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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头来是被淹死在齐的本体里头的。
但是这么看来,这样似乎也不是太糟糕,好歹最后是在一起了,江暮烟自嘲地想,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意识,慢慢闭上了眼睛。
见手下的男人不再挣扎,确乎是已经死透了,叶鸷这才松开毒手,蹲在江暮烟的尸体旁观察了半晌,露出一个笑,自言自语道:“好了,恰到好处。”
面不改色地害死了一个大好青年,凶手脸上却毫无愧色,甚至连逃都懒得逃,干脆寻了河边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拂开落叶坐下了,看了一眼手表,叶鸷思考了一下,拿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上第一个号码,语气温柔、态度稳重与方才判若两人,他说:“荣渊,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今天你来代我给驱魔师上课吧。”
“怎么了?”电话那头是清越又温和的男声,“你还好吗?”
“我没事。”叶鸷轻描淡写,“是月落山上的小家伙们需要我帮忙。”
“我知道了,万事小心,如果搞不定就叫我。”
“我明白。”叶鸷垂下眼睫,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像撒娇,“荣渊,我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头的荣渊忍不住笑出声:“别闹了,你才走了一个小时不到。”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叶鸷厚颜无耻,形象十分油腻。
“你够了。”荣渊忍俊不禁,“琳琅师妹有事找我,挂了。”
“哦。”叶鸷起手机,百无聊赖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一个和水里漂着的一个,叹气:“小朋友们,你们最好快一点,大哥我还急着要回家呢。”
第17章十七
“……三千一百二十、三千一百二十一、三千一百二十三……啊,好慢。”叶鸷坐在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数数,忍无可忍地向江暮烟丢了一块小石头,“怎么还不醒?真当自己死了?”
话音刚落,河里忽然传来“哗啦”一阵水声,不久前刚刚“溺死”的江暮烟一下子从水里站起身,伴随着一阵惨无人道的呛水与剧烈的咳嗽,江暮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睁开了双眼。
是璀璨如鎏金的颜色。
“哟。”叶鸷一挑眉,“醒了?”
“醒了。”江暮烟恨恨地磨了磨后槽牙,金色的双眼恨不得把叶鸷烧穿一个洞,面无表情地骂道:“狗叶鸷。”
“承让了。”叶鸷拔剑三寸,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不和你打架。”江暮烟浑身散发着冷气,轻柔地抱起齐放进了水里,“救齐要紧。”
“啧啧啧。”叶鸷感叹着起剑,“多年未见,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经历了什么?”江暮烟将手覆于齐心口,露出一个堪称和煦的微笑,“自然……是爱情了。”
千年之前。
碎叶城正值盛夏,正是一年之中的好时节,叶鸷拐了荣渊回了自己的老窝,此时正美滋滋地枕着荣渊的大腿看星星看月亮,时不时地撒个娇要亲亲,手边是美酒水晶杯并时令水果,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荣渊在碎叶城也入乡随俗,穿了一身叶鸷的暗红胡服,额间缀了一小块血色玛瑙,腕上系着银铃,衬得他宛如昆仑永不融化的霜雪,只是一身缥缈仙气眼下全化作了利刃出鞘的英气,却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真不愧是我死去活来想了百年的娘子。”叶鸷美滋滋地想,恨不得这一刻永远都不要结束的好。
只可惜,总有煞风景的事找上门。
荣渊抬起手腕,银铃发出细碎却悦耳的轻响,一只白玉蝴蝶停在了他的掌心:“是师妹的传声符。”
略微动用灵力,萧琳琅的声音就从蝴蝶里传了出来,她说:“师兄们,山里的言灵又失控了,你们谁有空回来一趟?”
荣渊拍拍叶鸷的脸示意他起身:“我回门派一趟。”
叶鸷抓住了荣渊的那只手,左脸写着“不高兴”,右脸写着“不准走”。
“叶鸷你今年几岁?”荣渊失笑,“快放我走。”
叶鸷伸出四根手指,想了想又回两根,伸到荣渊眼前:“两岁。”
荣渊开玩笑地给了某两岁小朋友一个他最爱吃的巴掌:“不许胡闹。”
好在叶鸷不是真的两岁,耍够了无赖又骗了亲亲,他最终还是很有眼力见地一跃而起,打一个呼哨唤来飞剑:“还是我去这一趟吧,我心黑,揍言灵比较下得去手。”
“注意分寸。”荣渊叮嘱了一句,“还有,快去快回。”
叶鸷驾着“不群”飞了大半宿,终于在日出谷时分赶到月落山,远远地,他就看到半山腰的树塌了一大片,就像被生生剜去了一块血肉一般触目惊心叶鸷这才意识到这次言灵失控绝非小事,不由沉下脸,拿出了几分灵武盟长老的样子。
只是到了近前,叶鸷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将他吞没,东倒西歪的树上挂满了一片片细碎的血肉和内脏组织,而罪魁祸首就旁若无人地抱膝坐在这宛如地狱的一片狼藉之中,面无表情,金色的大眼睛古井无波地看着叶鸷。
叶鸷落地后在尸山血海中看到了一颗人类的眼球,终于忍无可忍:“小言灵,别告诉我你杀人了。”
一身黑衣、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男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地说:“是他们先要杀我,我本来想教训一下他们,结果不小心做过头了。”
“到底怎么回事?”叶鸷拎着言灵后颈的衣服带他离开了“凶杀现场”,语气异常严厉:“解释。”
“昨天晚上有一群人御剑上山,把我吵醒了。”言灵面无表情,语调平板,“我听他们说,这次是要来杀掉魔种替天行道的,我就从树上下来,问他们‘谁是魔种’。”
“他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要直接杀我灭口。”言灵一脸迷惑,“我随便反抗了一下,一不小心失控了。”
叶鸷在听到“魔种”二字时瞳孔猛得紧缩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好孩子,这次干得不错,我帮你处理尸体,你保守昨天晚上的秘密怎么样?”
“?”言灵小幅度地歪了歪脑袋,竟生出几分怪异的可爱来,“所以说,谁是魔种?”
“没有谁是。”叶鸷冷笑,“那些人痴心妄想罢了。”
“是荣渊吗。”
叶鸷深深地看了言灵一眼:“言灵的直觉果然名不虚传。”
“荣渊干坏事了吗?”言灵问。
“没有。”
“为什么要杀荣渊?”
“因为吃了他就可以成仙。”叶鸷皱着眉头用法术销毁尸体,“什么名门正派、什么替天行道,全是放狗屁对了,他们还专门喜欢诓你这样的小妖,以后见了修士,你最好躲远一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