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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融化的千年万年的寂寞寒冷。然而此刻,他线条明晰的侧脸敛出柔和的弧度,分明多了几分温暖的色泽。苏墨微微一笑,低下头认真地观摩。
终于编成了一个白色花瓣交缠而成的项链,苏墨捧在手心里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好。再次启程,很快便抵达了冰原东南部。隐约看到被「冰原妖姬」装饰了入口的洞穴,岚羽兽却并不继续向前,反倒突然降落在刺骨的寒风中,拢羽翼让苏墨下来。
「再往前就是路加兽的地方,我不能贸然进入……东西帮我转交。」苏墨点头,她了解三大幻兽各占冰原的一角,西部的幻鱼,北部的岚羽,南部的路加。实力相当互不侵扰,兽类都有地盘意识,所以从不轻易踏入对方的居住区。
风雪中,遮天蔽日的羽翼伸展开,岚羽兽眨眼间便腾至高空,蓝绿色的眸子在身影消失前望向飞雪中的少女,目光里一瞬的光华快得无法捕捉,终究沉入深渊般的眼眸里。
第二十五章雪中的等待
苏墨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苍茫的雪地,走到洞穴外时停住脚步,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巴。原本平整的雪地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冰池,冰冷的池水在永无止境的大雪中腾出森冷的寒气,氤氲开来,柔和地笼罩在幻鱼的周身。
也许是等了太久,它已经趴在冰池边睡着了,池水太浅,只勉强淹没下半身,一部分鱼尾露出水面,暴露在寒风中。雪花落满了它海藻般浓密的栗色卷发,它绵密的睫毛,剔透的肌肤和那泛着深蓝色光芒的鱼尾。
本就不可以长期暴露在空气中的鱼尾似乎被落雪侵蚀了许久,原本光滑的地方产生了些微皲裂。它既然在外面守着,想必一切都安好,苏墨紧绷的神经松了。垂下眼眸,握了握身侧的手走上前,苏墨俯身,本来想唤醒它却在触及那宁静美好的睡颜时顿了顿,少顷,回手,坐到雪地上。
苏墨将斗篷撑开,替离渊遮住了簌簌飘落的大雪。她就安静地坐在它身旁,静静等待它苏醒过来。微微侧过头,察觉到它突然蹙起的眉毛,似在梦中苦苦挣扎,神情竟那般无助悲伤。苏墨只觉得心里被什么扯了一下,有些许痛楚蔓延至神经末梢。
她轻轻靠过去,侧脸贴上幻鱼带着刺骨凉意的脸颊,闭上眼睛唤它的名字,「阿离,阿离……」似是要将它从难以挣脱的噩梦里唤醒。
离渊又一次梦到了被囚禁在湖底的日子,数十年都见不到一丝亮光,那浓到化不开的黑暗触手可及。它努力想要挣脱束缚着身体的锁链,却怎么也拉扯不断。
哭泣,哀求,怨恨,无助,仓皇,绝望……它永远不会忘记那段黑暗的时光,烙入骨髓,悲凉了过去的记忆。身体突然渗进淡淡的暖意,很陌生又好似很熟悉。陌生,因为冰原上的幻兽从未感受过类似温暖的东西。熟悉,因为这暖意带着那人清浅又纯净的味道。
那个人……昨天傍晚出去后就没有回来,它一直望着洞穴外却始终等不到她的身影。等不到那个会在冰池边安静地坐着等它,等到白雪落满肩头的女子,等不到那个会用冻得通红的手抱着它,会低头对它轻声说,「阿离,我带你回家」的女子;
等不到那个会牵起它的手,在苍茫的落雪里拉着它飞奔的女子,等不到那个在风雪中蓦然回首,绽放出一抹明媚笑意的女子……等不到那个害怕它孤单,所以抓来各种水中的幻兽来陪它的女子,等不到那个会在它发脾气耍性子爆粗口时依然温和地看着它,却在下一秒换上坏笑逗弄它的女子。
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它无法安下心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见着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不分昼夜地守在洞穴外,到最后竟然险些晕过去,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拖着他放回洞穴里,自己凿了半天做出个小冰池,就那样趴在池边等着她。
「阿离……」它听到她的声音,很小声,却像无限延展开的光线,穿破黑暗,直达它的所在。绵密的睫毛轻颤,雪花融化在那沁人心脾的蓝色眼眸里,化作那湛蓝海洋里的一滴。离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有些粗糙的银发。
眨眼的瞬间,那贴着自己侧脸的温暖柔软突然撤离,苏墨带着柔和笑意的清丽容颜嵌入瞳孔里,有莫名的喜悦。「做恶梦了吗?」她伸出手摸摸它的头,声音轻缓。离渊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支支吾吾地出声询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不久。」苏墨抖掉斗篷上的雪花,将斗篷脱下披到离渊身上,俯下身将它从池里抱出。清脆的水声,还有离渊瞬间增大的心跳声,被风声隐藏得恰到好处。苏墨抱着离渊走到洞穴里,坐在露可身旁正靠着墙壁闭目休息的男子立刻睁开了眼睛。
一双暗沉的紫眸里霎时间落入了繁星,盈盈生光。「苏墨大人,您回来了。」他顺势将坐姿变换,半跪着仰起头凝望她,脸上是无法掩饰的充盈笑意。苏墨笑着点点头,「嗯,我回来了,佐伊。」
上前几步俯身认真地看了看还在沉睡的露可,依然是幼兽的形态,白如雪的毛发柔软蓬松。苏墨腾出一只手爱怜得抚摸过它的脖颈,察觉到它一直没有彻底愈合的伤口开始缓慢地自我修复,苏墨神色宽慰。
佐伊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看着苏墨,她的斗篷又被划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上面凝结的血迹让他无奈又心痛地蹙起了锋利的眉毛。如果他跟随在她身边,他就可以替他挡去这些伤痛,而不是只能守在这里等她回来。
苏墨迎上他的目光,笑容明朗,「这些都是小伤,而且因祸得福拿到了鳞片哦。」腾出一只手取出怀里的鳞片递过去,「帮我用火晶融化了,我一会儿就出来。」「是。」并没有询问这到底是什么幻兽的鳞片,佐伊垂下眉眼,用力握紧那还带着苏墨体温的鳞片。
即将进入里间时,苏墨突然顿住脚步,转过身微笑,「佐伊,谢谢你,有你在这里照顾离渊和露可,我很感激。」佐伊怔了片刻,面上有些许羞赧和尴尬,「这是我应该做的,大人不必……」「不,让我说声谢谢吧,有你在这里守护着我重要的同伴,我才能放心地离开。所以,佐伊,你做的很好。」
苏墨明朗坦诚的话语让佐伊心头一震,这才明白过来,她其实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自责和不甘……不甘让她一人冒险。她竟然连自己的心情都照顾得到,细致温暖,一如她这个人。
抱着离渊放到里间的地毯上,苏墨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棉布,替它擦净身上冰冷的水渍,又拿了佐伊用一种冰原上的草制成的药膏轻轻涂到它皲裂的鱼尾上。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