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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佑星跳下来,在地上追着上方的松鼠跑,想要在它掉下来的时候接住。
朱见深都惊呆了,他经常在御花园见到松树,闲的没事的时候也冲它扔瓜子,可是这小东西太灵活,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什么时候真有一个送到眼前来,那就是被猫抓住咬死的。“佑杲,你你你怎么抓住的?”行啊,是个打猎的好手。
朱佑杲谦逊的笑了笑:“挖了个坑,铺了一张网做陷阱。”
他心里头也在打鼓,不知道那一句话说错了会怎么样。会被爹爹骂的很惨吧……
松鼠没掉下来,它的口水和便便掉了下来。
小公主看着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也没躲开,还是落在肩膀上了。
这东西有点臭,而且非常脏,小公主被恶心坏了。抓来给她玩的猫猫都要被宫女按着擦屁股和爪子,何曾近距离接触过这么脏的东西。
朱佑星尖叫一声,一脚从侧面把二哥踹了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她却大哭的跑了。
朱佑杲一脸无奈:“她踹了我,她还哭!娘你就不管管她么?”
万贞儿翻了个白眼:“活该!谁让你袖着这小东西。”
书中暗表,松鼠是可以养的,从小养起来,养的跟你熟悉了顺从了,待着没事就会趴在人肩膀上、腿上睡觉,或者躲在怀里、袖子里吃东西,吃一吃就睡着了。
有钱又有癖好的文人也养松鼠,那都是弄来之后慢慢熟悉,再抓在手里,再慢慢的摸尾巴。就如同约小姑娘见面,总要有眉来眼去、诗文传情,互赠礼物,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等几个步骤。可是朱佑杲不一样,他只是穿了皮护腕保护手腕,之后就把抗争暴力追求自由的成年大松鼠塞在袖子里,还一直抓着它不让它乱动,现在一下子没抓住,松鼠疯了一眼的窜出去。
朱佑桢在旁边静静的站着,眼神在母亲和二弟之间游移不定,他不知道母亲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假装如此,掩盖油糕说的那句话。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道他是心里头恨我还是如何。
他知道爹爹不会因为二弟的一句话就怀疑自己,可是,可是他这句话真叫人心寒。朱佑桢扪心自问,觉得自己对弟弟很不错,去边关打仗的时候还给他带了刀剑和狐裘呢,他就是这样对我的?什么叫生出二心?当儿子的生出二心那是对父母不满,当太子的生出二心来,那是想换自己当皇帝。二弟这是想干什么?
朱见深忙不迭的说:“佑桢,爹和你娘去巡幸江南时,要先去南京,在南京逗留一段时间,可能还要去山东,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娘如今贵为国母,不回老家炫耀、施恩可没意思。嗯,贞儿,你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吗?”
万贞儿还在想着老二这是怎么了,一怔:“啊?没有吧,我不记得了。”
朱见深本来以为她长得那么健壮,不够温柔,又是一双大脚,会被人欺负呢。“是没有了还是不记得了?这次回去,正好把欺负过你的人抓来治罪,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你要是不记得了,倒是他们的福气。”
万贞儿微微一笑:“单是我回去这件事儿,就够吓他们的。小时候的事儿实在是记不清了。”
朱见深怅惘道:“我小时候的事儿,我记得可清楚了。那时候宫中到处都是哭声,祖母抱着我,把你叫到近前来吩咐你。”其实他记得也不清楚了,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很害怕,记得宫中哭成一片。那和他过去眼中的后宫很不一样,宫中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不能哭,不许哭,脸上必须带着微笑,除非主子薨了,否则任何人都不许哭。
朱见深又说:“钦庙和友庙在没当上皇帝的时候,关系很亲密,爷爷只有两个儿子……他们关系亲密无间,后来先帝当上皇帝,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一直到土木堡之变,叔叔对我也很好。后来先帝回来了,事情就不一样了。”
皇帝慢悠悠的把这段几乎被尘封,数年间只有一个人提起,还被骂了一顿的旧事拿出来说了一阵子,怅惘道:“朕以为,只是因为同父异母,才导致他们兄弟不合。亲兄弟是手足同胞,绝不会这样。”
朱佑桢默然,他知道爹爹满心只想着息事宁人,可是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手足同胞……就该他诬赖我,造谣诽谤我,我都得忍着?
朱佑杲这次蜜汁听话,连连点头:“就是就是,爹爹说的对。”
朱佑桢斜眼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梗着脖子,脸色不太好看的站在皇帝面前,垂着眼睛,不想看到爹爹满怀期待的脸。
心里头气的发抖,心说我非得好好想办法整治他不可!
太子自出生以来,受的委屈一半来自于十几个学识渊博的老师带来的智商上的碾压,凡事有什么事儿他学过一遍却没记住,就觉得羞愧,一半委屈来自于弟弟。
万贞儿非常冷静的默默叹气,皇上想要息事宁人,这态度太明显了。事情难道是你想怎样,就能怎么样的么?不是啊。我当时也不想和周大莲发生冲突,她享受她的太后尊荣,我当我倾国倾城的贵妃,两不耽误。可是她不愿意啊。
“皇上…”她本想打断他的话,忽然又想起来,皇帝一直都希望家庭和睦,也一直是这么相信的,假若我说大宝和二宝水火不容,对我的形象也不好,她话锋一转:“男孩子在一起哪有不吵架拌嘴的?打打闹闹的关系才好呢,佑杲,你说话太不好听了,你哥哥要是不管你,那才是等着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呢。”
她这话用了郑伯克段于鄢的典故,郑伯当时就很客气,母亲要什么都行,给弟弟最好的城池,各种优越条件,一直把他养到起兵造反为止。
朱佑桢心里头忽然轻松了,笑着点头:“对啊,对啊。”
朱佑杲又不忿了:“呵呵,呵呵。”这阴阳怪气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