了自己什么:“明明说好休了陈氏,如今孩子没了,你就要反悔不成……”
把周和闹的烦了:“你倒是闹什么,孩子没了,干陈氏什么事儿,你想当大老婆,早干什么去了,别拿好听的话儿哄我,谁不知道你焦杏儿心高,贪着进安府给大老爷当妾呢,可惜,大老爷有了我干妹子,瞧不上你,还恼了你,才责令你爹娘把你嫁出去,这些事儿当谁不知呢,是你自己先不乐意的,如今给我做了小,也是你命该如此,若怨也只能怨你自己,没有当大老婆的命。”
周和一番话说的焦杏儿心里不虚了起来,想起之前袁老二怎么待自己,再想想,在周家的日子,实在是一天一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