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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起来。
她很满意铜镜里的容貌,打开妆奁盒取出一个白玉小瓷瓶出来,打开小玉盖,从里头挖出一指头的桃花面脂出来,搁手掌心里细细的揉开涂抹在面上,又把剩余的在手背手臂上涂抹开来,闻起来清香淡淡。
拾妥当,丫鬟们鱼贯般端着饭菜入内,参须炖鸡汤,香烹狍脊,山珍蕨菜,素炒鳝丝,海参小米粥,两道素菜并两个凉拌菜,一碟子甜糯香芋饼和一碟子蒸糕,实在丰盛的很,齐妈妈站在旁边轻声道:“这狍脊还是昨日出门碰见卖野味的,把着整头狍子都买回来,其余部位不够鲜嫩,只取狍脊来烹制,酥烂味醇,大奶奶尝尝看。”
姜尝了口,味道酥烂汁浓,满口生香,吞掉口中狍肉,她笑道:“这段日子有劳齐妈妈了。”
齐妈妈叹口气:“大奶奶这次可把奴才们吓得够呛,太太那边都来过两三次,想找您说话,奴才们只能道您还在病中,怕过了病气,好在太太没怀疑什么,往后大奶奶可不能这样鲁莽行事的,还有这事儿万一给姑爷知道,当真是……”
“齐妈妈不用担心。”姜笑道:“这事儿我亲自同他说。”这事情肯定瞒不住他的,倒不如老老实实告诉他。
一桌子的菜,姜也没吃完,剩余的都赏给下头的丫鬟婆子们,齐妈妈又对外宣称,大奶奶的病好的差不多,明天就能起身处理庶务的。用过饭食,姜回床榻上歇息,这一睡可真是昏天地暗,醒来暮色暗沉,姜睡的呆呆的,靠在软枕上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知晓已离开北街的宅子回到家中。
齐妈妈轻手轻脚进来,“大奶奶可起来了?周府的夫人到访。”
姜直起身子,暗暗惊讶,孙夫人这会儿来府中做什么?喊丫鬟进来替她穿好衣裳,姜出门见客,这次跟着孙夫人来的还有几个面容严肃的老嬷嬷,一言一行都工工整整,极有规矩,连着大户人家的嬷嬷都做不到如此,姜不由在心里头猜测几位嬷嬷的来历。
珍珠领着孙氏和几位嬷嬷进偏厅待客,孙氏欲言又止,姜挥手屏退丫鬟婆子们,轻声道:“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孙氏见下人们都退下去,松口气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医治疫病的事情虽想瞒着身份,可是总归瞒不到上头,皇上已经知晓你的功劳,又道你年纪轻轻,怕功劳太高引人眼红,就说等着往后一并的行功论赏,如今只能先瞒着外头给你些赏赐。身后几位都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来给你送东西和口谕的。”
难怪个个嬷嬷手上都捧着几个匣子。
姜跪下领旨,嬷嬷道出口谕,无非是赞她品行高贵,温和淳厚,仁心仁术,特赏赐金银财宝一大堆,金子就有一小匣子,各色玉石宝石首饰,还有些珍贵的文房四宝,都摆在偏厅的方桌上,姜谢过皇上恩典才起身,几位嬷嬷才退下。
孙氏又拉着姜夸奖一通,这才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也早些回府的。”
孙氏跟几位嬷嬷离开,姜坐在太师椅上见方桌上美的匣子隐有流光暗动,果然是宫里头的好东西,连着匣子都致的不成,她喊齐妈妈与珍珠进来,指了指匣子道:“这些都是皇帝赏赐的,你们给检查检查记到单子上搁库房里头去吧。”从宫里出来的东西可都是带着官印的,轻易不能带出去,省的惹麻烦。
珍珠和齐妈妈给吓一跳,忙问怎么回事,姜道:“还不是治好瘟疫,皇上知晓给的赏赐。”
齐妈妈与珍珠不再多言,把匣子里的东西取出一一对照记录,在搬入库房。
夜里用过晚饭,姜有些睡不着,城外的流民那些疫病也得到控制,不出一月,这场瘟疫就能彻底消灭,这两日京城已开城门,恢复往日繁盛,那些流民和病人也都被移至到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山脚空地处扎营,由着五城兵马司和金禁卫军的人把守着,瘟疫不彻底消灭,这些流民就不能四处走动。
姜留在书房看了会儿医书,她如今对医术抱有几分敬重,不敢马虎敷衍,打算好好学医。
这次的瘟疫还是多亏张老的方子,姜也怕给张老惹上麻烦,她也不知为何,总是担忧这事儿会给张老惹麻烦,下意识的就这样觉得,不如明日起来给张老写封书信。
夜里歇息时,姜辗转反侧,迷迷瞪瞪的,忽然就做起梦来,她毁着容貌站在苏州的大街上,好似是要买什么东西,神情恍惚,面上带着面纱,周遭的人群没有对她避之若浼,她听见身边有人兴奋的议论着:“这张神医如今被抓可当真是大快人心呐,原来背着这么多条人命,好歹毒的心肠啊,难怪这么些年他性子古怪,不肯给人看病。”
“可不是,被官府抓起来也是活该,听说是他女儿被乡绅看中,想抬去府中做妾,结果怎么就死了,他就上门把乡绅家里头一百多口人,连着老人孩子都没放过呢,全给毒死了,可真恶毒,怕是要被处以绞刑吧。”
“这事情是燕大人让人查办的,二十多年前的悬案,燕大人一举击破,大快人心啊。”
“你说的燕大人可是咱们这地儿出去的状元郎?”
“正是正是呢。”
姜呆呆的站立着,看着官衙的衙差身后跟着一辆囚车而过,囚车里面老者佝偻着腰,形容枯槁,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蓬头垢面,好不凄惨,旁边的百姓还朝着囚车里扔着菜叶子臭鸡蛋,嘴里辱骂连连,连着他那死去的女儿都一块骂起来,老者目露凶光,死死瞪着他们。
姜突然尖叫一声,猛地从梦里惊醒过来,一片昏暗,她满头大汗,隔壁守夜的丫鬟听见动静,急忙披上衣衫推开隔间的门跑过来,拨动蜡块,光芒大盛,姜闭眼。
珍珠上前担忧的道:“大奶奶,可是做了噩梦?”
姜轻轻嗯了声,“有些口渴,递盏温水给我吧。”她喝下温水,轻声道:“不碍事了,留着灯都下去歇息吧。”
第78章
姜出一身虚汗,珍珠端来热水绞了热帕子给她擦拭身上的汗水,换上干净的雪缎中衣伺候躺下,才留盏灯退下回隔壁的偏房歇下,亦不敢睡熟,怕大奶奶还有甚动静。姜躺在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衾上睡不着,睁开眸子望着白色棉细纱帐子的顶部发呆,梦里张老的下场太惨烈,她又惊又惧。
上辈子好多事情她都听过见过,只是下意识的把他们遗忘掉,或者是没有放在心里过,这辈子就很难回想起来,不过始终是刻在心底的记忆,能够想起来也是正常的。
那些人说张老的女儿被乡绅看中抬去做妾侍怕不会那般简单,应当是乡绅强行把人掳走羞辱致死,张老才把乡绅一家子都给毒死,她其实能够理解这种仇恨的,上辈子小姜妤被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