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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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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于陆景书强大的气场,各路记者没再继续追问,两人顺利离开。
车内的气氛,冷冽而寂静。
半晌,易言憋了一路,忍不住出口问:“陆教授……刚才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掀了下眼皮,漫不经心的问:“哪句?”
她有些挫败的垂下头,没想到马甲还没捂热乎就要自己扒掉,“我是颜一,就是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作者。”
车驶入医院的停车场,陆景书侧目看她,漆黑的眸子像浸染了团团化不开的浓墨,“但我认识的,只有易言。”
她是以“易言”的身份走入他的世界,所以,从始至终他认识的,只有一个叫易言的姑娘
宋娴照例午睡,只不过睡前没见到易言,颇为不忿。此刻拿着满口的苹果,拿哀怨的小眼神瞅她。
易言把挎包挂好,“我今天出了点意外,作为赔罪,明天给你带草莓蛋糕。”
宋娴哼声,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我要两块。”
“好,依你。”
措不及防的,陆景书低沉的嗓音传来,“最多一块,不能多吃。”
这时,他已换上白大褂,长度及膝,露出线条流畅被西装裤包裹的小腿。
在门口站定,从容不迫的模样总能引人多看几眼。
“我来帮屹川捎句话,他说,晚上一起回家。”他咬字清晰,口吻中是摸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爷爷前天和她提过,念叨了屹川哥三周,才让他抽出一晚上时间到家里吃饭。
易言颔首了然,“好,我知道了。”
宋娴本是不想打扰他们,但压抑不住咳嗽声,沉闷的回荡在病房内。
易言拿起宋娴惯用的杯子出门打水,待她离开,陆景书转过身,缓步走至病床前,眉心蹙起,“我听值班的护士说你晚上总是咳嗽,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她心虚的不敢和他对视,视线飘忽不定,“我……”
“我和其他科室打过招呼了,明天给你安排全面检查。”他没有追问,目光落至她脸上,“过几天,你哥哥会来看你。”
宋娴垂下眼帘,身影浸在夕阳的余晖里,颓然万分,“他还记得有我这个妹妹啊?”
“他一直很惦念你。”他措辞三番,话语轻柔的安慰她,“你的哥哥,为你付出了很多,你应该理解他。”
宋娴瘪嘴,闷闷的应道:“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哥。”
陆景书但笑不语,从床边的软塌落座,闲适的姿态显然是要呆在这了。
宋娴悄悄的瞅他几眼,没想到立刻被他漆黑的眸子攥住视线。
他好笑的看着她:“有话想问我?”
“有。”她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问,“陆医生,你对易言姐姐不一样,是不是喜欢她啊?”
☆、016
陆景书平静的眸底波澜荡起,眼神专注的望着她,他在认真考虑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宋娴以为自己把他给惹毛了,避祸似的往被子里缩了缩,“你的回答还是亲自告诉易言姐姐吧,我困啦。”
陆景书失笑,真是有胆问没胆听。其实,已经有答案隐隐浮现出来,但又被他悉数聚敛起来。
他的确是对易言不一样。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
陆景书离开时和打水回来的易言正碰上。
她绕到他的休息室,想着给他添上他惯喝的温水,这会儿,他要走,她端着手里的琉璃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甚至窘迫的觉得自己多事,陆教授想喝水肯定会说。
直到陆景书主动伸出手,走廊内柔和的灯光落满他的手掌。
他云淡风轻的替她解围:“训了她一顿,正巧口渴。”
男人的手很大,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时,修长的手指避无可避的覆上她的手背。他垂头喝了几口,唇上染了水泽,笑意很浓,“谢谢。”
易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对上他深邃的眼,脸颊的热度又不争气的烧上来。
美色.诱人。
“在想什么?”他出声问。
易言咬了咬下唇,依旧和他四目相对,眸子澄澈干净,神情认真的回道:“我觉得我必须要学一学静心咒了。”
他联想起她说的那句“看到好看的人就忍不住脸红心跳”,瞬间听懂她话中的意思。
“我让你把持不住?”他波光流转的眸子愈发幽深,微微逼近她几分,“还是,对每个好看的人你都会这样?”
易言被他偏质问的语气骇住,一时没说话。
他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擦她下颌,声音稍带哄骗意味,“易言,回答我。”
她被他漆黑的眸子牢牢的攥住视线,就在她斟酌说辞的这段沉默期间,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用他的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易言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忽然变得阴沉可怕。
“陆教授,你的长相符合我的审美。如果当初我的言辞冒犯了您,请你不要计较。”
他忽的笑了,放开她,“我不会计较。”
她摸着被他捏疼的下巴,长舒一口气。
陆景书站直身子,将手回口袋,“宋娴最近总是咳嗽,需要进行全面的检查,如果你明天上午没有事情,就来陪她吧。”顿了顿他复又说,“社会实践结束后,我会给你评定为优秀。”
易言嘴角上扬,语气中满是兴奋,“你是不是认可我了?”
他端着清浅的笑意打量她片刻,“不要太得意忘形,剩下的三天同样记在考核表里。”
易言:“……”她的得意忘形表现的很明显?
易言去休息室没找到季屹川,在陆景书指点下,到吸烟区找他。
果不其然,他身形颓然的靠在吸烟区的墙上抽烟,微微仰头,吐出漂亮的烟圈。路过的小护士纷纷少女捧心状,但碍于他周身阴骘的气场,没敢上前。
思及临别时陆景书那句:“他又跟了骨科沈医生的手术,现在估计没缓过来,你等他抽完烟就没事了。”
易言便耐心的站在出口等他。
半晌,一支烟燃完,他又摸出烟盒,要点燃之际,易言上前从他手里抽过来,“别抽了。”
他伸手把额前的碎发撩起,露出宽阔的额头及英挺的眉。
“易言,十六岁的孩子因为骨癌,没了。”
她听闻,嘴角僵住,攥紧手中的烟盒,良久又松开,“你之前一直开导我说是命数不能强行改变,生死有命,不是抽几支烟就能解决的。”
“几支烟?”他嗤笑,眼睛是妖异的棕色,“易言,你是没有见过陆景书颓败的时候,几盒烟都能抽进去,我和他相比,简直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