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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都磕破一块皮,哭得那么厉害,也还吃了两个热乎乎的糖果子才去睡!”
秋禾笑得要死,决定下回拿这事好好打趣一下石榴姐。一边又挑眉挤兑外公:“哎哟,我还以为做糖果子是给我吃的呢,原来是专门为自己闺女做的!”
他外公老脸挂不住,佯怒道:“我打你个小油嘴!是没让你吃还是怎么的?”
秋禾笑,说:“不是特意为我做的,我才不吃!”
沈宝成说:“那你把刚吃的米花吐出来!”
白川在旁边一边给炉子添柴禾,一边听那爷儿俩斗嘴,直觉得浑身毛孔都张开了,透出了满当当的愉悦来。
三人正一边炒米花,一边闲话家常,屋外来了一群人。原来是石老六带着警察老王过来了,刘老头挂着一只断胳膊,也跟在后头。老王一进门就笑:“好香!来得巧,赶上新炒的米花了!”
沈宝成忙拄着拐站起来,把众人往院子里让,叫秋禾帮着搬椅子,又叫白川给每人泡一碗糖水米花。一群人闹哄哄地在院子里坐定了,老王寒喧片刻,说起了正事。
“上回局里不是逮了几个人吗?有两个在审讯时供出来了,说是梁三派他们到凉石镇来打的人,第二天又让他们来偷挖银杏树。前一阵我跟老石跑了几趟县里,想找他们要一笔赔偿款,今天总算拿到了,就赶紧给你们送过来了。”
老王在镇派出所干的年头不短,跟凉石镇人也都有感情。上回自己辖区接二连三出了事,老人们被打,银杏树被盗,让他脸上很是无光。后来听说青湖帮混子们供出了打人的事,老王便想到老人们住院花不小,树被偷的损失也得找人赔。他往县里找了好几回人,后来又叫上石老六去了几趟,这事总算有了点眉目。
梁三和刘宏明虽然死了,可两家的公司却还在。前段时间沈琳也去找过公安局里的那位吴副局长,还让省厅的朋友打过电话,关注了一下事情进展。托行贿清单的福,吴副局长现在十分有望去掉一个副,变成吴局长,便也不好对这事太掉以轻心。再加上梁三那公司如今是墙倒众人推,他便也夹在里头,为凉石镇老百姓讨了个公道。所以在几方面作用下,石老六今天终于铁公鸡上拨毛,从梁刘两家公司拿到了一笔赔偿款。
石老六从怀里掏出个旧布包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头放了几沓子钱。他说:“沈叔,白川,这一共是九万块钱。有五万是赔您和刘叔的医疗和营养,还有家里被砸坏的损失。另外四万,是给白川的。那十几棵银杏树,追是追不回来了。如今这种古树涨价涨得厉害,要按市价算,一棵都不止这个数,可那些人好说孬说,也只肯给这点钱。”
老王接口道:“按说走法律程序,还该你们去法院告他,到时候判下来,赔的估计会多点,可我想着,打官司耗时太长,再说到时候梁三那公司不定怎么样了,搞不好一分钱都拿不到,所以就让老石替你们做了这个主。要是同意的话,你们领了钱,在这里签个字。”
找人要钱,乃是天底下头一件难事。沈宝成偌大年纪,怎么会不知道?眼瞅着石老六和老王风尘仆仆的样儿,不定为这事跑了多久,他心里便很歉疚,忙说:“你们俩真心诚意地为我们帮忙,我有啥不同意的呢?白川,你说呢?”
白川垂着眼睛看地,说:“我听您的。”
沈宝成又看刘老头,问:“老刘你说呢?”
“我没得话讲!”刘老头也说:“老哥你说咋办就咋办。”
几个人便签字按了手印。石老六把钱拿出来,如数给了他们。老王见事情了了,几口喝光糖水米花,站起来便要走。沈宝成心里着实感激,死拉着不放,说:“王指导,这回叫你了心,又跑了路。无论如何在我家吃个晚饭。敢是瞧不起我们家里的小菜饭?”
老王便笑,说:“下回等你腿好了,我过来跟你喝两杯,这回就算了,家里有你这个病人,忙得团团转,我不走,在这里添什么乱”
沈宝成见实在留不住,只得把人送到门外。石老六送老王出镇去,沈宝成让刘老头留下了。刘老头便感叹:“如今象王指导这么热心为百姓办事的人不多了!可惜啊,干了一辈子,也没升上去,如今还在镇上熬着。”
两个老头叹息了两声,在小院里商量起赔偿款的分配问题,白川便说:“树的钱我不要,拿出来散给镇上老人们吧?他们也是为我才受的罪。”
两个老头都一怔,连秋禾也觉得意外。在他印象里,白川是很缺钱的,看他的衣服就知道。那种质地粗劣的服装,多半是花娘娘店里十元钱两件大甩卖时买来的。当然不可否认,白川就是穿这种破布也很帅。
刘老头忙劝他说:“儿呀,你已经去看过镇上老人了,还家家户户送了东西。哪这么憨?如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手里留点活钱不好么?”
白川淡淡说:“我缺钱会想办法,我家树不卖。”
刘老头还要劝,被沈宝成制止住了,沈宝成说:“就照白川说的办吧,也是孩子的一点心意。”
刘老头听了,便激动了,说:“老刘这辈子最中意仗义的人!就冲你这句话,以后剃头只管去爷爷铺子里!”说着他责备地瞟了一眼秋禾,自豪里带着点小幽怨,唾沫四溅地说:“只要你瞧得上老头子的手艺,爷爷这辈子都给你剃头!”
秋禾站在一旁,油然而生躺枪感,只好偷偷朝白川做了个鬼脸,就见白川正低头看着他。那厮嘴角微弯,长眉含笑,眼神多情,是个温柔又开心的美男子。
秋禾心里一悸,毫无来由地红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计划这文十五万字完结,我真是太天真了……
☆、告白
沈宝成一惯醒得早。这天刚蒙蒙亮,秋禾迷糊中就听到堂屋门嘎吱一响,拐杖从青石阶上笃笃地响过,往屋后厕所方向去了。片刻后返回来,又笃笃地进了厨房。
秋禾半梦半醒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见卧房门开了。他外公一手拄拐,另一手端着个碗走进来,先把碗搁在床头柜上,又慢慢在床边坐下,轻声喊:“秋禾,起来先把汤喝了。”
秋禾揉着眼坐起来,不满地说:“等我起来再喝不行?你跛着条腿,还东奔西走,也不怕摔了!”
沈宝成笑眯眯说:“野山参汤要热热地喝才好。再炖下去,水就熬干了。”
那碗里盛着小小一碗黄澄澄的水,扑鼻一股药草的苦涩,秋禾闻了不由皱眉,说:“不是给您补身体的么?怎么都给我了?”
沈宝成:“我刚才已经喝过了,这是你的。快些!我放了多多的蜂蜜,一点也不苦!”
秋禾尝了一口,呲牙裂嘴地断定,外公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