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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着那林芷不怒自威道:“你是哪府的,身为女子不修妇德,不知礼数,非但随意谈论朝廷命官还肆意揣测圣意,真是罪该一等!”
“娘娘娘!”林芷显然是才刚缓过来,双腿发软普通一声跪了下去,“皇后娘娘,臣女……臣女方才是口误,绝没有妄议朝廷!”
可王皇后却没听她继续解释,任由她身边女官将人拖了出去。那林芷万万没想到那些话会被皇后娘娘听见,如今更是被当众点名,心中又怒又气竟是晕了过去,更是无力去反抗被人拖着离开了。
谢蓁并不可怜她,只觉得她愚蠢得很,即便没有今日这遭也有明日也有后日,既然是在宫中参宴,何必冒着风险生事,而且是任意揣测她爹的下场。要知道谢元主动上交兵权可是让梁元帝念着的,真要是谢元下场凄惨,岂不是让朝臣对皇上此等行径心寒了。
“明溪县主。”王皇后虽未开口明赞,可却朝着她轻点了两下头,可脸上神情拢叫人辨不出喜怒。“随本宫一道走走。真要论起来,还是应当明溪县主更熟悉京中的世家贵女。”
谢蓁只好默默跟在后头,心中暗探她谢老爹虽然卸了兵权,可皇后此举则是表明了恩宠态度。
说是走走,其实也就去往宴厅的一段路,谢蓁也没真以为皇后要问她谁当太子妃合适,只小心陪着,却也足叫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女们惊讶羡慕的。就连谢蓁也心下纳闷,毕竟在营地那处自个见了不好看的,暗里说讨厌上了才是,瞧着却像是压根没发生过那茬似的,看得人怪毛骨悚然的。
殊不知王皇后正扳倒了多年心腹大患,又能每日去折磨一通,真当是什么郁气都没了。何况太子与她剖析不少,知晓了谢蓁于昭王的重要,虽说意外,可太子都那么说了自己也不会再找麻烦。昭王既助太子成事,她不能拖了后腿,故此对谢蓁愈发和颜悦色了起来。
一行人等到了宴厅,宴会已经快要开始,厅里皆是王公大臣,随着王皇后携谢蓁迈入,目光全聚集了过来。饶是谢蓁自诩已经见过诸多风浪,叫这些官场上摸爬滚打之人瞧得心底打鼓,面上却愈发镇定。
“那不是谢家的大姑娘,这京里传闻……若是这样品行都能当选,我定要参一本上报皇上!”
“皇上已经不理朝政,没看都是太子代政,这太子身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选妃确实迫在眉睫,许是那谢元女儿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再说京中传闻也有可能是假”
“哼!空穴不来风,谢元那老匹夫被卸了权,难不成还得惧他不成!”
“说得正是。”最后应声的是一直没怎么开口的秦尚书,此刻神色掩掩扫过远处的谢蓁,掠过几许冷然。秦家与王家姻亲,一直帮着王皇后打击谢元,如今皇后抬举谢蓁这出反转……倒叫人看得好生寒心,妇人就是妇人,短见愚昧!
在其身后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始终噙着浅笑,偶有旁人问起,道是随秦尚书前来的,故被当做秦家的后生。可更多是触及目光闪躲的,心中掀起波澜,先前那人自由出入自己府邸,并非商量而是通知,识趣地自然早早倒戈,可怎么都没想到这人竟大摇大摆地随着秦尚书入宫。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心中有此惊惧念头的甚多,此刻都围在秦尚书身边不远,或试探,或不安,好像唯有聚在一起才能安全些许。
而主座旁,梁元帝的位置空着,王皇后坐了凤席,与太子相对颔首。太子正同谢蓁说完话,虚掩着咳嗽两声回了位置,宣布开席。谢蓁心中露出不耻,简直是扮上瘾了。
她紧忙回到自个的座位与宋瑾瑜紧紧挨着,后者瞟了她一眼,又瞟了一眼,看她面庞绯红,堪当是绝色,语气不掩饰欣赏与促狭,“蓁姐姐,这身衣服是昭王送的?”
昭王入狱,父亲作为看管,至少是知晓些许内情的,作为唯二的知情人,这会儿压低声音说着悄悄话,带了一丝眉飞色舞的生动。
谢蓁脸上热度不减,想到太子说的,同样咬着她耳朵磨着牙问,“你怎么知道?!”
宋瑾瑜给她嘴里塞了一个甜枣,笑得眯起眼,一双卧蚕弯弯甚是可爱。“谁都知道昭王殿下有一盆宝贝花卉,世间独一无二,喏,就是你裙上绣着的,叫国色天香,倒是和姐姐般配!”
谢蓁恍然,难怪从她入宫后一路来获那些异样目光,恐怕是已经被贴上昭王所有物,不,照着外头传的,恐怕是她执迷不悟,把昭王的心头好绣在了裙子上!而方才太子唤住她正是表明这件礼物是昭王亲自嘱托所赠,叫谢蓁忍不住一阵磨牙。
简直都能猜到那潜台词小兔崽子不要打你婶婶的主意!想到这层的谢蓁对上太子饶有兴味的调笑,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经宋瑾瑜点破,根本就是昭告天下自己的归属权了,真是……太羞耻了!
殊不知这幕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只当是太子说了什么叫谢蓁娇羞成那般,贵女们嗤之以鼻,当太子也是个贪图美色的,而朝臣则是担心再出第二个万贵妃。独独一人,满心满眼全部是她一颦一笑,肆无忌惮地打量。
谢蓁有所察觉,抬眸与那人目光相对,却是没有见过的生面孔,很是生得风流俊俏,此时丝毫不掩饰地与自己对视,隐隐生出一丝熟悉感。
尚来不及探寻那熟悉缘由,突地就听杯盏落地击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直直穿透人声,回荡殿内。随即响起的兵甲撞击声覆盖,竟涌出数百名禁军将宴厅团团围住。
顿时一片混乱。
“秦尚书,你这是要造反吗!”王皇后却是瞧清楚了那杯盏主人恰是秦尚书,此刻满面怒容直指喝问。
宴厅中被□□指着的王公大臣及贵女等都是惊讶望去,不知变故为何,但秦尚书要造反简直匪夷所思!
可偏偏被点到名的秦尚书一脸沉冷,竟是不作辩驳,反而躬身一退,像是要迎出他身后那人似的。
“呵要造反的不是秦尚书,是我。”年轻男子面目清俊,尾音蕴笑上扬,可与王皇后对上的目光里却无半点笑意。“唔,说错了,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谢蓁这时也明白过来这人是谁了,谢不,现如今应该是宋,竟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太监尖着嗓子喊护驾,奈何,能在宴厅了布下如此大局的,外头情势未必会好到哪去。恐怕
有宫娥跌跌撞撞从殿外跑回,说外头都是禁军把守,仿佛一夕之间,皇城内的禁军都叛变了。
宋眯着眼愉悦笑着,这还得多谢万贵妃,原先负责统率的昭王入狱让他连布局都轻松异常。“梁元帝枉顾先皇遗诏,逼害我父王,残害沈太傅这等忠良,罪恶滔天,引致天罚。今日,我便是承袭先祖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