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小六点点头,“那裴老那边……”
“我去就行了。”小七拍拍他的胳膊,“你去张玉家吧,既然人家对你那么热心。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关系处好了没坏处。有时间的话,你带张玉过来给裴老拜个年就行了。”
小六腼腆地笑了,“好。”
小七又说:“家里这两盆金桔到时候我帮你搬去张家,虽然送过年货了,但是上门拜年总不好空手过去。再说咱俩都不在家,放在家里也没意思。”
小六点点头,笑着说:“好。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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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30章 新年的彩头
小七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除夕那天上午送小六过去的时候,借着帮小六搬那两盆金桔的由头也上去在张家坐了一会儿,算是给小六这边的长辈拜个早年,同时也对人家邀请他们兄弟俩的好意表示一下感谢。
小六本身就是个身高腿长的帅哥,但是再加上一个小七之后,带给旁人的视觉冲击力就绝对不止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了。小六的气质温和内敛,小七则完全是杀伤力外放的类型,即使沉默也耀眼。张玉看了也不免带些酸意地觉得这个弟弟一出场,把她家小六的风头都给压得一丝不剩了。
在陌生人面前,小七一向是有些锋芒的。这是他有意给对方留下的印象,如果大家都知道小六有个不那么好说话的兄弟的话,想要欺负小六的时候多少也会掂掇一二。不管怎么说总比让人觉得兄弟俩都糯软好揉捏要来得好。
张家的人都是外向型的性格,尤其两位老人家,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帅哥更是跟看戏似的夸个不停。张玉的父亲是个车间主任,性格比较圆滑,但是在挑女婿的时候却首先看好了小六的老实木讷。张玉妈妈是在机关工作的,言谈举止难免带了几分攀比挑剔的意思。但总的来说性格还是不错的,开朗,也讲理。舅舅舅妈都是子弟中学的老师,在家里话不多,反而他们家的小姑娘特别喜欢这对漂亮的双胞胎,眨巴着好奇的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又跟她妈妈要手机要跟帅哥合影,搞得她妈妈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总的来说,小七对他们家的情况还是挺满意的。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无论父母子女,还是姐姐和弟弟的家庭都相处得非常和睦,对小六态度也都不错,看得出是拿他当自己人看待的。
小七在他们家喝了一杯茶,说了要去裴老那边过年的事,又向他们表达了谢意。家里的两位老人连说小七懂得照顾长辈,是个好孩子。
当然,小六也不差。
离开张家之后,小七只舒心了一小会儿,很快就开始觉得惆怅了。留在人家家里的那一个本来是他的小六,他一个人的小六,可现在呢,眼瞅着要变成别人家的小六了。等他们真的结了婚,自己又要变成一个人了。
从除夕前两天开始,方姨就不再过来了。走之前她给裴老做了不少好吃的东西,肘子猪蹄都提前酱了出来,丸子也炸了不少,鸡鸭鱼肉都收拾出来一样一样地冻在了冰箱里。慕容轻把自己家里预备的一些年货也都搬了过来,尤其是那些不怎么好储存的东西。除夕上午,慕容轻给裴戎送完了早饭,又专门出去一趟,除了要买些新鲜的水果蔬菜之外,还跑去和宽的私房菜馆,把大厨给拌好的饺子馅拿回来。
北方人过年哪里有不吃饺子的。这可是过年食谱上的重中之重。方姨不太会做带馅的东西,慕容轻想来想去又赖上了和宽。和宽店里的大厨吴老头是个无儿无女的孤老头子,大过年的就算放假也没地方去,索性就留在店里跟客人们和不回家过年的工作人员一起加班,饺子自然是要准备的,给慕容轻拌点儿饺子馅也算是顺带了。和宽前几天刚收了慕容轻从西北带过来的不少山货,拿人家的手短,对于慕容轻的这个要求也自然是满口答应。
慕容轻这已经是第二次麻烦人家大厨了,以后说不定还会麻烦到人家。吃饭给钱是一回事儿,主要人家这是私房菜馆,按照规定是不会接这一类的小活儿的。但凡事都有例外,架不住慕容轻长得太好。像吴老头这种没有儿女的类型,见了慕容轻这样讨喜的晚辈就免不了会心软。
慕容轻上门去取饺子馅的时候,给吴老头带去了自己烧的一对青花茶叶罐。他听和宽说过,吴老头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喝茶。但是他喝茶跟庄老爷子那种功夫茶还不一样,没那么多细致的讲究,喜欢泡一大保温杯,带在身边一喝喝上大半天。
吴老头收到慕容轻送来的礼物果然特别高兴,最重要的这是小孩儿自己烧的东西。上岁数的人都注重心意,慕容轻真要送来成箱成盒的礼品,他还不一定能看得上呢。吴老头一高兴,又多拿了好几包好吃的东西送给慕容轻,除了他亲手做的熏肉熏鱼,还有好几种不同馅料的速冻水饺,这些都是赶着包出来给春节连市预备的。
和宽站在一边眼冒酸气地看着吴老头给他大包小包地装东西,头一次发现这老头儿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凌冬至那个破孩子就特别得吴老头的眼缘,每次他来店里吃饭,吴老头总是要额外送他一点儿自己私藏的好东西,要不就逼着和宽给他打折。吴老头在店里也有股份,他一瞪眼,和宽也没办法。这会儿又冒出来一个凌冬至的堂兄弟,吴老头更是得寸进尺,好吃的好喝的不要钱似的往外送——难道就因为他们兄弟都长得比较漂亮?
