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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这宅子里的荒唐事。回伏羲家洗澡的时候他在自己身上捏了半晌,挺谦虚地觉得,自己这一身皮相,还真就比昨个那人入眼。
夏南山乖乖坐了2分钟,张口提猫,见于盛溪连眼睛都没朝他这边斜一下,就改说笑话,把一晚上囤的话头说完,于盛溪都没开口,说得烦了,伸手开了音机,男女播音交相辉映,推销打折的贵州茅台,气势汹汹,恨不得从里面爬出来,替听众把钱包掏出来。
市医院离得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
夏南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于盛溪身后,一路黏到了科室里。
他手里攥着吃剩的饭盒和筷子,还没机会扔,跟进他办公室先找垃圾桶,扔完了抬头往他桌上一看,瞧见名牌,这才知道这老混蛋叫什么。他赶紧露个甜腻腻的笑容,绕着桌子站他边上,“于……叔叔,你看……”
戏没演完,车钥匙砸到桌上,挺响,于盛溪伸个指头指门,“出去。”
这口气要比昨儿个好多了,反正没让他“滚出去”。
夏南山没动,于盛溪转了脸过来拿眼神撵他,这才跟小脚太太似的一步一停往门口挪。没挪出去呢,门外进来个护士,“于主任……咦?”
她在咦夏南山,“这是谁?”转头看于盛溪,“您……病人?”
她本来要说家属,可于盛溪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何况他这年纪,生不出这么大儿子。
于盛溪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我就来。看见护士还瞅着他,只得站起来把夏南山扯到身边,随口扯谎:“亲戚家来的小孩,托我看两天。”
“哎哎是,”夏南山应声,他本就唇红齿白,人长得细腻,笑起来特别对女同志胃口,“姐姐好。”
护士长乐开了花儿,她年芳四十五,比于盛溪还大了一巴掌。
于盛溪站起来出去交班,临走瞪夏南山一眼,低声警告他别乱走,就在这儿待着。
夏小同志三千年的阅历哪能听他的,于盛溪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了办公室,在走廊上十分招摇。几个小护士一打听,原来是于主任的亲戚,称赞这一家子的dna都特别会长,好看得泯灭人性。
南山陪着呵呵呵笑,小姐姐长小姐姐短地叫。等于盛溪查完房回来,他已经坐在护士台后面,叼着苹果,搁着腿儿,样子跟个土皇帝似的。周围围了一圈护士,本科室的三个,其他科室的五个,于盛溪心头冒火,手上病例往护士台上一摔,怒喝:“都不干活了?”
一群人立马散了,夏南山被按着胳膊拎进办公室。
关门落锁,于盛溪摸出皮夹,抽了两百块给夏南山,让他自己打车赶紧回家,别赖着。
夏南山梗着脖子,义正辞严,“我不!”
于盛溪推他,“回家去!”
夏南山往椅子里一坐,“除非你把猫还我!”
于盛溪把钱扔到他面前,“那猫已经死了!”
夏南山挺平静,“我知道。”
于盛溪瞪他,“我送去火化了。”
夏南山冲他眨眼,“骗小孩儿呢你!”
于盛溪来拽他,夏南山抱紧了椅子不撒手,“你想都别想,你要是不给我猫,我就跟着你,你上哪儿我上哪儿!”
于盛溪一听,松了手,整整衣服,冷冷看他,“我上手术台你也跟着?”
这个他跟不了。
于主任这一天排了两台手术,全是硬茬子。
中午护士长给他和夏南山打了饭,放在桌上,凉了也没回来吃。夏南山不忍心大自然的产物被糟蹋,好心替他吃了。吃完想着人要是回来,发现自己把他的饭吃了,那龙鳞更没着落。于是掏了手机给这老东西点外卖,还是拿桌上的两百块钱付的。浓油赤酱的一碗麻辣烫,挨到冷,人也还没回来。
夏南山犯难,围着碗麻辣烫转了四五圈,最后还是吃了。一口气吃了三顿,要不是应龙之躯,他非得现在就栽去消化科。
吃完了就犯困,夏南山撑着眼皮等了一阵,人还没来。扛不住爬到墙角简易的木床上,掀了被子躺下。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闻见隐隐约约的烟味儿混着皂香,跟那老混蛋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手术十点才结束。
护士来敲于主任办公室的门,夏南山这时才醒,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转眼望窗外,天黑得彻底,登时清醒了。
护士探头笑他,“果然还睡着,于主任刚下手术台,去洗澡了。”
夏小同志赶紧夸姐姐人美心善,跳下来问浴室在哪儿。
这时候医院走廊里都没多少人了,夏南山三步并两步,生怕迟了让于盛溪溜了。
浴室里间里有水声,夏南山没进去,就站在门口,“于叔叔!”
于盛溪站在花洒底下,一头一脸的水,就没吱声。
“于叔叔!你在不在里面?”夏南山继续问,声音鲜脆,跟春茶里头一茬嫩尖儿似的,带着水汽,“你不说话,我可进去了啊?我真进去了啊?”
于盛溪闭着眼,还是没理睬。
“我真敢的啊,于叔叔!”夏南山凑近门边,探头探脑去看,里面水汽氤氲,还有挡板,没见到人。不过,他叫了这么多声,要是别人早打发他了,于盛溪肯定在这儿。
夏南山本来真要闯进去,把这装聋作哑的人揪出来。半只脚都踩进去了才想起来这时候人肯定是光着的,脑子里冷不丁就冒出昨天下午的事儿,身上酥酥麻麻抖了一下,赶紧把脚回来,就在里间门口喊话。
“我……我知道错了,于叔叔!我没看好猫,可我真用心找了,剪刀大法、沿途放罐头都试了,后来才听说猫出了车祸,被您捡走了,您……您不能因为我一个错误就把我一棍子打死啊,我求求你,把猫还我吧,没有它……没有它……我、我就……”
夏南山把姿态放得前所未有的低,可里头还是只有水声。
他一条刚刚来到这世界的应龙,都没怎么在这世上翱翔过,看看老祖宗辟出的河海湖泊,就为了一片小小的龙鳞,蹲了人门口一整夜。从古至今,还有那条应龙能跟他似的憋屈?
“你、你把猫给我吧!”夏南山呜呜哭起来,哭得专心致志,跟喝醉了似的,嘴上越发没边,“你要我的死猫干什么!凭什么不还给我!我还有跟它的合照,我的猫,死了也是我的死猫,你为什么不肯给我!老混蛋,老王八蛋,你要怎么才肯给我?你说啊,你开个价!多少我都给你……”
话没喊完,里面伸出只手,把他拉了进去。
水汽蒸腾。于盛溪把人在怀里,皱着眉,居高临下看着他,这小东西牙尖嘴利,让他骂下去,全医院都要来围观了。
“骂完了?”
“完、完了。”夏南山睁大了眼睛,动弹不得,于盛溪赤`裸的胸口正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