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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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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食!竟连同席都不是!

李迪的脸骤涨起来,一片通红。

李逸连望都懒得望他,他是好性,可他上一世就是学院的教授,一辈子待在学校里,平生最恨的就是校园霸凌。

他未亲见也就罢了,敢在他跟前撒野,莫说他李迪只是秦王世子,就是他亲爹来了,也得对李逸执礼。

秦王世子的面子是个什么东西,他今儿就往地上砸了,他非但砸了,还要叫你们个个都看在眼里,但凡往后只要他在,就甭想放肆。

赵深被请到了李逸桌上,太孙赐座,他举止有礼地坐了,李逸又让人分他尚未动的几碟菜食给赵深,内侍则新奉了一碗粳米上来。

“也不知宫里的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孤曾听闻滇南惯食厚味酸辣之物。”

赵渊愣了愣,方道:“谢殿下赐。”

答得磕磕绊绊,果然如传闻所言,官话都不甚流利。

李逸微微一笑,重又开始用饭,吃得是慢条斯理,按礼,他一停箸,所有人都要停箸,为了让众人吃饱,他也得慢着些来。

吃得慢了,李逸忍不住偷看赵深,说偷看实不太妥,皇太孙跟前,只有他直视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大大咧咧看他的。

可李逸心里不想叫赵深知道他瞧他,便也算偷看吧。

习惯了赵深那双眼后,李逸这才惊觉眼前人长得亦好,以他一个画家的眼光来看,轮廓明晰,比例完美,鼻唇都生得极有韵味,这般英俊的少年若是做个模特,绝不愁饭吃。

这午膳满满一屋子子弟,唯李逸与赵渊对坐,吃得最香。

第三十章

京畿的泮宫,依山而建,前有泗水,后有兀梁山。

兀梁山乃是天下名山,有连绵峰峦耸秀,日出清晖,夕照云霞皆是盛景,又有青松、飞瀑、珍禽,诸景物交相辉映。

李逸早就想去挥毫一番。

登山需早,李逸不想惊动众人,只带了二三个从人让远远跟着,他一人兴致勃勃遥遥在前,蒙黑就上了山。

天边才有微光,李逸已深入几里。

怪石嶙峋于身后,云海匍匐于脚下,赵渊独自盘坐在飞崖顶上,修习吐纳,正是每日必练的功课。

红日跃升后,他练完身法,以指代剑舞过一遍,这才静下心来读书。

每日罚站于学堂之外,常人听不真切的讲课内容,对赵渊这自小习武的身子来说,是听得一清二楚。

上京为质,母妃离别时哭厥的背影虽偶有想起,却越发叫赵渊知道,他已是赵家的弃子,一切唯有靠自己。

山间清晨,空气泠然,将赵渊的神思吹得越发清明,他掏出课本,以过耳不忘的本事温习起昨日听过的课。

课业才温了一半,赵渊突地跃起,眨眼间已藏起行迹,等了几息,几片姜黄的衣袂隐现在树影间。

赵渊身后的飞崖乃是绝路,见李逸还在往上走,他想了想,仍回崖顶坐定。

这边才刚露了身形,那头就有人厉喝:“什么人在前?太孙殿下在此,谁敢惊驾?!”

李逸完全没有料到,这等冷僻险峻之处,一清早就会有人在,他是压根没想过惊驾、刺客的事儿,他临时起意要来,还有谁未卜先知不成?

他十分好奇,那个悉悉索索,眼见就要现身的是樵夫,道人,还是干脆一头小兽?

来人终显身形,李逸愕然,是滇南王世子。

少年将乌发盘成髻,只照了网子,半新不旧的曳撒穿在身上,手里握着卷书。

朝阳正临照其身,李逸背光而立,少年垂首于前,不见唯诺羞怯,只有种如山的沉静。

内宦才要开口斥责,李逸先声开口,“你们都退下。”

“殿下?”

“孤与世子说说话。”

左右不过是个少年,还能拿太孙殿下如何,从人皆退到了仅能眼观不能耳闻的距离。

“你怎得在此?”李逸含笑问赵深。

那双美目如鹿,湛湛自生情,赵渊暗想,他若是困于陷阱中的兽,那李逸就是猎户家的小儿,不知凶险,一味好奇。

“温书。”赵渊答得简洁。

李逸见世子不肯近些回话,他也不唤人上来,反倒自个近前几步,道:“山上可冷,怎得不在屋里温书?是有不便吗?”

“不冷,不便。”

太孙每有垂询,赵渊句句皆回得如此简短,近乎无礼。

李逸却想着世子官话说得艰难,一点不以为意。

目光又落到赵渊手上的书册,李逸问:“温的什么书?”

世子不开口,只将书册缓缓递到李逸跟前。

李逸接过,一看是昨儿上的《诗》。

哪怕是泮宫,学生们的课本也都是自个抄的,世子的这本上,字迹刚劲,笔有藏锋,这一手好字倒是大大出乎李逸预料。

只上头半点笔记也无,竟是本光书。

李逸不消想就明白了,世子日日在外罚站,哪儿能听到讲课呢。

可世子确是向学的,看这样子,清晨至此读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李逸翻至昨日那篇《草虫》,道:“‘未见君子,忧心忡忡。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降。’这两句你可知释义?”

赵渊半晌没有开口,原想叫李逸就此放弃,不想李逸并不愿轻易放手,将书册重又递回到赵渊跟前,温言道:“你说不好官话无妨,说不出确切的意思也无妨,但说便是。”

赵渊心想,这可是你自找的,开口硬邦邦道:“这文绉绉的话,#¥%#……,见了不见的,不知他在说什么,#¥#%*……”

几段方言鸟语一插,李逸也晕起来。

“你慢慢来,不要说不好官话就懒得说,你不是听得懂吗?多说多练才会好。”

听到世子嗯了一声,堂堂太孙殿下竟为此松了口气,孺子肯受教就好。

“且不讨论《诗》的深意,只先说这字面意思。‘未见君子,忧心忡忡。’这句简单,是说没有遇见想见的人,于是心里十分忧愁。可能明白?”

李逸招赵渊至身边,两人坐在一方大石上,李逸比世子还矮了半头,赵渊看他少年芝兰模样,还未长成已端着架子要做他的小夫子了。

“殿下要我直说?”

“但说无妨。”

“这人见不到情郎,身上烧火,泄不掉。”

李逸一窒,这解释得可够粗鄙,可你要说他错,也难实说。李逸想了想道:“滇南之地民风淳朴开放,这么理解也不算错。只是你如今入泮宫念书,就是为了去掉这粗鄙之气,将学问学得深了,才好回去造福一方子民。”

赵渊见李逸双目清澈明润,并无半点作伪的意思,且拿出十二分耐心待他,连他存心编派出来的如此粗鄙之言,都没把太孙给吓跑了,赵渊也有些不明了。

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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