和宽捏起一把擦的铮亮的不锈钢铲子当镜子似的照了照,歪过头揉揉自己的下巴,怎么看自己都长得不错呀,怎么吴老头每次看见他都没好声气呢?
“三鲜馅是吴老刚刚拌出来的,我还跟着剥了半天大虾……”和宽不满地哼哼两声,放下不锈钢铲子,抖开被虾须子扎的满是红点儿的手爪子给慕容轻看,“你兜走这么多好东西,自己会包饺子么?”
慕容轻有点儿想笑。他跟和家兄弟认识的时间不长,和清聪明和气,和宽的性格更开朗一些,与庄洲更为接近。这兄弟俩都是很容易就让人亲近的类型。
“我不会做饭,”慕容轻忍着笑说,“但是我会包饺子。”
和宽不怎么相信地看着他。
“是真的。”慕容轻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包饺子是跟石头叔两口子学的。在慕容老宅的时候,他跟石头叔一家走的算是比较近。过年过节做好吃的,石头婶也会让石头叔把他喊来。慕容轻手巧,一来二去的,像包饺子包子这一类动手指头的活儿他就学会了。
和宽哼哼两声,注意力又被吴老手里的茶叶罐吸引过去了,“哎,小七,我听冬至说你自己弄了个工作室,还一直没去看过呢。除了茶叶罐还做什么?”
“看心情吧,”慕容轻想了想,“工艺品、民用瓷,都做。还有一些小饰品什么的。”
和宽又说:“吴老前段时间跟我商量,要把菜馆的餐具都换了,要不你给我们设计设计?”
慕容轻心头一动,能来和宽这种贵的要死的地方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如果“六七家”的东西能入了他们的眼,那就表示他的作品有望打入那个特定的圈子。无论是对古玩店还是他的工棚来说,这都是一桩好事。
“当然可以。”慕容轻按捺住心头激动,伸手拍了拍和宽的肩膀,“等我画好图拿来给你们过目。谢谢了,和哥。”
“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和宽也笑了,“你要不急着走就跟吴老多坐会儿,听他说说对餐具的具体要求。”
吴老看到慕容轻带来的茶叶罐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想法,听和宽这样说,心里更是高兴,“我早就说过餐具该换了。咱这菜馆既然是独一份儿,就该配上独一份儿的餐具。小七,你一定得给我们弄得漂漂亮亮的,务必让人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喜欢的抓心挠肺的,然后还满哪儿买不到。”
后厨的几个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
慕容轻也笑着点头,“好,一定做的让人看了就心痒痒。”
从私房菜馆出来,慕容轻心里特别高兴。给他们定做几套餐具算下来其实不挣多少钱,但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这笔生意一旦做成了,就意味着“六七家”在滨海市的上层圈子里打开了知名度。
慕容轻觉得没有什么新年礼物比这个彩头更让他觉得高兴了。
回到裴家的时候还没到做午饭的时间,慕容轻把一车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厨房里搬,裴老裹着羽绒服站在院子里乐呵呵地看着他搬东西。慕容轻怕他再闪到腰,不让他动手,让他负责琢磨今天中午做什么饭。
慕容轻是不会做饭的,但是让他洗个菜切一切他还是会的,反正几个大男人凑在一起过日子也不讲究那么精细,东西切的粗一点儿细一点儿也没人挑剔。饭菜都能做熟了,味道能下肚,这就可以了。这两天他们做饭的模式都是慕容轻负责把要下锅的蔬菜料理整齐,裴老负责上灶。他们通常炒两个素菜,再把之前冰箱里的那些熟食或者半成品拿出来加工一下,一顿饭就ok了。
慕容轻正拉着裴老看他带回来的熏肉熏鱼,琢磨着中午做什么,就听外面有动静。凑到窗口一看,院子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裴戎那辆旧车缓缓开进院子,停在了慕容轻的那辆牧马人旁边。慕容轻知道从裴戎住院起,车就交给孟轲开着了。这会儿孟轲把车开到这儿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慕容轻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推门走了出来。
裴老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跟着出来一看,立刻就火了,“你个臭小子,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你自己瞎折腾,回头再闹出什么毛病来!”
