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6
秋禾见他面色不善,赶紧分辩:“没什么啊,就闲聊呗。”
“聊什么?说来我听听!”王俊煦的语气里充满挑衅。
秋禾一看,这二球又浑上了!赶紧推了他一把,说:“别说话了,赶紧走!外公都走远了,可别待会儿赶不上!”
他这边急着灭火,身后的白川却突然淡淡一笑,说:“我们聊天,关你什么事?”
王俊煦一听这话,立刻把瓶子往地上一摔,一边往他那边走,一边骂骂咧咧说:“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白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也很贱:“你耳聋啊?”
秋禾慌了,赶紧把王俊煦往前推,同时防着白川过来。偏偏那两货都比他高、比他壮、比他力气大,根本就拦不住。三人在羊肠小道上推搡成一团。
王俊煦一心要越过秋禾,过去将小白脸子教训一顿,推搡之中,就手把秋禾往旁一拨。秋禾一个踉跄,正好踩中一块松动的石头,“哎哟”叫了一声,滚倒在旁边的斜坡上,哧溜溜地滑下去了。
白川朝前一探身,只来得及抓住一片衣角,没捞到人。眼睁睁地看人滚下去了。幸好那坡不陡,秋禾滑到一半,被一丛灌木拦住,这才停下来。白川立刻跟着跳了下去,到秋禾旁边时,只见他捂着脸,忙拉开手说:“我看看。”
王俊煦在后面连滚带爬扑过来,也慌了,连连说:“摔哪儿了?受伤没有?让我看看!”
秋禾松开手,勉强笑笑,说:“没事儿,脸被树枝弹了一下,不重。”
这当儿沈宝成在前面听到动静,不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慌里慌张也回转来了,一路喊着秋禾,从坡上爬下来。秋禾忙喊:“外公我没事。”
他的脸颊在半道上被一根树枝弹了一下,那枝上又有些小细刺,在白生生皮肤上留下一长条红痕,星星点点出了血,眼见着渐渐肿了起来。
白川见了,简直目露凶光,当即对王俊煦怒吼:“你推他干嘛?”
王俊煦心里正自又疼又悔,看白川吼他,也勃然大怒,“老子哪儿推了?明明是你在后面使黑手!”
“你都害他破相了!”
“我说是你害的!装什么好人?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丫没安什么好心!”
两人象两只炸毛的公鸡,立刻又要扑到一起。秋禾拼尽全力挡在两人中间,苦不堪言。幸好沈宝成赶到了,先把白川拉开,严厉地说:“白川,不许打架!”
老爷子接着蹲下来看秋禾的脸,瞅见那条红记,心里一疼,所幸只是皮肉伤,忙安抚了两句,又把王俊煦拉走,说:“没事儿,走山路,哪一天不被蹭一下刮一下的?”
总算两人被劝开了。白川兀自恨恨盯着王俊煦,把秋禾往身后一拉,说:“你跟着我!”
王俊煦在前头,眼都红了。要不是沈宝成下死力拉着,立刻便要扑回来打作一团。
两人乌眼鸡一般,相互瞪了一路。
秋禾则是喃喃地骂了一路。他从坡底爬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照了照脸,看到颊边的伤,嘴都瘪了。
“该死的王俊煦!该死的林白川!老子真是倒了血霉,才会带你们这两头畜牲上山!真恨死你们了!……怎么办,真的要毁容了!老子连女朋友都还没有!都怪你们!你们这帮蠢货……”
被骂的两人一声不敢吭,倒是沈宝成在前面听见了,半是宽慰半是玩笑地劝了几句,说:“脸上有点疤,才象个男子汉!……实在不想留,我问问你丁爷爷去,说不定他有什么去疤的方子呢。”
秋禾骨都着嘴,连沈宝成都不想理睬了,叫个骟牲口的兽医来给他去疤?真亏他想得出来!还是不是亲外公了?
在一处狭长的山谷里,沈宝成终于找到那棵葡萄藤。那藤的根部有成年人大腿粗,顺着旁边陡崖向上攀延,分出无数枝桠,把整道崖面都铺满了。密密绿叶间垂着累累果实,散发出一股香甜之气。
四人到了之后,开始分工协作,沈宝成和白川攀着藤爬上去采摘,装进随身带着的袋子里,等装满了,就用绳子吊下来,由王俊煦接着,倒到一个篮子里。秋禾身为伤员,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吃。
野葡萄个头小,长得丑,含糖量却很高。秋禾气鼓鼓地坐在草地上,吃了几颗王俊煦贡上来的甜葡萄,心情有所好转,开始仰着他的烂脸,指点沈宝成和白川摘葡萄。
两个闯了祸的家伙这才放下心来。
回去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到家后白川就走了。秋禾先是进卧室揽镜自照,长吁短叹了一番,因为怕留疤,也没擦什么药,没多久依旧出来了,若无其事地和沈宝成王俊煦一起洗葡萄,准备酿酒。
沈宝成觑他一眼,开玩笑问:“进去哭了一场?”
秋禾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哭的?象我这种有才华的人,又不靠脸吃饭!”
沈宝成呵呵笑了。
王俊煦却郁郁寡欢。等酿完了酒,沈宝成忙着去做饭,王俊煦把秋禾拉到外面,在一棵树下站定,才说:“让我看看你的脸。”
那红痕还热辣辣地疼着,秋禾拿手轻轻摸了摸,说:“算啦,你也别想太多,也是我自己不小心。”
王俊煦满脸愧疚,说:“我没想推你,真的!”
“我知道,”秋禾说,“算了,我也没怪你。”
王俊煦怅怅地低了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秋禾,跟我走吧,跟我回去。难不成你还真想一辈子呆在这儿?”
秋禾抬头看着远处山脉,说:“我能回哪儿去?你也知道,我在家时老是生病。到这里以后,才算好些了。”
“我们可以出国啊。国外有些小镇气候很好,风景也美,又比这里发达,生活方便多了。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们一起去上学,难道你不想重新上学吗?”王俊煦很急切地说。
秋禾叹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说过的,进一步,就什么都没了。你能做到吗?”
王俊煦的眼神黯淡下来。
他们俩在树下默默站了一会儿,秋禾说:“走吧,进去了。”
说完就先进了屋。王俊煦独自站了一会儿,也丧魂落魄地进去了。
树后面林子里的白川这才伸出头来,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座小小院落。
他的耳朵里到现在还在轰轰作响,刚才听到的话,就象一声闷雷,悄无声息就把他炸得体无完肤。
秋禾要走了吗?他要跟王俊煦走了?他们要去国外,再也不回来了吗?
白川呆望着沈家简陋的院门,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又大胆的念头:我把他藏起来,不就可以了吗?
藏得好好的、远远的,让那个讨厌的家伙没法带他走,甚至让别人也再不能找到他。只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