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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伸了右手暗中推了推自己面前的一只点心碟,“哗啦”一声,桌上的杯子碟碗一起洒了下来,可令淮宁吃惊得是,跌到地上的不只是她推的那只点心碟,她面前刚刚斟满了热水的水杯也滑了出去。
不过热水没泼在淮宁公主自己身上,而是全部倾斜着泼在了她右手边薛芯怡的身上,接着还有薛芯怡面前的杯杯碗碗也都洒了下来,薛芯怡尖叫连连,一边用手去挡前面的热水和杯碗,一边就往后退。
薛芯怡身后的宫女眼看着她被椅子绊了就要摔倒,冲过去扶住了她,但薛芯怡虽未摔着,却还是被那滚烫的茶水烫着,后面又磕了腰,她当场便雪白了脸捂了肚子冷汗淋淋的哀嚎着疼。
被宫人护到一旁的淮宁公主也被这一串的变故吓着了,只盯着面色苍白得可怕的薛芯怡微微发抖。
混乱中已有人去传太医,及至薛太后反应过来,又急命人送了薛芯怡去一旁宫室躺着,薛老夫人和薛大夫人也急急退了席跟着过去照看了。
一场混乱之后,余下的众人再回到座位上,整个大殿的气氛都有些凝滞,淮宁公主被刚才的事情有些吓着,手捂着肚子苍白着脸就跟薛太后和以宓告退了。
她还未退出大殿,就听到身后薛太后气急败坏的斥责声,脚步就是一滞。
薛太后对着以宓破口大骂道:“就算你不能生育,也用不着拿淮宁和嘉善出气,想要把她们的孩子也给害了,什么时候我们皇家的公主郡主都由着你糟蹋了?”
因为事情并不完全是她计划的方向令她真的有些气恼,但好在还可以继续。
以宓挑眉,她还在串着这前后事情的关联,对面老诚郡王妃已经附和着薛太后倚老卖老的斥责以宓道:“是啊,贵为皇家儿媳,却不以身作则,反而如此善妒,自己不能生育,不帮燕王殿下迎娶侧妃也就罢了,竟然见着侄女们有孕就因嫉妒而行如此恶毒行径。”
一唱一和竟是就要强行把善妒,恶毒,谋害侄女腹中胎儿的罪名按到以宓头上。
以宓目光环绕了一圈在座的其他贵夫人,众人触及她的目光都有些惶恐或不自在的垂下了头,以宓轻笑,若是她不能驳回去,哪怕这事听起来再荒谬,但出了这大殿,这罪名立马就能传遍世家圈及至整个京城甚至更远。
这种事绝对是百口莫辩的,且此事传出去,自然还有有心人再加以添油加醋的传播。
以宓可不是什么挨打不还手的性子,她起身刚准备说话,对面的杨老夫人却先开了口。
杨老夫人板着脸道:“太后娘娘,怕是太后娘娘您误会了,刚刚老身亲眼看见是嘉善郡主自己不慎这才打翻了水杯,并不关燕王妃的事。当时燕王妃和嘉善郡主中间还隔着淮宁公主,再如何,此事也赖不到燕王妃头上。”
以宓笑着看了一眼杨老夫人,然后对着薛太后冷笑道:“太后娘娘,您要将薛家女塞进燕王府为妾,臣妾不应,您就命薛家女演出了这么一部戏。可臣妾和燕王成婚尚未足一年,您就想以臣妾不育为由,强行塞人入王府。太后娘娘,您要将薛家女塞满朝廷重臣后院的心也未太过急切了些。”
“您虽然贵为太后,也不当屡行如此蛮横强逼失礼之举。难道还是因为您认为这天下,只有薛家女才最会生养吗?”
这赤-裸-裸的反驳,满座皆惊。
薛太后再想不到以宓这般大胆狂妄,又惊又怒,气血一阵阵的上涌,她手死死按着凤椅扶手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你,你好大胆!你这个……”
薛太后颤抖着,几乎又气又羞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燕王强硬,她又觉得他心怀不轨,她早失了塞女人进燕王府的打算,此次不过是为了诬陷以宓,坏她名声,坏燕王名声,挑拨他和文武大臣的关系,可是她赐婚大臣薛家女的事有太多先例,此时以宓以此反驳,她竟是无从辩驳。
以宓冷哼了身,却是懒得再理会她,也懒得继续留在这里,对着薛太后略一施礼,便告退转身离开了大殿。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满脸震惊却半点也不敢出声,老诚郡王妃看着她的背影张大的嘴简直能塞下个鸡蛋,她想的是,难怪那韩氏如此不孝又蛮横,果然是有女如此,其母也差不离……不,都是遗传了魏国公府那老泼婆子的粗蛮。
在坐也唯有杨老夫人和杨大夫人听了心中只觉暗暗的快意。
不是她们偏帮以宓,而是薛太后这般猖狂,将来他们家的女儿入宫为后哪里还能有什么活路?杨老夫人帮以宓说话,也是帮自己的孙女出声。
不,若是可以,绝对不能将孙女嫁入宫,否则简直就是送她去被人糟践。
淮宁公主离开大殿并未停留多久,她让太医把了脉后说胎儿稳定应是无碍后就直接出了宫,片刻也不想再留在宫内。
马车上,她雪白着脸问自己的贴身侍女采衣道:“先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采衣低头,片刻后才低声道:“大概是有宫人想把热水洒到公主身上,诬陷燕王妃,奴婢情急之下,暗中用暗器击了一下水杯却不想泼到了嘉善郡主身上。”
采衣并非普通宫女,而是庆源帝心挑选了放在女儿身边的暗卫,这事,就是薛太后亦是不知的。
淮宁公主面色变幻,然后慢慢黯淡下来,手捂着肚子靠在软垫上,声音低哑道:“我叫了她这么多年的母后,事事顺着她,帮着她,这些年也一直尽心力帮着她和阿弟圆着他们和皇叔的关系,却不想,只不过是为了抹黑一下皇婶的名声,就能对我下这样的狠手,哦,或者还想挑拨我和南阳侯府与皇叔皇婶的关系。”
说着忍不住眼圈还是红了。
庆源帝受过毒,淮宁公主也是先天的就有些病弱,她这一胎怀的并不容易,太医再三强调了,定要小心调养,不得受刺激等等一系列戒律,那一杯热水泼下来,还真不知道她会怎样,胎儿还能不能保得住,甚至就是她,怕也危险,毕竟胎儿已经有五个多月。
采衣心中也难受,这么些年淮宁公主在宫中的处境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她忍了不适笑着劝道:“公主不要想这些了,以后您就借着身孕别再入宫就是了,这次的事还正好是个契机,就说是吓着了,动了胎气,太医要让您在公主府好好养胎。”
“再说了,那些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侯夫人和驸马都真心疼爱公主,燕王殿下对公主也是再好不过,有什么事,燕王殿下定会为您做主,公主您只要好好养胎,再没有比您肚子里的小公子更重要了。”
淮宁公主听言手慢慢抚摸着肚子,扯出了一抹苦笑道:“是啊,可是我,我总想着那是我唯一的阿弟,父皇临终前都要我照看他,可是……父皇,我是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