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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镇不住这两位,也不知祖母从打哪儿寻来的,纯属膈应人,亏得娘亲能忍她们这么些年。
今儿来的云姨娘生了张肉呼呼的脸,极丰满,姜依稀记得她小时候,这位姨娘才进门也还算眉清目秀的,后来便真的如祖母所愿一般,朝着丰乳肥臀圆滚滚的趋势而去。
姜吩咐秦妈妈:“秦妈妈,劳烦您让柳儿帮我泡几杯热茶进来吧,一路才回有些口渴,另外喊几个小厮在门外候着。”秦妈妈应声退下,姜推门而入,里面传来云姨娘略高的声音,“太太,哪有这样的道理,您说定月例便定,好好,咱们也依,可这么点银子哪里够花销,实在不够用啊,那我就想着来找秦妈妈支些,竟不同意……”
许氏头疼,“别个都够用,怎么偏偏你不够,你可知别家姨娘都是多少月钱?”
云娘姨越发拔高声音,“太太,别人家怎么能和咱们家比,咱们是苏州的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
姜绕过屏风,衣决飘飘的往里头走,里头的三人听见声响抬头,云姨娘和姜娣正坐在许氏对面的紫檀木玫瑰椅上,姜娣抱着个豆沙卷吃的正香,云姨娘望姜一眼撇过头,半点没把人放眼中,姜自打爹爹醒来还没跟这姨娘怎么碰面过,成亲敬茶那几日有爹爹坐镇,她倒也规规矩矩的,今日没得老爷在,她就没把这两母女放在眼里头。
“回了?我让厨房帮你炖了盅百合清粥,这就让香儿帮你端过来,趁热吃些垫垫肚子。”许氏忙道。
姜过去挨着许氏坐下,握住许氏的手笑盈盈道:“娘,这个不急。”又见姜娣还在啃豆沙卷,她脸色微沉,“阿娣,你便如此不懂礼貌,见着长姐连招呼也不打?”
肉呼呼的姜娣抬头,吞下口中的红豆卷,不情不愿的喊了声大姐姐,屁股都没挪半分。
姜又拿眼扫云姨娘,“云姨娘,方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也听见了,既你说要和别家比比,那成,就比比吧,据我所知,放眼苏州,家世较好些的世家大族,姨娘的月钱是二十两,姑娘太太们的月钱是五十两。袁伯伯柳伯伯家世和咱们家相当,姨娘的月例是三十两,姑娘太太们的月钱是八十两……”
她一顿又慢慢说:“咱家前些日子定下的月例,姨娘各百两,姑娘太太们二百两,每月吃穿用度都会准备发放,这些月钱不过是你们的零用钱,这比着袁伯伯柳伯伯家中还要翻了一倍,你还有甚不满足的?”
云姨娘眼珠子一转,“姑娘,咱们家以前可没月例这个说法,想用多少随意去账房支取就成,眼下突然改了,自然不习惯,且这些年养成大手大脚的性子,这么点月钱自然不够啊。”
柳儿端着茶水静悄悄进来,把着茶水搁在姜身畔的案几上,又悄声退下,合上门房。
姜端起茶盏,还算平静,问道:“那云姨娘说说这才月初,你和阿娣的三百两月钱用在了哪儿,三百两银子,你可真敢花。”姜娣还在吧唧吧唧的啃豆沙卷,姜瞟她一眼。
云姨娘大概也嫌女儿丢脸,扯她一下才说:“我也不想瞒着姑娘,我娘家侄儿前些日子定亲,女方要三百两聘金,一整套黄花梨木家俱,金银头面两套,我侄儿还想再城内买一间大宅子,求到我这儿来,我身为她姑母,怎样也要帮衬一把,三百两银子全给了他,这些还不够,这才想从账房支取一千两银子。”
砰的一声响,云姨娘吓得尖叫一声,姜娣也被豆沙卷给噎住,许氏更是一抖。仔细一瞧,是姜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云姨娘脚边,缠枝花青瓷小茶盏碎成一地,淌在湿漉漉的茶水上,她怒道:“云姨娘,你竟也敢开口说!你娘家侄儿是我们姜家什么人,也要我们姜家来养着他,好大的脸,这一出手就是一千多两,当我们姜家开善堂的不成!”
姜气的发抖,这宅子里弄走王妈妈那一窝子硕鼠,剩余的也净不省心,云姨娘和高姨娘时常接济娘家,她不是不知,可此刻摊开在她面前讲,这何止是接济,简直就是养着那一大家子!着实让人怒气攻心。
云姨娘不曾见过太太大姑娘发脾气,一时也有些懵,半晌才争辩道:“往常我也常接济娘家兄弟啊,老爷都是知道的,老爷都不讲,姑娘你凭什么说我。”
“凭什么?”姜攥着帕子,“你不过一个姨娘,论起来一个奴才而已!竟敢问主子凭什么,好,好得很,我今儿就让你瞧瞧是凭什么!来人!”
秦妈妈立刻推门而入:“姑娘,可有什么吩咐?”
姜道:“秦妈妈去把绣姨娘,高姨娘,二姑娘三姑娘都喊来吧,一会儿您也在房里头听着。”
秦妈妈喏一声退下。
屋子里静悄悄的,许氏心酸难过,都怪她不好,若她能立起来,那用这般生气。
云姨娘蹙着眉不说话,显然不服气,或许还是没把姜放在眼中,觉得她不过闹闹脾气,还能怎样?
秦妈妈很快喊来绣姨娘高姨娘和二姑娘三姑娘,几人进屋亦发觉气氛不对,绣姨娘和姜立在一旁没敢动,姜指指下手的位置,“你们坐吧。”
两人绕过一地狼藉坐下,高姨妈也拉着姜在另一侧坐下,高姨娘也略带富态,她道:“姑娘,喊我们过来是出了何事?”
姜直截了当道:“姜家不是开善堂的,每月一百两银子你们还闹腾,既如此,这规矩就变变,往后我们家和袁伯伯柳伯伯家中一样,姨娘三十两月钱,姑娘和太太八十两月钱,日常开销吃穿用度生病请医这些都是府中的,所以不可从账房支取,往后实在有特殊情况,方可同我说过,经我同意才可从秦妈妈那儿支走银子。”
又问秦妈妈:“秦妈妈,你可记住了?”
秦妈妈恭敬道:“老奴省得。”
绣姨娘和姜乖乖应好,多少月钱她们不在意,反正每月能剩余不少,又无需接济的亲戚。
高姨娘为难道:“姑娘,这实在有些少……”
云姨娘更是惊呼起来,“姑娘,您这样可有些过分,这点银子哪儿够花。”眼看大姑娘无动于衷,姜娣还在啃豆沙卷,云姨娘急了,伸手悄悄揪了姜娣的腰身一把,姜娣嗷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口中的豆沙喷了一地。
姜闭眼揉揉额头,半晌转头问许氏:“娘,云姨娘的身契可在您这儿?”
许氏愣愣点头,“在的。”
姜道:“娘把云姨娘的身契拿来给我吧。”
云姨娘呆了:“姑娘,你,你这是想做甚?”
姜冷眼看她,“你不过一个奴才,竟敢虐待府上主子,真当没人瞧见?胆子倒是不小,府上容不下你这样欺主的奴才,身契拿来,直接卖到陈牙婆那儿。”
哪怕是良家妾,可有卖身契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