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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少年郎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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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坪的坡头上,陈梅和两位老人在这里一直站着,眼巴巴的张望着前方,老陈满脸严肃,嘴唇紧紧的抿着,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得看着前面。陈梅扶着自己的老娘,脸上既有慌张也有担心,时不时的拍拍老娘的胳膊,宽慰着老人,也是告诉自己,都没事的,弟弟和儿子很快就回来了。陈梅娘大清早的本就受着了惊吓,过了会又知道了陈树和小苟都去追狼了,当场就对着老陈一阵哭喊:“你怎么不拦着他们啊!这要是有点什么事情,我们怎么办,怎么和女婿交代。”越说越是大声的嚎哭,拉着一家人就站在坡口一直等着。

老妇人哭了一阵,心里慢慢明白过来了,知道现在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在这等着,虽然停止了哭声,眼泪却是一直就没有停,掖着袖子,时不时的擦一擦,看看白茫茫的雪地,心里又是一阵苦楚,心疼自己的儿子和大孙子,眼泪顺着脸颊流淌着,流到了下巴,落下去掉在雪里。

直到早起周围的陈姓人陆续知道了陈树家进了狼的消息,慢慢的也聚在了坡头。庄里的男人聚的多了,也就都商量着带上家里的撅头,一起去南山一趟,把两个孩子找回来。一直没有出声的陈树爹挡住了大伙,老人牙齿咬了咬下嘴唇,说道:“陈家的亲戚们,冰天雪地的,不要再出去了,不能惊着南山的其他野狼,这些畜生记仇,不能让它们惦记上咱们陈家坪,我等着两个孩子回来,大伙回家歇着。”

陈家坪都是陈姓人家,陈树爹不想因为自己家耽误了庄里人,几个和老陈同辈的人还是坚持说去看看,被老陈再次拦下了,也就在坡头等着,盼望着两个孩子早点回来。

樊小苟一路扛着大刀,和自己老舅一起拖着野狼走回了庄里,到了大坡下面的时候,坡头的人纷纷跑了下来,陈梅扶着老娘踉跄着小跑到陈树和樊小苟面前,陈梅放开老娘的胳膊,看着她走到弟弟面前,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双手捶打着陈树,喊着:“咋这么大胆呢!不要命了,出事了可怎么办啊!”哭喊着拍打着儿子,又惊又喜。

陈梅捏了捏儿子冻得冷冰冰的耳朵,双手颤抖着抱住儿子的双脸,泪水在眼睛里面打着转转,嘴唇张开又合上,咬着牙说道:“儿子,以后别这样了,回来就好,没有伤着吧!”樊小苟笑着看着自己的老娘,说:“都好着呢,娘。“一切都好,儿子站在了自己面前,陈梅眼里的泪水再也收不住了,一股股的流着。

边上的小苟姥姥和陈树走了过来,一家人都站在一起,小苟姥姥一手拉着自己的大孙子,一手拉着自己的儿子,使劲的攥着,她怕再丢了,她怕的要死。

默默走下坡的老陈头,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孩子们都回来了,看着老伴和闺女哭的稀里哗啦的,鼻头也是一阵阵发酸,吸了吸鼻子,老陈头用力的抬了抬眉毛,眼睛瞪了瞪,使劲的仰起头,让眼泪不从眼中流出来,要用力,不想低头,可是老陈头自己不知道的是,眼泪滑出了眼眶,挂在了脸上。

庄里其他的人围着边上的野狼看了又看,又瞅着回来的陈树和樊小苟,很是吃惊,两个不要命的后生,追上了狼还打了带回来了,是有股倔强劲和狠劲。

在姥姥姥爷家里待了两天之后,樊小苟和陈梅告别了家人,回去庄里。狼咬死的小羊,也卖不了什么钱了,索性就拾掇了以后煮了,陈家坪的亲戚朋友们,家家户户分了,留下的一点,老人让陈梅带回去家里,她和樊小苟坚决没有带,野狼也留在了老舅家,娘俩和陈家人都决定和樊不器不提遭了野狼的事情,这也是家人之间的善意的隐瞒。

回到了上沟的樊家,一家人都聚在了一起,樊不器说了这两天在庄里奔走商量的开荒的事情,东边杜老财家自然说不到一起,只是联合了上沟和李沟的七八户人家,来年开春了,一起开上一部分荒地,种上玉米和高粱或者谷子,多点收成多点粮食。

冬去春来,时间过去了三年,南山依旧,北山多出了一块块的田地,上沟的大人们,没有多大的变化,孩子们却是一个个的长了起来,身高蹭蹭的长上去了,脸上的稚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黄土地上劳作带给了他们满脸坚毅和厚重,不变的是眼睛明亮,满身锐气,少年郎初长成,慢慢要担起这个家。

这几年开春以后,上沟的几家都开出了荒地,多种了粮食,吃的就没有紧张了,粗粮窝头都能吃着了,时不时的也能喝上米汤,眼馋的庄里其他的人家也都加入了开荒地的队伍,北山上面好点的土坡也都成了田地,虽然新地的地力都不是很肥,庄稼长势都不是很好,可是聚少成多,总是让年景好过一些。

樊家的院子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柴门是专门找木匠做的,用的是山上砍来的树刨制的木头,卯榫在一起,做成的木头门框,比以前细木棍和梢条子混在一起的结实多了,门的两边都砌上了土墙,正窑的边上,多添了一孔窑洞,家里有了四孔窑洞,新挖的窑不是很深,里面平时都堆着柴火,下雨下雪天都有干柴火用了。新窑边上借着土墙搭了一个小点的草棚子,四周围了起来,是一个茅房,挡风档雪。

庄里人世世代代一直在做的的事情,就是种地,种地是为了家里,都是为了活着。还有两件事情是最重要的,一个就是一代代传承下去,再一个就是家里的院落和住的地方,越来越好。

樊家和上沟的几家,这几年也都过得可以,能顿顿吃上热乎的,没有不够吃。樊小苟的个子早早的就超过了他娘陈梅,这个冬天过了以后,赶上了樊不器,隐隐还高出了一些,整个人高高瘦瘦的,成了家里新的劳动力,真正的承担起了家里的活路。

春来了,樊家的正窑里面,一家人在吃着晌午饭,樊小苟已经吃了第三个窝头,本想再抓起一个继续吃,伸着的手在桌子边上摸了摸,停了下来,向着边上的老爹樊不器说:“爹,今年开春还开荒地吗,这次我去开挖,你在后面打土疙瘩。'瞅了瞅儿子,樊不器摇了摇头:”今年不开荒了,开多了山都荒了,树也不多了,怕天旱。““最近没事,你想出去就转转。”

陈梅看了看盘子里面仅剩的一个窝头,又看了看儿子,说道:“小苟,再吃点,不够了娘去锅里拿,还有呢。”樊小苟舔了舔嘴唇,想着也不去地里干活,就摇了摇头,“娘,不吃了,我去二蛋家转转,四处瞅瞅。”说完了起身走出了窑里。

还在吃着的樊爹和樊娘,彼此看了一眼对方,樊不器懂了媳妇的意思,“别担心了,小苟长大了,他心里有数的。”咱们吃吧,以后多让孩子自己做决定,能挑起担子了。”

眼见着自己的男人又要重复着说自己原来如何早早撑起了整个家,平时不多言语的男人说起这个就很是来劲,陈梅赶紧打断了他,说:“赶紧吃饭,多吃,不说了。”

时间在走,北山在变,不变的是家里的温馨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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