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1
俩人客气了半天,各个屋子的门都很宽阔高大,一起走了。
万贞儿把简易牌位藏在画轴后面,去吩咐留下的几名宫人们:“你们也去吃饭吧,辛苦一天了。殿下要开始练字,一时半会儿不叫人。”
又拿了小炉子上的银壶,泡了一壶香茶,斟在朱见深最爱的两只郎窑红斗笠杯中,搁在乌木小茶盘上,捧了进去。
于谦正在回答问题:“…住在城隍庙中,城隍乃是刘伯温,我有许多事向他讨教。夙夜隐身进宫,凡人看不见我,特意来此见殿下。”
朱见深高兴的脸都红了,有点手足无措:“见我?”
他左右看了看,只看到万姐姐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有何,何见教?”
于谦觉得他还不错,低声细语的说了几句话,说的朱见深是连连点头,不住的赞同。
万贞儿站在门口听不清楚,也不能凑过去听。
文四却没有这个忌讳,于谦眼瞧着她凑过来兴致勃勃的听着,强忍无奈把话说完:“除此之外,殿下可以上奏折,为我请立衣冠冢,待殿下上奏之后,臣去给皇帝托梦,说他欲杀我之事就此作罢,日后请他持正守德。以此,算是殿下的一桩功绩。”皇帝太害怕了,我真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害怕,我现在对他没有几分敬意,但也不会,也不敢弑君。
想到这儿,他忽然看了一眼旁边面露沉思的文仙姑,总觉得这位仙姑妄自尊大,呃,嗯,对皇帝毫无敬畏。也罢也罢,人家是多少年的神仙,自然看不上区区几个凡人。皇帝在人间至高无上,可是跟哪一路神仙相比,都不算什么。
朱见深万分感激:“多谢多谢。”他喃喃自语道:“只是不知道,如此一来能苟延残喘几日。”
“殿下这话何意?”
万贞儿站在门口,并没看着里面,心里头却在不停的思考,想来想去只有一句话,这位于少保要是能留在宫里,教导殿下,岂不比那些满脑子繁文缛节的‘大儒’强之万倍?
情不自禁的走过来,福了福身,沉声道:“于大人,按理来说,奴婢不该说话。只是,此诚危急存亡之春也。”
于谦无奈的忍了这个半瓶子乱晃的文盲,所谓的‘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的秋指的是时间,你不要这么认真,因为现在是春天就改成‘春’,出师表并非写自秋天。
罢了罢了,一个保姆读过出师表,算不错。
万贞儿不知道自己出了个笑话,非常郑重的说:“如今周贵妃妄图废后,孙太后已经同意,而皇上却不喜周妃,意欲废太子,令择一皇子教钱皇后抚养。据我看来,除了殿下之外,余下的皇子才德不足以继承大统,况且在软禁南宫的八年间,皇子们不曾延请西席,荒废了八年时光,又有什么出息。奴婢虽不才,也知道储君乃是国之根本,胡乱更换实属不智,又会引得小人兴风作浪。”
于谦沉默不语的看着她,这保姆面容刚毅,语气深沉而且铿锵有力,难道这就是文仙姑的徒儿?
他只知道文仙姑在人间有个小徒弟,尚不知是谁。
皇帝的后宫乱成一团,唉,多亏这几个女人都没有家世背景,否则前朝也要乱。你说的不错,一点都不错。
万贞儿又说:“殿下自从八年前,便对于大人万分敬仰,孺慕的很,自从徐有贞陷害大人之后,殿下气的食不知味,咬牙切齿发誓要诛杀奸贼及其同党。奴婢也知道,于大人忠心爱国,千古罕见,当今圣上昏聩,然而于大人若能留在东宫中,亲自教导殿下,将来殿下必成明主。”
“万姐姐说得对!”小朱宝宝眨巴着大眼睛拉着他的袖子,软软的说:“于大人,请您教我。”
文四一拍巴掌,高高兴兴的显露真身:“她说的没错!”
唉呀妈呀,我的小徒弟们都这么能说!
于谦沉吟了一会,微笑道:“承蒙殿下厚爱,只是人鬼殊途,容臣三思。”
☆、第69章瞧不上‘老女人’
正如于谦所料,朱见深写完奏折递上去,他又亲自去托了梦,皇帝对儿子满意多了,差点给他封个国公称号,赶忙拢他的旧衣服,用金丝楠木的棺椁,以王侯的标准修建陵寝,差点要使黄杨题凑。
书中暗表,黄杨题凑是上古年间的葬仪,从周朝到汉朝都在用,汉朝之后就废除了,因为太贵太麻烦。
朱祁镇为了讨好成了神的于谦,在众多太监和石亨等心虚的功臣的劝说和鼓动下,非常心虚,差点就拿自己的一套龙袍塞进于谦的衣冠冢里,又差点用金丝楠木给他雕一尊人像葬进去,和这两样相比,黄杨题凑不算什么。
这就好比一个做了亏心事又深信因果报应的人,疯狂的放生、烧香拜佛、求神祷告、请道士打醮来给自己祈福,只不过朱祁镇祈福的对象变成了于谦。
朱见深只好又在于少保的要求下写了一封奏折递上去,主要思想为:于大人在世时一直躬行节俭,如果违背他的意愿,哪怕封为国公他也不会开心。文人最重清誉,父皇可以命史官为他写一篇史记风格的‘于尚书列传’,同时谥‘文正’(意义非凡),再将太子少保改为太子太师。
当时写奏折的时候,万贞儿窥得于少保喝茶时:“殿下,这太师、太傅、太保有什么区别?”说实话,我就没见过这仨还有少师、少傅、少保来给你上过课。可能因为,你是个不受宠的太子?
朱见深搁下笔,万贞儿过来给他揉手腕,他低声道:“太师少师是传授太子知识的,太傅少傅是监督太子行动的,太保少保是照管太子身体的,于少保是兵部尚书,所以兼管我马上步下的功夫。隋唐以后,太子的师傅均以别的官衔任命,“三师”、“三少”公为加官赠官的官衔,没有职事。”智育、德育、体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