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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刚落,忽然有许多人从医院涌出,他们尖叫着四散逃离,身后跟着几个理智全无却力大如牛、只知道攻击人类的“人”,更远的地方情况也是如此,连雀听到几声巨响,汽车的警报声连成一片,隐约间还夹杂着枪声。
“快跑!”齐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几个怪物的身影,“它们追上来了!”
汽车如离弦的箭矢一边冲了出去,一直冲出源城,来到相对平静地乡间公路上,江暮烟才微微放低了速度,压着嗓音问齐:“那些是什么东西?”
“魍魉鬼。”齐松了口气,“曾是天帝颛臾的第三子,平时栖息于黄泉,喜好迷惑操纵人类,制造灾难。”
“它们怎么跑出来了?”连雀虽然看不见,但在制止顾茗的时候有所感应,因此立即相信了齐的说法。
“我不知道。”齐神色凝重,“我只知道南郊有座庙宇供奉过女娲,在创世大神的地盘上,没有东西能伤害她的造物。”
说话间,一行人也到了地方,推开娲神庙破败的大门,连雀毫无形象地抱着顾茗坐到地上,喘着气说:“终于安全了。”
江暮烟的表情却变得更加凝重,他用力抓住齐的手腕,问他:“你怎么办?”你是妖怪,女娲从来没有创造过你。
齐安抚地拍拍江暮烟的手背,笑着说:“小宝贝松手,我要离开一会儿。”
“你要去干什么?”江暮烟把人攥得更紧了。
“我已经被魍魉鬼盯上了,它们想吃我。”齐摸了摸江暮烟的脸,“我如果不出现,魍魉鬼就不会走,它们会害死很多人。”
“我不准你离开。”请让我再自私最后一次。
“乖。”齐哄小孩似的,软绵绵地开口:“这座庙虽然供奉过女娲,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留下来的念力支撑不了几天,江暮烟,我想保护你,你明白吗?”
“不明白。”江暮烟在这件事上异常执拗,“我和你一起去。”
齐无奈地笑了一下,踮起脚尖,嘴唇轻轻碰了碰江暮烟的额头:“在这里等我回来。”
江暮烟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握着的齐的手腕消失不见齐瞬间出现在了远处的空地上四面八方皆是汹涌而来的无数魍魉鬼。
江暮烟发疯一般地想要冲出去,却一次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了回来。
江暮烟看见无数的魍魉鬼淹没了齐,紧接着以齐为中心,爆发出无比明亮的光华,将无数魍魉鬼灼烧殆尽,齐站在光芒的正中间,微微偏过头看向江暮烟,眯起眼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齐温软的声音直接在江暮烟脑海中响起,他说:“小宝贝,带我回月落山吧。”
紧接着,齐倒了下去,光芒消弭,宛如一颗星辰的陨落。
第15章十五
“呃……”顾茗发出含混不清的痛苦呻吟,艰难地睁开眼,浑身都疼得仿佛被卡车碾过一般,嘴里浓重的血腥味让她不住地干呕起来。
连雀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很久顾茗才顺过气,抹掉因为呕吐而流出的泪水,她哑着嗓子问连雀:“我怎么了?”
“你不记得了吗?”连雀反问。
顾茗茫然地摇头:“我只记得电影散场,我说要去吃夜宵,然后就……诶?这里是什么地方?”
连雀叹了口气,拿出从车里顺来的仅剩的一瓶矿泉水给顾茗漱口,详细地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和她说了一遍。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顾茗两眼放空,显然不能接受自己昨晚疯狂袭击别人的行为,她捂着脸万分沮丧地垂下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我真是混蛋。”
“你也是身不由己。”连雀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开点。”
“哦。”顾茗擦干眼泪,超级用力地擤了一把鼻涕,顶着红红的鼻头环顾四周,“不是说齐和江总救了我们吗?他们去哪了。”
“……江暮烟送齐回家了。”连雀鼻子发酸,流下了生平第二次的眼泪,“齐为了消灭魍魉鬼独自出了娲神庙他最后的心愿是,回家。”
顾茗手忙脚乱地给连雀擦着眼泪,可是她的手一直颤抖,反到把眼泪抹的到处都是。
顾茗干脆自暴自弃地丢掉纸巾,紧紧抱住连雀,想要借拥抱来止住连雀的泪水。
没成想此举真的有效连雀用力地回抱住顾茗,低声说:“抱歉,让你担心了,只是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情。”
“我知道的。”顾茗说,“连雀很坚强也很厉害,还有,谢谢你昨晚没有丢下我。”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一个人逃命。”连雀情绪稳定了一点儿,她扶着顾茗站起来,说:“现在应该安全了,我们回家吧。”
“等等。”顾茗的脸正对着庙宇破败的小窗,她伸出一只手指向窗外,抖着嗓音问连雀:“外面的,是你说的那种东西吗?”
连雀悚然回首。
窗外摇摇晃晃地站着几个双眼血红的人,他们扭动着身子试图闯进庙里,却一次次被看不见的屏障阻拦,见连雀和顾茗发现了自己,魍魉鬼再次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而被他们缠上的人类也露出了一模一样的表情……
残破的女娲神像俯视着在自己领域中恐惧而无助的两个人类,褪色的双眼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她离开得太久了,神像没了神性,念力支撑起的屏障与来势汹汹的魍魉鬼相比,显得尤为脆弱。
连雀下意识地想打电话求救,却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信号,她皱紧眉头,从绑在大腿内侧的皮套里拔出一把匕首,揽着顾茗退到神庙最深处,沉声道:“别怕,魍魉鬼要是敢进来,我就杀了他们。”
顾茗难得地没有再哭,她抄起案桌上的一柄烛台,声音轻柔却坚定:“有你在,我就不怕。”
江暮烟昨日午夜就离开了源城,他整个人近乎麻木,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公路上疾驰,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这是去月落山的道路”。
那声音乍一听很像齐,再一听又像是自己的。
江暮烟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齐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后座,脸色苍白却平静,嘴角甚至擎着一丝笑意,他的胸口已经没了起伏,身体变得冰凉,有光点不断地从他身上逸散开去,齐的躯体也随之慢慢变得透明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
江暮烟不敢想这种情形对于妖怪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齐只是太累了睡着了,等到了月落山,回乡的喜悦便会让他从沉睡中醒来。
越是这么想,江暮烟对月落山的执念就越重,心中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就在江暮烟以为自己会彻底疯掉,在幻觉中来一个车毁人亡时,眼前却渐渐出现了山峦的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