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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谢蓁就留了心眼儿,发现只要自己舀起一勺,谢文香的目光就会逗留得久些,这般两回,心里有了底。
众人各自捧着吃的,谢蓁故作慢里斯条的吊着,没一会就瞥见陈孟阳跟着谢老爹走进来,谢老爹坐了一旁的太师椅,而陈孟阳则要经过自己去台上,眼珠子一转,登时起身截住,“师傅,先喝碗冰粉降降火。”说罢,伸手递了他面前,露了一丝讨好痕迹。
不单是陈孟阳,屋子里都有些怔住,可没见过谢蓁这么待人的,视线纷纷在两人身上打转,暗作猜测。
“想我手下留情?”陈孟阳率先回神,睨着面前那张明艳脸庞弯起了嘴角,声音低得只能他两人听见。从自个角度恰好能瞧见那两排长长的睫毛扑扇,一扇一扇的,像搔在人心上,麻麻痒痒的。
谢蓁听着在耳边轻落下的磁性嗓音,忍住想揉耳朵的冲动,腆着脸呵呵笑,心想你等会就知道了,一副你说啥是啥的表情。
陈孟阳接过,在谢蓁不远的谢文香却是慌了,忙是拿起另一碗上前,“师傅,那碗姐姐的,喝这碗罢。”
“无妨。”陈孟阳微是侧身,避过了热情异常的谢文香,轻扬着嘴角,端着谢蓁那碗上了讲桌旁。
“他不喝,我喝好了,正好渴了。”谢蓁从谢文香手里拿过那碗冰粉,舀了一勺尝,夏天喝果然舒坦,冲谢文香咧了嘴角笑道:“多谢妹妹好意。”
“……”谢文香默了声儿,慢慢将目光挪向已经吃起来的陈孟阳,不自觉地抽了下嘴角,最后只补了一句道,“我也是去祖母那顺带的。”
谢蓁一边吃着,一边觑向某只替罪羊羔,后者察觉,与她对上,还扬了一记你很上道的笑容,“……”谢蓁礼尚往来,笑了笑,匿了深意,不期然瞥见她爹的目光转为探究,忙是正了神情,老实回到自个的位置上。
陈孟阳用完了冰粉,扫视过一圈,有谢元坐镇,底下出奇的乖顺,便拿起了书本讲课。期间总能感觉到有两道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一个是谢文香的,因着先前几面印象并不佳,反而是谢蓁那时不时探过来的目光让他更有些兴趣,逮了两回,却总在自己看过去的一瞬避开,若无其事般看了别处。
两人这般旁若无人地‘眉目传情’,谢文香瞧着快把牙给咬碎了,同样皱起眉头的还有谢元,毕竟女儿已经十五及笄,该是寻个好婆家,可因着自己几分私心,不想这么快就把自己养大的宝贝疙瘩拱手让人,那谢陈氏有透过阮姨娘的口说起陈孟阳,状元之才,风流雅致,有自个在,嫁过去都不会受委屈,可这陈孟阳……俩人先前不是还闹得狠么?怎么现在又……真是稀奇了。
完全不知谢老爹心中所想的谢蓁等了又等,心想怎么还不发作,这一想法刚落,便听陈孟阳点了自个的名字。
“你来说说李白描述庐山瀑布的诗句。”
“飞流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谢蓁故作力地回答上,实则这些日子当够了文盲,凭着毅力学了大半大梁朝的文字,得日后因此受桎梏,当中辛苦唯有陪着熬夜过来的玉瓒最是清楚。
然刚念完就看到陈孟阳的脸色一变,又立即捂住肚子,谢蓁一顿,心想该不会是应景了罢!
陈孟阳脸色霎时聊白,正好对上谢蓁幸灾乐祸的眸子,登时会意过来,指着她神情愤愤地你了半天,最终没忍住仓促离开。
课堂顿时乱了。
“师傅是吃坏肚子了么?”轩哥儿比较有经验,睁着圆滚滚的眼一脸好奇地发问道。
那模样也是明显了,而陈孟阳最后离开时指的是谢蓁,众人瞧看谢蓁的眼神自然也变得有些不一样,那碗冰粉确是谢蓁给的……
谢蓁听着议论,一脸无辜,她就过个手的功夫,还能大庭广众地害陈孟阳不成,可一对上谢元投过来的深沉目光,陡的一激灵,软着声儿唤了一声爹。
陈孟阳片刻后又回来了,一张俊脸苍白,额角还沁着汗珠,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了进来,“先上课。”
“师傅没事罢?”谢蓁睨着那人,余光瞥见谢文香一脸紧张担忧的神情,心道还好自个儿机灵,不然遭罪的就是自己了。
话刚落下,陈孟阳对着少女纯良眸子,倏地黑了脸,又是捂着肚子快步离开。
“……”
“谢蓁!”谢元猛地怒起,“你竟学得这奸猾手段坑害师傅!”
谢蓁被喝骂也是一脸懵然,却是很快回道,“不是我……”
“我方就看你古怪,做错事还敢抵赖,真是,真是岂有此理!”谢元看陈孟阳那虚脱模样,心头火更甚,只觉惯坏了孩子累得旁人,便要押着谢蓁跟陈孟阳致歉。
“不是我,爹凭什么要女儿道歉!”谢蓁哪会白白背了这锅,当即驳道。
谢文香看着事情发展,虽是当中错了一环节,可结局也是照着自己期望地走了,这时也插话道,“姐姐,你拿喜子作弄我就算了,怎么连师傅都作弄……”言下之意,把先前那账都翻了出来做佐证。
谢元听着更是认定,陈孟阳沉默不语,一半也是没力气说话,脸色不见好,谢元顾着小辈面儿,被谢蓁那么一顶撞也是下不来台,猛地扬手,谢蓁一惊,却是不躲,只睁着墨黑的眸子与他对视,不多时就聚了蒙蒙雾气。
“混账!”谢元那巴掌便再下不去手,倏地攥成拳头,狠狠砸在了谢蓁的书桌上,砸出一个小坑来,而那咚的一声回荡更把一众小的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谢蓁也是受了不小惊吓,再看谢文香眼底那明晃晃的幸灾乐祸,当即一沉脸喝道:“谢文香,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害我跟师傅!”
☆、第16章败露
谢文香受着那指责身形都晃了两晃,只叫人觉得她承受不住这质问,双眸凄楚盈盈的望着谢蓁:“姐姐……怎么……”
“怎么?”谢蓁斜着眼看她,冷然一笑。“你是不是要说我冤枉了你?”
谢文香双颊涨红,张了张嘴,好像被谢蓁泼了盆污水可自己又偏偏的无力解释一样。她噙着眼泪看向谢元,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爹……”仿佛是在指望着谢元能给她做主一样。
可谢元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谢蓁心里头冷哼,“怎么有胆子做这会却没胆子敢认了?”
谢文香的泪珠子一下子像断了线一样径直滚落了下来,可她纵然这会委屈得落下了眼泪,却不敢大声,依旧是在隐忍似得,更加叫人觉得可怜。“姐姐……冤枉我,我跟师傅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师傅?”
“谁说害人就一定是要有冤有仇的?”谢蓁看着她这个妹妹哭得伤心凄婉,更加觉得可笑,止不住嘴角都带起了笑意。
谢文香好像无力申辩,可屋子中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