裴戎扶着孟轲的手慢慢下车,满不在乎地笑着说:“我能回来当然是大夫签了字的。真的,不骗你们。不信问小孟。”
“是真的,”孟轲苦着脸说:“裴哥跟大夫说想回家过年,大夫说他这个伤在哪儿养着都没啥区别,就说按时过去换药就行。其实裴哥这么做也是……”
裴戎拿胳膊肘在他肚子上捣了一下,笑着骂他,“嘴痒了?”
孟轲瞟了他一眼,低下头不吭声了。
慕容轻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眼里,不怎么相信地追问,“大夫真签字了?”
孟轲点点头,“真签了。”
慕容轻看裴戎走的费劲,便走到另一侧扶住他。裴老连忙先一步打开门,将几个年轻人迎了进来。
裴戎终于又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满足地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回来了。”
裴老看他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如果可以,谁会乐意在医院里过年呢。既然回来了,那就在家里好好休养着吧。
孟轲坐了一会儿就急匆匆地走了,他这段时间被打发到医院陪护,自己家里也是一摊子事儿。慕容轻把他送到门口,看他急匆匆地打车离开,隐约猜到了裴戎执意要回家的原因。他们组里这几个年轻人是被局长点了名要轮流陪护的,裴戎在医院里躺着,这几个人就不能回家去安心过年。他们平时的任务本来就重,一年到头也休不上几天假,这都到年底了,再让他们陪着在医院过年,裴戎心里一定会过意不去的。
不管怎么说,不用一天三趟地跑医院,日子总还是轻松一些了。他无非就是帮着裴老照顾照顾病人,做做饭什么的。这个大年夜还是他们三个人一起过,跟之前的安排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章节目录 第31章 不理想的职业
和宽目送慕容轻的车子开走,酸溜溜地自言自语,“捞走这么些好东西,吴老头指不定是你们家失散多年的什么亲戚呢……”
背后有人低声笑了起来。
和宽还以为是店里哪个工作人员,板着脸回过身正要数落几句,就见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箱懒懒散散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这人穿着皮衣短靴,靴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点,像刚刚经历了长途跋涉似的。英俊的眉眼略带倦意,却掩饰不住眼底的桀骜之意。
和宽看着这个人,表情更酸了,“柏少怎么跑我这小店来了?这是刚打哪儿回来啊?别又是跑哪儿偷袭保护动物去了吧?”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目光越过和宽的肩膀,望着牧马人离开的方向,“什么时候认识的?”
和宽警觉地看着他,“别瞎打主意。人家可是正经人。”
男人斜了他一眼,神情颇为不屑,“我柏晏是那么没品的人么?”
和宽想说你丫的还真是,想想又没说出口。柏晏跟他虽然也是打小就认识的交情,但要说感情有多亲厚那还真说不上。但同是土生土长的滨海人,生意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也没必要。
柏晏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你别是自己有什么意思吧?”
和宽哼了一声,“吴老头可拿他当亲孙子看呢,你要是不怕挨他的骂,只管往上冲。”
柏晏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怎么还搬出老吴来吓唬我?”
和宽也不接话,看他手里拎着木盒,就知道这人肯定是过来预定年节的酒席,顺带着给自己拜个早年的意思。柏晏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笑着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到底懂不懂?呐,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自己庄园里酿的酒,送两瓶给你尝尝。”
和宽接过木盒打开看了看,里面并排放着两支红酒,并不是自己平时熟悉的牌子,就猜到这又是一块敲门砖,想要通过菜馆的推广在滨海有钱人的小圈子里打开口碑。和宽也不点破,笑着道了谢。
柏晏又说:“刚才那个,是不是西北慕容世家的人?”
和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的心思还在慕容轻身上转悠。慕容轻长得好,惹人注意是难免的。他每次来自己店里,里里外外的小服务员们都一个个眼带桃花的,他和吴老没少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但是开玩笑归开玩笑,这孩子和庄洲凌冬至的关系在那儿摆着呢,和宽多少也把慕容轻看做是自己人,因此真心不希望慕容轻招惹上柏晏这种男人。
柏晏笑着说:“你别这么看我,其实我以前见过他,只不过没有搭上话罢了。他是做古玩生意的对吧?”
