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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发红,还有焦油的痕迹。
但疼得……不算厉害。
是不是最近止痛片吃多了,神经末梢敏感性下降了?
严柯弯腰捡起烟头,用指腹碰了碰火苗。灼痛感像电流一样刺上来,让他突然想到
我还活着。
即便大脑麻木,身体毕竟不是行尸走肉,还会对外界刺激有所反应。
心底莫名燃起一种无法描述的渴望,他把烟头对准手腕,正要摁下去,叮地一声,污梯打开了。
严柯赶紧把烟头掐灭扔掉,背过身去,听见护工哼着歌走出来,跟他打招呼。
严柯笑着看他走掉,同时稍稍恢复一些理智。
不要在这里,有监控。
不要在手腕上,小师叔看到会担心,别人也会问。
他假装平静地回到更衣室,换上白大褂,然后去跟护士讨了卷纱布,把烫伤的手指包起来。
余程看见了,果然问他手指怎么回事。严柯摸摸鼻子,笑说被门夹了。余程欲言又止。他本想今晚带严柯去给细胞换液体,这下也只好作罢。
相比之下,凌鹿就积极多了。
换液其实很简单。细胞会贴壁生长,但细菌和真菌不会,所以换液体时稍作冲洗就可以把污染物清除,同时还可以补充营养液。
余程取材时无菌操作很严格,培养瓶里几乎没有污染。他给凌鹿讲解了换液的操作要点,并亲自示范,最后还留了一瓶让凌鹿来换。
凌鹿又高兴又紧张,时刻谨记无菌操作,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影响实验结果。余程却让他放轻松,这瓶是特意留出来的,不计入最后数据。
这瓶,本来是留给严柯练手的。
换好液体以后,余程坐到显微镜前,打开光源。凌鹿有些诧异:“余老师,这个显微镜好像跟我们学校里用的不一样。”
“学校用的是光学显微镜吧?”
“对对对,这个不是光学?”
“这是荧光显微镜,用紫外线当光源的,分辨率比光学显微镜更高。而且可以通过荧光反应观察到细胞里的一些物质,比如说叶绿素。光学显微镜就不行了。”
余程把培养瓶放在镜头下,仔细调整着位置,然后招手道:“来,过来看。”
凌鹿好奇地凑上去,惊喜地发现每一个细胞都清晰可见:“哇,原来肺细胞长这个样子!”
凌鹿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捧住目镜,余程又道:“你可以自己调一下视野。”
凌鹿正想问怎么调,余程忽然抓起他的手,放到目镜旁的齿轮上:“在这边,有横竖两个齿轮,可以调整不同方位。你自己试试看。”
凌鹿只觉手背一暖,余程握住他的左手,微微转动着齿轮。镜下视野随之缓缓移动。
“右手放在这边,可以微调放大倍数。”右手也被轻轻握住,放在右侧的小旋钮上。
这样,几乎是被环抱的姿态。
凌鹿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那个温暖的胸膛,但仅是短短一瞬,余程就松开了手。
凌鹿不禁失落,同时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愧。
其实没有必要。
余程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像成熟的水蜜桃一样鲜嫩。视线便顺着他的颈项,肩背,滑落到他窄细的腰肢。
只是看个显微镜,为什么要翘着屁股?
余程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忽然站起来,一手轻轻搭到凌鹿腰上,感受这具美好肉体的温度。
凌鹿猛地直起身,像受惊的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地盯着他。
余程若无其事地欣赏着他那惶然无措又无辜的可爱神情,同时把椅子推过去:“坐下看吧。”仿佛刚才那肢体接触只是为了让他坐下。
“嗯……嗯。”凌鹿慌乱应声,笨拙地拉过椅子。
实验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因此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余程知道凌鹿正在克制着喘息,因为他的心跳已经剧烈到衣襟都微微颤动。
这么容易兴奋,是处男吗?
至少后面应该是第一次?
余程看看时间,才八点。他不想这么早就放小鹿回去,于是随口问:“除了细胞还看见别的东西没?”
“看见了。有一粒一粒的东西……”凌鹿小心翼翼地让出位置,余程便凑过去看。
“这是真菌孢子,就是污染……怎么这么多?”余程有些诧异,下意识地把凌鹿推开,仔细地观察起这瓶细胞来。
凌鹿站在一旁十分尴尬:“呃,这瓶好像是我做的……”
余程看了看瓶上的标签,失笑道:“还真是。”
凌鹿一下子脸红了。余程安慰道:“没事,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做细胞实验,种好了拿到显微镜下一看,哇,好多细胞啊,就特别高兴地喊师兄来看。师兄看了一眼就嘲笑我说,你这个真菌培养得真好啊。”
凌鹿忍俊不禁:“那怎么办?换液洗掉吗?”
“我那会儿也是这么想的,加点抗真菌药下去,多换几次液不就行了?结果一个礼拜以后,真菌越长越多,细胞反而全死光了。师兄直接把我的板子扔了,还说要举报我在保温箱里养蘑菇。我真是心痛,第一次的实验成果啊,唉!”
凌鹿笑出声,又重拾了自信。
就这样,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
“糟了,你们宿舍门禁要到了吧?”余程故作担忧地看看时间。
“这边宿舍没有门禁的。”凌鹿吐吐舌头,“不过是该走了。”
两人换下白大褂,一起走到医院门口。末班车早就开走了,余程便领着他去路口等待出租车。
“余老师,咱们两个宿舍不顺路吧?”凌鹿虽然心有不舍,还是乖巧地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余程道:“太晚了,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再说今晚也要怪我忘了时间。”
凌鹿没再坚持,只是笑着说了句“好吧。”
等了快半小时,一共才三辆出租车路过,还都是有客的。余程早就猜到这样的结局,于是顺理成章地提议道:“要不咱们走回去吧?从这边走到你们宿舍估计也就二十分钟。”
凌鹿倒是很高兴,好像早就想这么说了,只是不好意思。
于是两人并肩朝学生宿舍走去。医院附近的道路非常宽阔,此时车辆很少,周围万籁俱寂。
“感觉整条马路都是我们的。”凌鹿情不自禁地走到马路中间,张开双臂大口呼吸凌晨微凉的空气,心情非常好。
“以前半夜在学校里闲逛,也会有这种感觉。好像整个学校都是我的……”余程含笑望着他,不时朝后方瞟一眼,确认远处没有车开过来。
“也是做实验吗?”
“嗯。”
“余老师,你这么喜欢做实验,为什么会来当中医呢?不是西医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