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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舞姬,最差不过是个奴籍,这又没什么,瞧主子爷上朝时那一步三回头的架势,哪里会是在意这个的人。
妲己眉头轻蹙,红唇开合了几次,声音极低道:“家父是犯官李渠,曾拜正二品兵部尚书,他下狱之后,李氏全族降贱籍……”
贱籍世袭,其后子孙不得科举,不得经商,不得做工,不得务农,男为流乞,女为娼妓,遇赦不赦,比之奴籍更贱三分。
底下的女官手里笔一滞,几乎没有反应过来,主事宫女也愣了一下,妲己低咬下唇,正在这时,外间一声太监的通报声,赵栩一身还没来得及换下的龙袍,大步进殿。
妲己连忙从上位起身,刚要行礼,赵栩已经到了近前,扬手道:“不必多礼,随朕去云华宫,朕让人去打理了,过去看看喜不喜欢。”
底下的女官张口,想说什么,主事宫女连忙给她打眼色,这话不是她们做宫人该说的,上报给太后,由太后做决断才是。
妲己眉眼一低,微带几分愁绪和不安,轻瞥一眼赵栩,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温顺地低下头,“谢主子恩典。”
赵栩冷峻的脸庞上带起一阵薄红,他轻咳一声,又道:“朕让宋宁去拟旨,封你为嫔,等朕为你想个好听的封号,再下旨,可好?”
妲己行了一个小礼,算是回应。
云华宫极尽奢侈,即使历经两朝,也不显风霜,从正殿到侧殿的地面都是用汉白玉长砖铺成的,墙壁上刻绘了美的浮雕,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光线,一进正殿,就有百十来个宫人跪在地上,粗使的宫人并不在其中。
赵栩没来过几次云华宫,不过看得出来这宫殿的布局和他的寝宫是有些关联的,前朝那位贵妃的受宠程度可见一斑。
v384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对妲己说道:【我看这个皇帝还是不错的呀,李惜君的愿望也不难,我看看他的好感度有多少了,可能再过几天就差不多……20?】
它翻来覆去地拉开好感度面板,以为是出了差错,然而无论它怎么刷新,灰色的二十点好感度还是端端正正地放在那里,不见变动。
妲己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见v384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她用袖子遮唇,弯了弯眼眸,心里道:“难道爱得要生要死,才能送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过是些随手就能给出去的恩惠而已。”
v384简直都有些怀疑人生了,它还以为这只童子鸡有多好搞定呢,结果一夜销魂就给二十点好感度,这何止是吝啬啊,这简直就是吝啬啊!
妲己目光落在赵栩的侧脸上,这男人的相貌生得极俊,没有表情的时候冷意迫人,即便是这样脸颊带着红晕,看着也不羞涩,反而有些像是怒极的血气涌上,黑曜石似的眼眸,好像在哪里见过。
赵栩察觉到妲己悄悄打量的视线,心里有些喜悦,然而面上却扯不开一丝多余的表情,反而显得更冷了,他轻咳一声,说道:“今日有些晚了,你明天做好准备,朕早朝之后带你去安和宫给太后请安……朕晚上会过来。”
他说完,妲己咬了一下唇,低垂了眸子,轻声道:“奴都听主子的。”
赵栩步子都迈出去了,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妲己,道:“以后不必以奴自称,做了朕的妃嫔,无论你从前是什么身份,如今也是官籍了。”
官籍,官妓,一字之差,天差地别,少女眸中的不安一闪而过,赵栩注意到了,但也不在意,他对于自己的所有物,从来都是很好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少女低头一礼,语调轻柔,“妾身谢主子恩典。”
似乎觉得这句话十分顺耳,赵栩扯了一下唇,却始终没有弯出一个类似于笑的弧度,他有些懊恼地别过头,敛了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简直有些冷面煞星的意思了。
送走赵栩,v384才算放开了一点,它还盯着那仅有的二十点好感度,一副耿耿于怀的样子,嘴里嘀咕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换个人来,没有好感度提示,可能都要以为这个皇帝已经迷恋上她了……】
妲己笑了:“怎么可能?”
v384生气:【他那个样子,别说二十点好感度了,放给别人看,就说是八十点好感度,也有人信啊!】
妲己目光掠过偌大一个云华宫,心底的语气悠悠的,“一个男人对女人有好感,正好他又拥有很多,送些什么最正常不过,等他真的爱上一个女人,开始考虑她的想法,送东西是不会这么不假思索的。”
v384从前没有听过这样的歪理,它想了想,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以前那个秦王,你也不是这么说的啊……】
妲己弯了弯眼眸:“你自己都说了,童子鸡和见惯风月的男人一样吗?”
v384整个系统都沉默了一下,然后它就不出声了,它刚才那么生气,是有一大半为妲己生气的,然而听完她的话,它发现自己的气白生了,人家明明心里有数得很。
不提其他,妲己其实挺喜欢赵栩的,她遇见的男人身边大多不缺女人,想要勾上手,就得花上许多的心思,这一个看着不好折腾,但其实只用得上最简单的手段。
赵栩从云华宫出来,直接回了乾元宫,早朝积压的事务不算多,他平日大多处理到傍晚,然而再加上兵部的事宜,不到入夜是别想休息了,他昨夜才知晓人事,正是得趣的时候,哪里还肯再过从前的日子,一回乾元宫,简直下笔如飞。
三品以上的官员有直奏密折之权,他批折子的习惯也是先批密折,结果四五封密折打开,都是密奏李渠诸子大不敬之事的,他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把几封密折放到一边,打开其余的奏折。
自高祖始,本朝刑罚为历朝最重,他其实并不赞成连坐之法,这一次判李渠的时候,他试探性地减轻了一些刑罚,引来满朝反对,他当时没说什么,到底心里也有些膈应,没想到时过境迁,还被人翻了出来找补。
他是不在意什么大不敬的,判了李氏一族贱籍,过了这一代,男为乞丐,女为娼妓,还不兴人家骂上几句?让他在意的是这次奏折事件,背后势必有人推手,要置李家于死地,李渠已经下狱,秋后就要处决,这其中定然有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赵栩翻了翻被他挑出来的奏折,一共二十三封,他挑了一下眉,这个数目,正是他所能容忍的极限。
李渠的罪名是结党营私,滥用职权,他下狱之时牵连出一片边关武将,罪名有重有轻,从这一点来看,可能是他还知道些什么,但是没有查出来,幕后之人想要通过他的三个儿子之死,逼得李渠跳反,这是个明谋,他就算猜得到,可为了知道李渠隐瞒了什么,该判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