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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啥呢?我淋个雨把耳朵淋坏了吗?”
“应该是方言吧,”沈彤看着赵萱,“……你清醒一点。”
老板娘看出她们的疑惑,急忙改口,用有些生涩的普通话开口问:“要住下吗?需要几间房?”
虽然生涩,平翘舌也不太分得清,但日常沟通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间房吧,”沈彤思索后开口,比了个手势:“一个单人间,一个双人间。”
语毕,她看向赵萱:“这边是陌生环境,我们俩住一间比较好,相互有个照应。”
而且这荒郊野外的,两个女孩子睡在一起也相对安全一些。
赵萱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好的呀。”
老板娘很快给了他们钥匙,告诉他们房间分别在几层。
客栈的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咿呀软响,像浸了水吴侬软语,连丝带缕。
聂江澜走在前面,沈彤跟在他身后。
二楼是她们的房间,他住在三楼。
就在二三楼交界处,沈彤忽然听到一声小小的碎响,像是什么东西掉下来,滚到了她的脚边。
低头一看,是粒白色纽扣。
她垂身,拾起纽扣的时候,男人也恰好从三楼楼梯上走下来了。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衬衫,除了第一颗扣子全都扣紧,而此刻,第二和第四颗扣子间已经有什么东西松开来。
隐约得见胸肌间的凹陷。
沈彤摊开手:“你的吗?”
“嗯。”
看向她手心那粒纽扣,聂江澜似乎是有些不解,还有些不爽,眉头微微蹙着。
纽扣给他之后,沈彤和赵萱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赵萱就开始摇头,啧啧称奇:“沈彤姐,他那件衬衫你知道什么牌子吗?新款,保守估计几千块。”
沈彤顿了顿:“我没注意。”
“四位数的衬衫也会掉纽扣的吗?”赵萱卸下书包,一边拿东西一边和沈彤闲聊。
沈彤:“几万的包都会褪色,越贵重的东西越得金贵地养,便宜东西才耐磨。”
而且,看刚刚男人的表情,他明显也很是不解,好好的扣子怎么说掉就掉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赵萱咳嗽一声,“沈彤姐你动作快,先去洗个澡吧。我洗澡慢,你洗完我再去。”
沈彤点点头:“行,刚好我洗完去煮点可乐驱寒。”
她动作的确快,进洗手间后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然后把衣服洗好,扔去烘干机上,再开始洗澡。
等到澡洗完,衣服也烘得差不多了。
换好衣服后,沈彤下楼买可乐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记得楼下有个贩卖机。
贩卖机里的可乐是六百毫升的,沈彤买了三瓶,想着三个人都需要喝。
等她再进客栈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坐着个人。
客栈灯小,但好在布置得很有感觉,木桌上还有油灯摆设着。
男人点起油灯,灯火葳蕤,映亮那一小方天地。
他背对着她,她只能看见桌上摆的那些银色器具。
……是在做什么解剖吗?
沈彤上了楼,转角处终于能看见男人在做什么。
不是解剖,对他而言,这是比解剖难一百万倍的东西。
他左手一根针,指腹捏在针孔下面,右手拿着一根丝线,试图将线穿过狭窄针孔。
男人眉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蜻蜓。
神情很凝重,阵仗很庞大,气氛很肃穆,动作很考究。
沈彤想,应该马上就会成功了吧。
……
五分钟后。
她终于忍不住走下楼梯,站在他面前,提醒道:“线端要沾水,不然很难穿过去。”
“水?”聂江澜终于挪开目光,觉得眼眶发涩。
但这并不影响他对接下来要说的那两个字的嫌弃:“……口水?”
沈彤:“……”
“普通的水也可以。”
沈彤把可乐放在一边,拿着桌上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想了想,她在他右边坐下,还是决定自己来做会比较快。
她拿过他右手边的线头,剪刀剪去前面已经被他折腾得劈叉的线,然后食指沾了点水,在新线头上轻轻一捻。
缩成一条的线尖端很细,几乎一下就穿过了针孔。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五秒。
男人挑了挑眉,简单对女人那种天生的技巧表示了惊讶,而后,非常非常自然、明了、聪明地,递上了自己那件衬衫。
沈彤没有怨言地接过。
事已至此,反正他对她也有一载之恩,缝个扣子只算是小事一桩。
只不过……
沈彤看着手上的东西皱了皱眉:“线是黑色的?”
聂江澜以手支颐,还是很悠闲的模样:“怎么?”
“衬衣是白色,缝黑线会很丑,而且你底下的扣子也是白线缝的。”
“但是老板只有黑线了。”聂江澜搭着眼睑,“那怎么办,我总不能这样出去吧。”
沈彤扫了一眼。
此刻坐在他身侧,要看到点儿什么简直是难以避的事。
她咳嗽一声挪开目光,思索片刻后站了起来。
聂江澜:“不干了?”
“不是,”沈彤说,“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他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叠,淡淡点头:“行,休息一下马上回来,广告别放太久了,我喜欢看正片。”
“……”
上楼之后,沈彤倒好可乐,去后面找老板要了点儿姜丝,就开始煮姜丝可乐了。
可乐自己在煮,她大致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脱掉自己身上那件衬衫,披上赵萱叠在包里的外套。
这外套本意是太阳太大拿来防晒的,没想到现在居然成为取暖的东西。
很快,聂江澜看到披着外套的“正片”下了楼。
“正片”手里还拿着一件衬衫。
沈彤拿着自己的衬衫坐到他身边,然后捏住领子,用针挑开领口处白线勾勒出的装饰物。
她在拆自己衬衫上的白线。
他没料到:“拆东墙补西墙?”
“不一样,你这是现在要穿的,我这个只是装饰。”她一边拆线一边回他。
况且,他的衣服比她的贵。
第三,聊当还他个人情,就算是拆她的整件衣服去补他的,她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很快,装饰物被拆完,一整条白线就在沈彤手中被剥离出来。
她放下银针,把白线泡进水里,等它软了之后再拿出来。
刚拆好的线会有很多折,泡软一会再拉直,就好很多了。
看着她这种神奇的操作,他倒是睡意全消,来了兴致。
穿针引线后,沈彤拿起他的衣服,很快便把扣子缝好了。
“短时期内应该不会掉了,”沈彤剪掉线头,很自然地接口道