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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猛烈地拍打着地面,转瞬间大地薄弱的一块被撕裂,卷入海底、顷刻间消失不见。
海上火山喷发,滚滚的黑烟伴随着四溅的火星不断喷涌。
无数的生命,哪怕是不可一世的洪荒巨兽,在大自然的面前不过是蝼蚁,被山水吞噬,连一声惨叫也发不出来。
章俟海没有将毁天灭地的一幕放在眼中,一缕意识的他看到汹涌的海面上脆弱的土地如同无根浮萍,一个浪头就能够将这块小小的土地掀翻。
小块土地上,高高的玉兰花树花开正艳,唱着生命终结之前最绚丽的歌。
一只小兽在树下害怕又不甘地冲着洪流山火龇牙咧嘴,倔强的小兽通体覆盖白色长毛,肋生双翅,九条尾巴在身后紧张地绷直,他固执地守在玉兰树的根部。
意识一重,章俟海不受控制地被拉拽坠落,片刻恍惚之后,他感觉到了身体的重量,视线变矮,四肢着地不习惯地跌跌撞撞,还未等他适应好身体的转变,更大的浪已经在大海中酝酿,浪高千米,仿佛整个海的水都被抽了过去,空气变得凝滞,死亡逐渐逼近。
章俟海让自己冷静、冷静下来,稚嫩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抱紧了玉兰花树突出于地表的粗壮根系,希望它在大灾难中有化险为夷的力量。
身体蓦然一松,他不安地扑通着四肢,玉兰树在他的眼中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他落入到一双有力的手中,温暖的声音说:“真是倔强的小家伙,害怕怎么不大叫呀。看你这么可怜,跟着我走可好?”
章俟海拼命地扭头要去看看抱着自己的人,但可恶的兽身控制得不灵活,翅膀扑棱着,遮挡住了视线。
“可爱的小家伙,你是舍不得那棵树吗?”温柔的声音问。
章俟海张嘴说话,却只能够发出稚嫩的咕咕呜呜声。
身体移动,自己被单手抱住,抱着自己的手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海面上那棵玉兰树被包裹进水晶中,逐渐变小飞升到那人手上。
章俟海抬头,只能够看到那人线条姣好的下巴。
那人握住装着玉兰花树的水晶球,头缓缓垂下。
章俟海屏住呼吸,他快要看到了,可以看到了……
“到望乡津渡了。”门被用力地推开,大头鬼轻快地声音唤醒了沉睡的秦深和章俟海。
秦深打了个哈欠,从窄小的床上坐起来伸着懒腰,“骨头都要睡酥了。”回到阳间,肚子咕咕叫,秦深捂住肚子说:“哎呦,要饿死了,回去我一个人就可以干掉一整只烤鸡。”
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秦深半响没有听到身边有动静,转头一看,章俟海罕见地在发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虚空。
秦深弯腰,在他眼前挥手,“喂喂喂,老章回神啦。”
章俟海握住秦深乱挥的手,双眼逐渐有了焦距,他笑着说:“回去吃饭吧。”
秦深嘀咕,“怪怪的啊。”
两个人靠这么近,再细微的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章俟海笑而不语,什么也没有告诉秦深。
秦深:“……”有秘密了诶。
“走吧。”
“哦。”现在不说就不说,总有说的一天。
秦深和章俟海一共离开了九天,阳间和阴间的时间一致,现在是阳间的星期六晚上八半点,大家已经吃完了晚饭回房间休息。
客栈众人在自己的房间中,大堂里静悄悄的,秦深和章俟海来到了厨房。厨房里一片漆黑,只有灶膛内压着的火发出红红的光。
章俟海按开了灯,秦深到处找了找,发现灶上的砂锅内温着油亮的鸡汤,果断扯下了一根鸡腿给章俟海,自己吃鸡翅,“用鸡汤下面怎么样?冰箱里肯定有宝成哥做的肉丸子和蛋饺,面里面再放一些菜薹怎么样?”
“我帮你洗菜。”
“我们两个下一大碗,用小碗吃,吃多少就往碗里面夹多少。”秦深兴匆匆地打开冰箱,还看到了卤牛肉,高兴地拿了出来,“我用香葱和香草碎拌一拌,吃不吃?”
“吃。”
“好好好,哈哈,我感觉自己现在可以吞下一头牛。”
给自己做吃的,秦深是怎么喜欢怎么来、想吃什么放什么,面条里还放了一把细粉,焯过水的青菜码放其上,小脸盆大的一碗面就端到了桌子上。
章俟海看面条。
秦深:“呃,我承认,大了点儿。”
“坐下吃吧。”
秦深“嘿嘿”笑着在章俟海身边坐下,“我能够吃掉的。”
章俟海盛了一碗放到秦深的面前,“吃吧,粉丝泡时间长了就溶了。”
“嗯嗯。”秦深捧住碗,大口吃了起来。
大碗面条、浓香鸡汤,直把肚子塞得满满当当,秦深打着饱嗝在章俟海的搀扶下走回了房间,路过丢丢房间门口的时候,秦深说:“看看孩子,嗝,睡了没。”
“你别立刻坐着,站着走动走动消消食。”
秦深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章俟海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秦深挺着肚子再三保证,“我绝对不坐下,你放心好了。”
章俟海点点头,打开房门,看到丢丢的被子掀开了,露出白嫩的小腿,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给孩子盖好被子。
睡在床上的白虎神君睁开了眼睛,黑暗中琥珀眼闪着光。
章俟海朝着他点点头,白虎神君打了个可以看到喉咙眼儿的哈欠,蹭了蹭被子,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章俟海俯下身,在丢丢饱满光滑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吻,在心里面说:“我的宝贝,晚安。”
粉嫩的唇弯弯成月牙儿,丢丢应当是在睡梦中梦到了开心的事情吧,笑得甜甜的。
章俟海跟着弯起了嘴角,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往后退,轻轻地走出了房间。
客厅内,听到动静的秦深猛地站了起来,膝盖磕到了茶几,痛呼闷在了嘴巴里,疼得眼睛直抽抽。疼成这样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当章俟海看过来时,他还露出笑容,笑容扭曲变形,比哭还要难看。
无奈地摇摇头,章俟海走过去弯腰给秦深揉着膝盖,“你啊……”不忍心说他。
卷起裤管,膝盖上当场就青肿了一块,章俟海心疼死了,“又不会说你,别这么急,肿成这样要疼两天了。”
秦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保证地说:“下次肯定不会了。”
章俟海故意黑着脸,“没有下次了。”
“嗯嗯。”秦深保证地还是很快的。
“我扶你在外面走走,吃太多了立刻睡下不好,肠胃会不舒服。”
秦深打了个哈欠说:“行吧。”
推开移门,露台上的灯将昏黄的灯光铺洒了一地,光线穿透力有限,露台边缘处的荷花隐没在黑暗中。黑夜中,山中很静,缓缓的水流声变得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