和宽的心微微沉了沉,“这人确实姓慕容,不过跟你说的那个什么世家应该是没关系。你在哪儿见过他的?”
柏晏笑而不答。
和宽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稍稍有些烦躁,面上却装的云淡风轻的,“你柏大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人了?何必跟好人家的孩子过不去呢?”
柏晏斜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老和,我找人,什么时候用过不入流的手段?”
和宽听他这样说,心里那根绷起来的神经倒是莫名的一松。柏晏这人没什么节操,但这人自视极高,倒真没听说过跟谁玩过什么下流手段——主要是这人条件不错,家里几代都是做珠宝生意的,他对身边的人又舍得花钱,所以但凡柏少出现的地方,必然呼啦啦一帮子小白脸前仆后继地往上冲,他根本用不着跟谁去动什么心眼。
说白了,柏晏就是个被惯坏了的花花大少,真要有人不上他的钩,他也不会对人家怎么样。因为他一向把自己的架子端的太高了,才舍不得为了谁就放段呢。和宽这么想着,又觉得舒心了一点儿,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他琢磨着还是应该跟小七那个傻头傻脑的孩子提个醒,可不能轻易就上了谁的当。
和宽冲着柏晏笑了笑,“说那些干什么,对了,你上次说年初五要定几桌来着?”
除夕的中午饭讲究的是不能剩,慕容轻和裴老商量着做了蒜苗炒腊肉、清炒油麦菜和青蛤蒸蛋,三个人吃的干干净净,一点儿没剩,慕容轻洗了碗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的时候,看见裴戎靠在沙发上正懒洋洋地揉肚子。
人待在自己地盘上的那种感觉大概跟平时不一样吧,慕容轻觉得裴戎自从回了家,整个人看上去都放松了,跟一只收起了爪子的大豹子似的,歪在沙发上,眼睛都快要眯缝起来了。住了这些天的医院,他身上的绷带拆下去不少,身上那些伤痕和青青紫紫的淤痕也都露了出来,让人一看就觉得可怜的不行。
慕容轻放下果盘,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要扶你回房间躺会儿吗?”
裴戎支棱起眼皮懒洋洋地瞟了他一眼,“不回去,这里暖和。”
慕容轻失笑。这里的住宅都是统一供暖,卧室跟客厅会有多大的温差?他不过就是吃饱了懒得动弹罢了。
裴戎看看他,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记得自己以前还在心里琢磨,为什么慕容轻从来不笑,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透过玻璃窗,外面时不时就响起几声鞭炮响,年节的气氛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气里。慕容轻觉得这是自己过的最安静的一个春节,但偏偏要比以往的哪一年都更加惬意。
“裴老呢?”慕容轻问他。
裴戎冲着书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刘爷爷打电话来了,俩老头侃大山呢。”
刘爷爷是裴老以前的同事,据说交情可以追溯到二三十年前去。慕容轻见过他,是个文质彬彬的老人家,跟谁都乐呵呵的,比裴老还像大学教授。
“拜年吗?”慕容轻惊讶了,“太早了吧?他们以前也这样?”
裴戎笑着说:“就算不过年他们也三天两头打电话。都退休在家了,不是寂寞么。”
慕容轻偷瞟一眼虚掩的书房门,悄悄问裴戎,“现在裴老不在,能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么?”这个问题慕容轻好奇很久了,他觉得裴戎身上的伤不像是跟别人动手造成的。以前在平安集的时候,有个赶车的货郎来镇子上做买卖,不小心惊了马,被马拖着跑过了半条街,被人救下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他身上的伤就跟裴戎挺像的。
裴戎沉默地看看他,两只手拢在胸前比划一个圆球的形状,然后往两边一挥,嘴里发出“砰”的一个单音节。
慕容轻倏地瞪大了眼。
裴戎眼带笑意,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
慕容轻心头一阵狂跳,他从来没觉得电视电影上那些惊险的镜头会离自己的生活这么近。他以前还觉得住在城市里的生活更安全,现在看来,跟被惊马拖着跑过半条街相比,裴戎的工作似乎也没安全多少。
裴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儿吓到人了,连忙安慰他说:“这只是意外情况。真的,平时也不会这样……这不是赶巧了么。再说土炸弹,没什么威力的。真的。”
裴戎的话再加上自己的臆想,把慕容轻给吓了个够呛,脸色也有点儿发白。
裴戎本来还想美化美化自己的职业,刚要开口又想起自己过了年之后就要去特警队那边报到。特警队的危险程度跟刑警队相比,只怕还要高出几个等级来。现在花言巧语也没什么意义,慕容轻跟他接触的时间还长着呢,以后总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