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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子可是位认准了理儿便一定要念到你明明白白生生受下才肯罢休的。
元佑帝当年还是位不受宠的皇子时,就有些怕这位姑丈的念叨。童年的阴影,哪会这般轻易消失,如今便是身为皇帝的他,也依然有些抵挡不住。
后来英国公连上三道折子与元佑帝一番理论,让元佑帝烦不胜烦,却偏偏奈何他不得,对将祸水东引的魏隽航更是恨得牙痒痒。
如此,魏隽航才感到稍微出了口气。
***
沈昕颜并没有让梁氏有喘息的机会,在将钱掌柜押送官府后,当日她便带着秋棠回了靖安伯府。
她这般突然地回来,府上众人都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梁氏更加想不到她此番回来的目的。
“可是有什么事?”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靖安伯察觉她的神色有异,低声问。
沈昕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冲着二房和三房的夫妻道:“我有些话想与大哥大嫂说……”
那两房的夫妻立即知趣地起身告辞。
梁氏见状,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安,勉强扬着笑道:“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世子爷又在外头有了人?你想着让娘家人替你出面?”
想来想去,估计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前一阵子英国公世子置了外室之事便传得沸沸扬扬,一直到后来由世子夫人亲自出面着人将那外室抬了进府才消停。
沈昕颜没有理她,接过秋棠递过去的重新抄过的账册,亲自交到靖安伯手上:“大哥,这册子记录了是大嫂这些年来从我的铺子里取走的银两,有部分银两的去处我也作了详细记录。”
靖安伯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向妻子,见她脸色惨白,心里‘咯噔’的一下,知道妹妹所言非虚。
他的妻子竟然真的伙同外人偷取妹妹嫁妆铺子的银两。
“妹妹胡说些什么?虽然咱们是一家人,可这种话也不是能胡乱说的。”梁氏强撑着道,视线却一直往靖安伯手上那账册瞄,发现那册子相当新,心思顿时一定。
“我竟不知何处开罪了妹妹,竟让妹妹这般污蔑。若是这些年来,怎的这账册还如此新,倒像是刚刚才写好的一般。”
“大嫂没有说错,大哥手上这本确是我让人重新抄写的,原来的那本我还好好地着。大嫂也别急着否认,我今日敢直接将此事扯开,便是有了十分的证据!”
“毒妇!!”那厢,靖安伯颤着手大概翻阅了一遍,越看便越是心惊,越看便越是愤怒,终于没忍住猛地扬手,重重地一记耳光抽向梁氏,将她打得扑倒在地。
“你不但偷取昕颜铺子里的钱,居然还用来放印子钱,谁给的你这般大的胆!!”
这才是让他最最愤怒的地方。偷取小姑的钱已是不可饶恕之罪,而她居然还胆大包天放印子钱,这一放就是数年,数额之大,着实令人心惊。
这万一让人发现,对靖安伯府来说,就是一场滔天的祸事!
沈昕颜冷漠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若非她亲自让人去查,只怕也不会知道她的嫂子居然这般大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放印子钱一事那钱掌柜并不知晓,否则,若是他在公堂上那么一嚷……
靖安伯府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51章
“我、我没有,你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辞,这些所谓的证据全是假的、假的!!”梁氏死不承认。
她自认行事谨慎,此事的知情人数不出五根手指,这些人又全是她的心腹,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故而,哪怕沈昕颜再怎么言之凿凿,她照样咬紧牙关不肯承认。
没有证据,那一切便只能是污蔑!
“你还不肯承认?!你真当我是那等蠢物,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老实人靖安伯气得脸色铁青,已有些发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大嫂身边的那位梁嬷嬷好些日不在府里,大嫂难不成便不觉得奇怪么?”沈昕颜忽地问。
梁氏呆了呆,心中剧跳。
梁嬷嬷?梁嬷嬷不是因为小孙子受了风寒需要告几日假家去么?难不成、难不成……
“她全招了!”沈昕颜缓缓说出了她心里最害怕之事。
梁嬷嬷可是她的陪嫁嬷嬷,她的事从来就没有瞒过她,若是她出卖自己,那她根本毫无分辨的余地。
她终于彻底瘫在了地上,知道大势已去。
“你这毒妇,你这毒妇,我、我要休了你,休了你!!”靖安伯气红了眼,一转身便打算去写休书,还是沈昕颜眼明手快地拉住他。
“大哥慢着!”
“你不必多说,此等招祸的毒妇,靖安伯府绝不能容!”
“那大哥可曾想过慧儿那几个孩子?”沈昕颜轻声问。
“有一个被休的母亲,你让孩子们今后如何见人?”
靖安伯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梁氏见状心中一定。
对啊,她还有孩子,便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他都不能将自己休了。只是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想到的生财之道,怕是从此便要断个干干净净,她便忍不住一阵心疼。
沈昕颜并没有理会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兄长。
靖安伯的脸色几经变化,眸中好一番犹豫不决,最终,把心一横,沉声道:“既如此,便将她送到家庙,此生此世再不准她出现人前!”
“不行,不能将她送到家庙!”梁氏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沈昕颜便已冲口而出。
“为何不能将她送到家庙?”靖安伯不解。
沈昕颜只觉得脑袋一阵钝痛,上一辈子在家庙那些痛苦的记忆再度袭来。半晌,她才勉强平复思绪道:“好好的主母突然便到了家庙,这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她犯了些不可饶恕之错么?与直接将她休弃又有何分明?”
最主要的是,经历过上一辈子,她对‘家庙’二字便先生了排斥,更反感动不动便将人送到家庙去。梁氏的情况与上辈子的她又有不同,若是被送进去,梁氏所出的那些孩子这辈子也就不用抬头做人了。
毕竟,上辈子她被送进去时,已经是“太夫人”,而且又不是掌中馈的主母。再怎么也能把话圆得好听些。
可梁氏不同,她还年轻,而且还是一府的主母,突然被送进家庙去,岂不是更招人闲话?
休弃不得,又不能送走,不得不说,确是有些棘手。
“既如此,便让她病了,从今往后好好在屋里养病,再不准离开半步!”突如其来的怒喝声惊醒了一脸为难地看着彼此的兄妹二人,二人回头一望,竟见靖安伯太夫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正怒目瞪视着地上的梁氏。
“祸家!!”太夫人啐了梁氏一口,只差没有一拐杖打过去。
“母亲!”沈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