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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因感情问题,便好离好散了。五岁时,他父亲出国求学,学成后,留在了国外,娶妻生子。与国内几乎割断了一切联系。
郁禾打小跟爷爷长大。
他们家是医学世家,爷爷郁千里更是业界有名的老中医,有自己的诊所,享有很高的口碑,在不孕不育方面很有一手,每天上门求子的婆媳络绎不绝。
郁禾自小耳孺目染,又有爷爷的亲自教诲,从小便立志从医,勤奋加上天份,让他如愿以偿地按自己的人生计划,一步步推进。
他如愿以偿考入全国知名医科大学,毕业后被聘为n市三甲医院外科部医师,就在他觉得人生顺风顺水时,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
郁千里的背影很显老,驼着背,有点不堪打击的样子。
郁禾一直都还算镇定,看到郁千里那一刻,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郁千里虽然年过七十,但因为日常调养有术,面色红润,神饱满,看起来仙风道骨。但现在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郁禾默默地看了会儿,便转身悄悄地离开了。他还没有强大到看到唯一亲人还能保持镇定的地步。而他现在这副样子,也并不真能给老人以安慰。
既然器官检查不出毛病,没准哪一天忽然就醒过来了。郁禾只有自我安慰。
从医院出来。他一个人信马由缰地走了很长时间。
他的身体由郁千里看顾,是最好的结局。他相信爷爷会好好看护自己的身体。
看来他并没有与原主互换身体。他的意识只是暂时存在了这具身体上。只是自自己清醒过来那一会儿,一些原主的记忆流灌过来以后,以后再也没出现这种状况。
那个藏在身上的原主似乎消失了。
看来自己要以原主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但原主这乱七八糟的生活状况,对郁禾而言,完全是个光怪离奇的异世界。金主、包养、双性人、怀孕。任何一个关键词对他都是匪夷所思。
而且,他还要面对原主的一个个人物关系。
在这些人物关系的重中之重便是楚凌冬。他的金主。不过楚凌冬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上,这让郁禾松了口气。
他并不想与楚凌冬有过多的牵扯。
他虽然喜欢男性,但楚凌冬这样的高冷人设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阳光的家居暖男。
郁禾在路上溜达了两个小时,开始接受了自己的现状,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这才注意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动。
手机上楚凌冬的五个未接电话。他回拨了过去。
“你在那儿?我去接你。”那边依然简洁冷淡的声音。
“不用。我自己回去。”郁禾回答。
“你在那儿?”楚凌冬又问了一遍。
虽然郁禾想一个人静静,但考虑到今后的一段时间生活来源,并不想与楚凌冬关系弄得太僵。
郁禾并没打算在楚凌冬那里长住,但一时半会儿,对未来并没有什么长远规划。
郁禾左右看了看。没发觉,自己居然信步到了自己小学校园一侧小路上。
道路两边种着参天的梧桐树。
已是深秋十月。叶子都黄了,天空碧蓝,白亮的阳光从稀疏的叶子上倾泄了下来,迷离疏远,有种恍若隔事的感觉。
郁禾说了地名。
“你在那儿别动,我十分钟就到。”楚凌冬平淡,但不容拒绝地说。
楚凌冬让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就看到了郁禾。
十月的阳光明亮地落在他的肩头,给他打了一层朦胧的柔光。
一阵风吹过,他的风衣与头发,轻轻地摇动,看起来有着几分梦幻般的寥落。
楚凌冬不得不承认,如果不开口说话,这人的模样挺能唬人。
不过,自从这个人醒来后,便十分沉默。
不仅态度情绪都不对头,连整个人的气质都陡然一变。
以前他对着自己时总是一脸讨好,又贱又骚的样子。
现在神情肃然,连眼神都幽幽的,敛沉静。
郁禾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才犹豫地过来。他似乎不太确定这辆宾利的车主是谁。直到看到楚凌冬。
门被推开,郁禾低身钻进去的时候,发现他要与楚凌冬并坐在一起,当下有点后悔。
楚凌冬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不动声色地盯着他。
“我不是交待了你这这几天不要出门吗?”楚凌冬语气平淡,但已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
“我临时有点急事。”郁禾应付了一句。“而且如果只是轻微出血,也没有伴随腹痛,不用过多担心。”
“临时什么事?”楚凌冬盯着他。
“也没什么事。就是一直呆在屋里觉得闷,想出来走走。”郁禾游刃有余地回答。
楚凌冬看不出这个安静的地方对郁禾有什么吸引力。以前,这个人的兴趣就是商场、酒吧、喝酒、聚餐。
这个人天□□热闹,闲不住。这些天被他圈养在屋子里,可把他憋坏了吧。
“我记得三个月前,你跪在我面前说没有安静的地方养胎,我才特意把那个地方拾好,让你住进去。每次你见到我都会说,这个地方你特别喜欢,住一辈子都不会生厌。现在,就觉得不耐烦了。”
楚凌冬目光灼灼。
郁禾懒得理他。只是说,“怀孕会影响人的情绪与想法。”
“你是说你现在的情绪与想法与以前不一样了?”楚凌冬寸步不让。
郁禾真不好回答。虽然原主给了他一些记忆,但都是大致的,笼统的方向。并没有细碎到日常这种细节。
回答不出来,郁禾保持沉默。
一到屋,李妈就一脸悻色,“小许,你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出门了。楚先生不是交待让你在家好好呆着嘛。”
李妈一肚子气。楚凌冬走的时候交待她,让她看着许安,让他这段时间不要乱走。
自己不过是出门买了点菜,顺便给他买卫生巾,回来就不见他的踪迹。
想到楚凌冬的交待,生怕许安肚里的孩子有个闪失,她可担当不起,忙不迭地给楚凌冬打了电话。
虽然楚凌冬并没有说什么,但李妈总觉得老板心里对自己的工作肯定不满,于是便对郁禾窝了一肚子的火。
“楚先生,外面冷不冷?”她讨好地说。
“晚上我在这里吃饭。”楚凌冬说。
李妈十分夸张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的确,许安在这里的三个月,楚凌冬没在这里吃过一顿饭。
李妈虽然脾气不好,但手脚麻利,不过半个多小时,饭菜摆放在了餐桌上。郁禾只来得及进屋换了件衣服,以及卫生巾。
换的时候,他心里再次升起了不真实的异样感。
他使劲捏了自己一把,很疼。
自己没有做梦。
他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